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平忙不迭地道谢:“太谢谢堂叔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江丰年把他的名字写到册子里,又问他要租种多少亩地?
赵氏想说十五亩地,却被江仲平抢先一步给出了回答。
他说:“我只要租五亩地就行了。”
江丰年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了个大写数字五,然后道:“行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等出了村长家的院门,赵氏立即冲大儿子表达不满之情。
“你是不是傻啊?只租五亩地怎么够?起码也得租个十五亩地吧!那可能是良田,多种一亩地就能多出好多收成!”
其实按照赵氏的想法,既然顾斐家里有那么多田地,种出来的粮食他家根本就吃不完,还不如直接送她几十亩地。
好在她理智尚存,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十有**要被人笑话她异想天开。
江仲平闷闷地说道:“要那么多的粮食做什么?咱家又吃不完。”
赵氏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他:“你个蠢货,就算咱们吃不完,还能拿出去卖啊,卖来的钱不都是咱们的吗?!”
“咱家本来就有十五亩地,如果再加十五亩地的话,那就是三十亩地,”江仲平开始掰着手指跟她算账,“如今咱爹卧病在床,别说是种地,就连走路都成问题,家里的地就只能让我一个人来种,我一个人的极限是二十亩地,三十亩地我是真的不行,除非娘你跟我一起下地干活,可娘你愿意吗?”
赵氏一听要下地干活,立刻就缩了缩脖子。
自从她剩下老闺女之后,就很少再下地干活了,家里的田地一直都是江林海带着四个儿子在料理,如今要是让她再拿起锄头去地里干活,她这把老骨头肯定要被累得散架。
她不想吃那份苦,但又舍不得那么好的良田,想了想又道:“咱们可以把老二和老三喊回来种地。”
江仲平心想就老二和老三的性子,能愿意帮家里种地就有鬼了!
不过他没把这话直接说出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他娘也未必会听。
他索性把难题抛给赵氏。
“娘,只要你能把老二和老三喊回来种地,我立马就去找堂叔再追加十亩地……不,再追加二十亩地都没问题!”
赵氏顿时就不吭声了。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老二在镇上当掌柜,过着舒舒服服的好日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回来下地干活?至于老三就更别指望了,要是她敢开口让他帮家里干活,他立马就能拔剑砍人!
老二和老三,她一个都喊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大儿子回家去了。
第二天江丰年带着名册去了健康堂。
这会儿顾斐正在努力地搬砖盖房子,他见到村长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跑到村长的面前。
“叔公,您咋来了?”
江丰年晃了下手里的名册:“租种田地的人家全写在这里,你拿去看看吧。”
顾斐接过名册:“咱们去那边说吧。”
他指了下旁边的草棚。
这个草棚是他们临时搭建出来的,平时大家要是干活干累了,就回到草棚里面休息一下,这里有桌子和凳子,还有一壶茶和一摞粗瓷碗。
顾斐领着江丰年在草棚里坐下,又给他倒了一碗水,然后才开始翻开名册。
趁着顾斐看名册的时候,江丰年扭头去看工地,如今这房子的地基已经打好了,房屋架子也都搭建出来了,看样子是打算做个二层楼,并且从面积来看,比健康堂还要大一些。
新房子用的也都是青石砖,这种砖头是用整块的石头打磨出来的,体积比江微微在现实看到的红砖要大很多,表面略微有些凹凸不平,但整体看上去仍旧是光滑平整的。青石砖无论是美观度,还是耐用度,都远远超出泥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贵!
江丰年暗暗感慨,放眼整个云山村,也就只有顾斐家里能用得起这么贵的砖料。
顾斐看完了名册,他问:“叔公,您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江丰年对此早有准备好答案,他一口气说了十个名字,其中包括江仲平。
顾斐听完后,微微颔首:“叔公的为人我一向都很敬佩,我很相信您看人的眼光,这样吧,赶明儿我让您推荐的那几个人来我家一趟,我当面跟他们聊一聊。”
江丰年表示赞同:“确实应该当面说的,租地可不是啥小事,尤其你那还是良田,必须得慎重。”
这事谈完后,顾斐留下名册,另外送了江丰年一包茶叶。
“这是我从府城带回来的茶叶,这两天辛苦您了,这点茶叶就当是咱们孝敬您的,感谢您对我们一家的照拂。”
其实最好的感谢方法是直接给钱,可是顾斐知道江丰年肯定不愿意收钱,便转而送了对方一包茶叶。
在经过一番推辞后,江丰年最终还是收下了茶叶。
他拿着装有茶叶的油纸包没有直接走,而是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提议,将那座空置的老房子改建成了客栈,以后你们医馆要是有人需要住宿,可以直接去客栈住。我家小儿子和小儿媳平时都会待在客栈里面,来了客人直接找他们就行了,他们会安排好的。”
顾斐问:“客栈有招牌吗?”
“还没有,我们都是粗人,不晓得叫啥名字才好,你读书多,不如你帮我们想个名字?”
顾斐说:“既然咱们这里是云山村,那就叫云山客栈吧,简单好记。”
江丰年咧嘴笑了:“好,就叫这个名儿!”
“回头我写一幅字,做成招牌给你们送去。”
江丰年笑得更开心了,心想顾斐办事真是周到,方方面面都帮他们给想好了。
送走村长后,顾斐将名册收进屋里,继续去工地里搬砖。
中午休息的时候,顾斐将名册拿出来给江微微看,顺便将村长推荐的那几个人也一并说了出来。
当江微微听到江仲平的名字时,微微蹙眉:“咋还有我大伯呢?他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能正经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