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姑娘医术了得,竟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如此细腻。”
林珏依旧浅笑着,昏暗的油灯,挥应着他眼眸中泄露的赞赏。
“在下可问问姑娘,是如何发现在下的想法?”
苏卿墨认真的把脉,头也没抬,“村长爷爷询问你是不是我相公时发现的。”
“何解?”林珏问。
闻言,苏卿墨抬头,与林珏浅笑的眸子相视,“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的。你知道吗?什么会撒谎,唯独人的眼睛不会。”
“叔舅母问我时,你眼神还算镇定,因为你知道叔舅母跑来找我肯定会给我说,我相公来了,所以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先我之前开口,让我提前知道你的名字,以免被拆穿。”
“后又说,是你的错,让我别怪你来晚,那时我就在想,村长爷爷肯定是先入为主误会你,你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否认,见到我后处处提醒我。”
“在我沉默时,村长爷爷心生怀疑,问我时,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你真正的意图。”
苏卿墨的话落,林珏眼里的赞赏愈发的清晰,明亮的双眸好似天边的明月,让人移不开眼。
“姑娘果真是蕙质兰心,心细如尘。”
“难道公子不是提前打听好我的处境,特意来找我的吗?”苏卿墨,小心的试探,毕竟眼前的男人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造人的过程不怎么光彩,就怕男人寻来别有目的。
闻言,林珏嘴角的浅笑变成会心的笑容。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特意来寻姑娘的。”
林珏此话方落,苏卿墨背脊发凉,戒备调开眼眸,心下慌乱,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公子寻我何事?”
苏卿墨心虚的样子,林珏尽收眼底,眼眸深处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若隐若现,答:“那日,姑娘在回春堂救我一命,次日醒来多方打听,才得知姑娘的住处,在下是特意寻姑娘治病的。”
听罢林珏的话,苏卿墨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总算重新落回它该有的位置。
“这个好说,公子大义的助我脱困,我定竭尽所能的医治公子。”苏卿墨潇洒的说着,只要不是来找她秋后算账,一切好说。
苏卿墨话落,林珏轻笑出声,“姑娘的性子豪爽,在下好生佩服。”
“公子的诊金如此贵重,我若是不豪放些,公子不是亏大了吗?”苏卿墨半是玩笑的打趣林珏。
闻言,林珏笑的如沐春风,起身,对着苏卿墨行了个稽手礼,“为夫多谢娘子活命之恩。”
苏卿墨被林珏书生似的礼仪,逗得哭笑不得。
起身,将枕头放回床上,“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往后就在我房间休息,我和舅母睡。”
苏卿墨之所以让林珏来找她,是想试探他的目的。既然试探的目的达到,苏卿墨话落,往外走。
“姑娘请留步,不知道在下的顽疾可还有救?”
在苏卿墨离开之际,林珏开口问道。
闻言,苏卿墨回头,与林珏目光四目相对,在林珏眼里苏卿墨没有看见贪生怕死的神色。林珏眼神清澈,病态白的脸上,薄而性感的嘴唇,眼眸中出现苏卿墨的身影后,嘴角勾起让人舒心的浅笑。
“公子怕死吗?”苏卿墨不答反问。
听到苏卿墨的问题是,林珏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摇摇头,“姑娘见笑!在下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有一些心愿未了,必须苟活于世。”
不用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苏卿墨点点头,“公子的病情有些复杂,西域奇花,百鬼子的毒,霸道,且毒性强,虽然有人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保下你的性命,救你时,同时也在你身体里埋下祸根,要拔除你身上的毒需花一些时间,我目前还没有把握。”
苏卿墨实话实说!
林珏听完苏卿墨的话,低眸,若有所思。
见状,苏卿墨开门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个有故事的男人。
推开门,顾时年站在大雪中,大胡子上落满积雪。
“顾时年,你不睡觉,在大雪中站着干嘛?怪冷的。”
厨房里亮着灯,灶堂里有火,苏卿墨经过顾时年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拉他进了厨房。
“顾时年,这么冷的天,你在大雪里站着干嘛呢?”
坐到灶门口的凳子上,苏卿墨伸手在灶堂外烤着。
“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半响听不到顾时年的声音,苏卿墨揶揄道。
抬头,刚好撞上顾时年冰冷的眼神。
“顾时年,你怎么啦?谁又惹你生气?”
“你为什么让他住你屋?女子的闺房,外男不能随意进出。你不知道的吗?”
顾时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那人进苏卿墨的屋里,他心底升起了杀意。
怒火无处发泄的他,被自己脑子有杀人的想法震惊到。只能选择在大雪中冷静。
当看见苏卿墨独自出来,留那人在她屋,情绪爆炸了。
顾时年低吼着,想要在苏卿墨这里得到答案。
炸毛的顾时年,在苏卿墨眼里就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屁孩。
苏卿墨起身,一个爆栗敲在顾时年的脑袋上,白了他一眼。
“顾时年,你脑子进水了?家里房子就这么几个,他是男子,我不让他住我屋,难道让他跟舅母住一个屋吗?”
苏卿墨突如其来的操作,让顾时年呆愣在当场,下一秒,大胡子底下的脸爆红。
“苏卿墨……”一声爆吼。
苏卿墨掏了掏耳朵,“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不在你面前站着吗?”
顾时年气炸了!
“我的床他不能睡?非得睡你屋。他睡你屋,你睡哪里?”顾时年强忍着掐死苏卿墨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
“我当然和舅母睡。”苏卿墨快速的回答,随即想到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时年,“顾时年,你别告诉我,你脑子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心思被戳破,顾时年爆红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见状,苏卿墨凑近顾时年几分,又是一记响亮的爆栗敲在顾时年的脑门上,“顾时年,你大爷的。”
苏卿墨怒了,拿起柴火棍,追着顾时年打。
“让你脑子进水……”
不大的厨房里,响起苏卿墨棍棒打在顾时年身上的声音。
顾时年狼狈的到处躲,羞得恨不得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自己事先不说清楚,这不能怪我。”
“难道怪我吗?”苏卿墨一声怒吼。
屋里听到动静的顾秦氏和林珏走出房门,来到厨房,看见的便是,苏卿墨化身十八罗汉,手里的棍子打的顾时年抱头鼠窜。
“墨儿,咋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顾秦氏说着话,忙拉住苏卿墨,“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舅母,你是不知道,顾时年他不学好,以为我把屋子让给林珏住,晚上要和林珏睡一个被窝。”
苏卿墨说的含蓄,顾秦氏是过来人,一听这话,老脸泛红,狠狠的瞪着顾时年。
“娘,苏卿墨她自己不说清楚,还鬼鬼祟祟的把人叫进屋……”
“住口!你这孩子,竟说胡话。”顾秦氏听不下去。
抓着顾时年的胳膊往外拖。
“走,和娘回屋,娘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