李妈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把她列出来的今日购物清单递上去,给年如意批示。
年如意拿过来,一一的细看,“这大米,一斤十六文钱,可知道这是什么大米么?”
“是……是香米,所以价格比普通的大米要贵上一些。”李妈心里暗暗为自己抹了一把汗水,幸亏她昨日把普通大米都改成了香米,不然就要露馅了。
“香米?今早上,我喝的米粥并非香米煮的,难道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少夫人,并非你味觉出了问题,今早上的粥,就是用普通的大米煮的。”鸾凤接话道。
“咦,可是我分明记得,昨日采购单上的大米价格,比这香米还要贵……什么时候,香米比普通大米要便宜了?”
年如意如刀子一般的视线,射向李妈,“李妈,我出身小门小户,打小身边就没有丫鬟侍候,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有时候都是我跑腿去买的,对于物价我是十分清楚的,昨日由于第一天接手内院的中愦,我有些忙,也就没顾得上问你,你拿给我的采购单上的价格,怎么比零卖的还要贵双倍,甚至是三倍?”
“这……少夫人,王府一直都是从老供货铺子里买的东西,他们涨价,老奴也没去市集上打听过,这是老奴的失误,老奴……老奴下午就去打听打听,一定……”
“你说的是供货商给你的价格就是这么高?”年如意打断她的话,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不巧,供货给你的几个供货铺子里的掌柜和东家今儿个都来了,就让你们面对面对质如何?”
李妈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干,惨白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年如意,“少夫人,你这是何意?”
“你心里不是清楚么?”何必明知故问呢。
年如意看了鸾凤一眼,鸾凤就对守在门口的美凤打了一个手势,很快,就有十几个老老少少的男人被美凤带了进来。
李妈一看到他们,就惊呼一声,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少夫人,老奴有错,还请少夫人饶命。”
知道私吞银子的事情就要败露了,人证物证都在,容不得李妈死不承认,她扑通一声跪下,悔不当初的恳求道,“少夫人,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对不起老祖宗的信任,对不起元王府,老奴日后再也不会了,还求少夫人饶老奴一命,给老奴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奴一定做牛做马的为王府做事,老奴求求少夫人。”
改过自新?
做牛做马?
呵呵……
年如意嘲讽的笑了笑,“我不要你的命,不过你还想要继续留在元王府,是不可能了。”
“少夫人……老奴舍不得老祖宗,还请……”
“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犯错?”
“老奴后悔了。”
“嗯,知道悔,就很好,不过,你也别求情了,私吞了王府那么多银子,凭你几句求情,我是不会同意让你留下,然后让你继续私吞王府银子的。”年如意指了指多宝阁上一挪厚厚的账本,道,“命,我可以不要你的,不过私吞了的银子,一文不少,你全都还回来,账本就在这儿,供货商东家也在,你们好好对对账,把你私吞的银子数目对出来,不要让我把你一家人全都交给律刑堂处置。”
私吞东家十几万两银子,这是重罪,这要是到了律刑堂,就算不死,也会被判流放。
在南星国被判流放,并非如年如意所知晓的一些古代世界,只是把你赶去一个荒芜偏僻的城市生活,而是要去干活,还是又苦又累的活。
清理河泥,挖煤矿,挖金矿,开山石等等。
在南星国,只要犯罪了,被判刑了,就会被带去劳动,按照皇上的话来说,就是不用养着一群废人,还有免费的劳工用,不用白不用。
而且,还能用此方法来惩治一些作恶多端又不致死的人。
李妈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还有深深的后悔,“少夫人,老奴跟了老祖宗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么对老奴,老奴要见老祖宗……”
“为什么不能这么对待你?”年如意冷笑,“老祖宗如此看重你,信任你,你却利用老祖宗的信任私吞了王府那么多银子,你在私吞王府银子时,又何曾想过老祖宗对你的主仆之情?”
“我只是让你还回你私吞掉的银子而已,也没有要你一家人的命,你还要与我论功劳,是几个意思,难道你私吞王府银子,还有功劳了?还是说,你不想还被你私吞的银子?”
“李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来,老祖宗对你可不薄啊,你竟然背着老祖宗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老祖宗么,你也太狼心狗肺了。”
“李妈,少夫人没有把你们一家人送去律刑堂,已经是开恩了,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一斤大米,都要比市集上贵两三倍的银子,李妈,你说说,这些年,你私吞掉了王府多少银子,你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
……
几个管事妈妈,纷纷出言指责李妈。
一群供货商掌柜和东家,也是带着以往给元王府供货的账本来的,他们手里的账本记载,才是李妈向他们采购物品的真正数量与价格。
只要将他们的账本,与李妈交给王府的账本对一对,把多余的算出来,就是李妈私吞掉的银子。
九年,李妈私吞掉的银子,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年如意就把账本交给了鸾凤,让鸾凤带着人去与这些人对账,当然,年如意给他们的好处就是,日后元王府会继续采买他们铺子里的物品,只是这价格,必须得给元王府一个批发价。
至于拼命挣扎,一直囔囔着想要见老祖宗一面的李妈,则被彩凤带人押下去了。
等李妈被押到了地牢后,她才发现,她毛家的人竟然都被关到了这里,只有一直对外称为得病在休养的毛老三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