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桂没去看桌上的钱,急急地追问:“我男人现在咋样了?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之前他跟着我爹去执行任务,杀了不少敌人,回头等结算军功的时候,他肯定能得到不少赏赐,说不定还能升官呢!”
陈玉桂放下心来,她苦笑道:“我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求他有什么大出息,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别再让我经历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江微微又安慰了她几句,等她的情绪好转了些,江微微这才提出告辞。
陈玉桂亲自将人送出院门。
她回到屋里,将桌上的小布袋子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加起来估摸着也就四钱重。
陈玉桂小心翼翼地把银子锁好,钥匙贴身带着,然后去灶屋里面收拾那两只大闸蟹。
家里没刷子,她只能把柳枝头给揉散了,当成小刷子来用。
她蹲在井边,仔仔细细地把两只大闸蟹刷洗干净,然后放进锅里,加水蒸煮。
为了去除腥味,她还特意往螃蟹上面撒了些姜丝。
不一会儿就有一股子鲜味飘散开来。
陈玉桂估摸着差不多了,熄火起锅,把螃蟹端出来。
家里没别人,她不需要等人,洗干净手就直接开吃。
这是她第一次吃螃蟹,肥美的蟹黄一入口,立刻就让她瞪大了眼睛,这螃蟹的味道,比她预想中的好吃多了!
她吃完了蟹黄又去掰蟹腿,每支蟹腿都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肉渣都没剩下。
两只螃蟹很快就被她吃了个精光。
陈玉桂觉得意犹未尽,她又把昨晚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热了。
刚拿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这大中午的,正是吃饭的时候,谁会来她家?
陈玉桂放下碗筷,走出屋门,嘴里喊了声:“谁啊?”
“大嫂,是我啊!我特意来看你了,你快开门啊!”
是江伯宁的声音。
陈玉桂心里警铃大作,江伯宁这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忽然找上门来肯定是别有所图。她没有去开门,而是隔着院门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家里就我一个女人,放你进来不好,容易招人闲话。”
江伯宁忙道:“咱们是亲戚,亲戚之间说几句话怎么了?谁要是敢乱说闲话,我立马就撕了他的嘴!”
陈玉桂仍是不愿开门。
论耍心眼,她自认不是江伯宁的对手,所以干脆不跟他接触,不给他耍心眼的机会。
江伯宁见状,不肯放弃,坚持不懈地拍门。
拍门声引起了隔壁邻居的注意,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来,问江伯宁这是要干啥?
江伯宁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知道大嫂一个人住不容易,特意来看望她,你们看,我还准备了礼物。这可是镇上五味斋的点心,贵着呢,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买来给大嫂吃的,可大嫂却死活不肯开门,说是怕被人说闲话。你们说说看,小叔子上门看望大嫂,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好说闲话的?”
甭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面上都表示自己不会说闲话。
门后的陈玉桂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她知道江伯宁惯会演戏,要是再让他演下去,邻居们肯定会被他给骗了,到时候大家一面倒地来指责她,让她以后还怎么在这里过下去?!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尤其如今她又是独居,平日里有什么事儿要帮忙的话,就只能指望左邻右舍搭把手了,她可不敢跟邻居们把关系闹僵。
陈玉桂赶紧拉开院门,冲江伯宁说道。
“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别拿咱们家的那点破事去麻烦别人。”
随后她又冲邻居们说了声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
邻居们笑着说没事,很快就散了。
江伯宁进了堂屋,将带来的点心放到桌上,视线扫过桌上那些剩饭剩菜,撇了撇嘴。
“我说大嫂,你中午就吃这个啊?也太寒碜了吧?”
陈玉桂的态度非常冷淡:“我吃什么不用你操心,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江伯宁委屈道:“你别这样啊,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以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多少都该有点情分吧?”
“是啊,十几年了,别说是人,就算是养条狗,都该养出感情来了,只可惜,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江伯宁怼了个面红耳赤。
他是个掌柜,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最擅长的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此时他就发挥了这一长处,就算被人骂成是狗,他依旧不生气,还故意用一种无奈的语气想对方诉苦。
“大嫂这话说得真伤人啊,我是好心好意来看望你,你就算不愿给个好脸色,也别拿这种话挤兑我啊!”
陈玉桂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你瞧瞧,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点心,是镇上五味斋的,你以前没吃过那儿的东西,今儿正好让你尝尝鲜。”江伯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桃酥饼。
陈玉桂见他真的是带着东西上门来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仍旧生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江伯宁嘿嘿地笑了两声:“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小忙。”
陈玉桂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
“我没钱!”
江伯宁的笑容僵了下,随即讪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借钱的。”
“那你是想找我做什么?”
“我是想,请你帮我打听顾斐的来历背景,尤其是他那个死去的爹,姓什么叫什么,以前是哪里的人?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儿办成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别的不说,就说你们两口子将来养老的时候,就全部交给我家宝方了,以后我家宝方就是你们的儿子,他会把你们当成亲爹娘来孝敬的!”
陈玉桂如今膝下无儿无女,以她这个年龄想要再生已经是不可能,所以对她来说,养老就成了个大问题。
江伯宁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非常丰厚,陈玉桂没道理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