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施金水顿了顿,想起这里是在外面,得喊爷爷为师父,遂又改了口,“我师父擅长药理,他研制出了三种药品,分别是丹参饮、胆道排石汤、秦艽扶羸汤,这三种药的效果极好,备受患者们的好评,我们仁心堂当初也是靠着这三种药,才在府城站稳了脚跟。我虽说不如师父那么厉害,但在药理一道上颇有心得,我也曾研究出了一道药方,叫做生肌散,可以活血祛腐,生肌敛疮,效果很不错。”
说到最后,他把下巴抬得更高了些,得意地问道:“想必你在九曲县应该也曾听说过这四种药的名字吧?”
江微微摇头:“没听过。”
施金水面上的得意之色一滞,随即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果然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识!”
江微微也不生气:“既然你擅长药理,那咱们就比这个吧,你刚才说你弄了个生什么散?”
“生肌散!”
江微微又问:“什么肌散?”
“生、肌、散!!”
江微微再问:“生肌什么?”
“……”
施金水几乎都要气炸了!
啊啊啊!!他要弄死这个讨厌的女人!!
聂振奇忍着笑开口:“行了,江大夫,你就别逗他,快说说比试的具体方法。”
江微微说:“生肌散主要是针对外伤,那咱们就比这个吧,咱们找两个身上有外伤的病患,各自用药,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伤口痊愈,谁就赢了。”
施岳皱眉问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去找两个身上有外伤的病人?”
“没有人的话,用动物也行啊,兔子总该有吧?弄两只兔子过来,分别割一刀,然后再由我和小施大夫用药。”
这个主意到也不是不行,反正只是外伤,动物和人的医治方法区别不大。
但施金水还是有些迟疑:“生肌散的效果虽然好,但至少也要七到十天才能让伤口痊愈,若是伤口过深的话,时间还得更长。”
江微微说:“那就不用等伤口痊愈,只要能让伤口止血结痂就成。”
施金水想了下,觉得这个要求并不难,遂点头:“行!”
聂振奇大手一挥:“去弄两只兔子过来。”
陪同前来的护卫余益立即去办。
这四周就是山林,多得是动物,不一会儿余益就抓来两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当着所有人的面,余益分别往两只野兔的腿上划了一刀,鲜血溢出来,染红了皮毛。
两只野兔背疼得叽叽直叫,后腿疯狂乱蹬,正因为它们的动作幅度太大,血流得更多了。
江微微让施金水先选一个目标。
施金水也没客气,从中选了个挣扎力度稍微小点儿的野兔。
另外那只野兔自然就归江微微所有了。
她摸摸野兔的脑袋:“别闹了啊,让我好好地给你治伤,等伤好了之后,我请你吃麻辣兔头。”
野兔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四只爪子疯狂地乱抓,被吓得第三眼睑都冒出来了。
余益牢牢地将它的身体按在地板上,不让它跑掉。
江微微找人要来一杯凉白开,冲洗兔子腿上的伤口,其实高浓度白酒的消毒效果更好,但是酒精会让伤口剧痛难忍,兔子此时本就已经很恐慌,若是再加重对它的刺激,会让它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严重的话会当场嗝屁。
所以为了小兔兔的寿命着想,还是选择更加温和的凉白开吧。
清洗完伤口后,江微微打开医药箱。
箱子里面放着很多常用药品和工具,她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止血散。
她拔掉瓶塞,将止血散洒在伤口上。
原本还在不断往外流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流血。
与此同时,施金水正在往兔子的伤口上撒药,他撒的自然是生肌散。
生肌散对外伤有很好的疗效,以前他用生肌散治好了很多病人的伤,可不知道为啥,这次他撒了好多药粉在伤口上,伤口非但没有停止流血,反而血越流越多了。
施金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禁有些慌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施岳。
施岳的嘴皮子动了动,有心要提点他两句,可话还没出口呢,上头的太守大人就说话了。
“比试的时候,外人不准插嘴,否则算作弊。”
施岳只得闭上嘴,心里越发着急。
不只是他,在场很多大夫都在为施金水着急。
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喜欢施金水,纯粹是因为江微微太讨人厌了!
他们不想看到江微微获胜,自然只能寄希望于施金水能够获胜,就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显然是江微微更胜一筹。
属于江微微的这只野兔因为伤口疼痛减轻,惊恐的情绪也随之减缓,它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不动了,就这么趴在地上,任由江微微给它处理伤口。
江微微算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她用棉球擦掉伤口上的药粉,看到伤口已经结痂,她举起右手:“我完成了!”
施金水的手一抖,小瓷瓶里的生肌散全给洒到了地上。
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微微。
聂振奇立即说道:“把它弄上来给我看看。”
江微微抱起兔子,走到聂振奇的面前,让他能够看清楚兔子腿上的伤口。
聂振奇点点头:“确实是结痂了。”
余氏也凑过去看了看,脸上露出赞赏之色:“江大夫的医术果然很好,这点小问题压根就难不到你。”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话,被她抱在怀中的聂长明也跟着啊啊地叫了两声。
聂振奇冲冲其他人说道:“你们也可以来看看,眼见为实,省得你们以后又说我偏心江大夫。”
众人嘴里都说不敢,但身体却又很诚实地纷纷站起身,围到江微微的身边,伸长脖子去看兔子腿上的伤口,确定伤口的确是结痂了。
眼见为实,大家纵使看不惯江微微,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
众人又纷纷回到各自的座位坐好。
此时施金水还守在他的那只野兔旁边,不停地往伤口上撒药,之前拿一瓶生肌散已经被他用光了,伤口仍旧流血不止,现在这瓶药是他新开封的。
他急得眼眶通红:“这药不可能不管用的,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