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江初月明显感到马车驶得飞快,她和崔嬷嬷连忙抓紧车中扶手,两人对视面上尽是严肃,江初月抿嘴不语。
“小姐,您抓牢了。”
崔嬷嬷一边说着过来护着江初月,和她坐在同一侧。
与此同时,江初月掀开车帘往外看,前面的马匹情绪激烈不受控制,直直往前方大路奔去,幸好四下无人,否则定要出个什么意外。
江子谦的马车在江初月后面,观察到车马前进加速后奸黠的笑了笑,露出一副得逞的模样。
“堂少爷,前面王妃娘娘的马车似乎出了情况,我们要不要追上去帮忙?”
在驾车的车夫说了一句,等江子谦吩咐,却不料想他不在意的挥挥手,开口道。
“哪来的什么意外,许是王妃娘娘忧虑祖母心切,想要快点到天地阁罢了,我们就在后面跟着。”
见此,车夫也不再说什么,继续驾车前行。
“你确定荣亲王府的马车今日从这里经过?”
江子谦观察着前面路途平坦,见还未有意外发生,疑惑问坐在对面的白露。
“堂少爷且等着便是,一切我家太子妃的计划之内。”
白露语气淡淡,胜券在握的回答让江子谦放了心,点头道:“总之我是把人带到这里,后面的局势不是我所控制,劳烦太子妃记我一功才是。”
今日就算江初月没有主动提出外出买药,江子谦也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拉出府中。
只因为这一切早已经是计划好的。
“堂少爷放心,太子妃自然不会亏待了您。”白露说道。
……
另一边,马车继续前进,虽然速度一直加快,可被车夫控制的还算平稳,仍是在往天地阁去的路上。
前方密林匆匆,江初月见本是空阔的路上不知何时迎面而来一辆马车,车顶镶嵌玉石,车身用料做工精致,看样子华丽不菲。
还未到跟前,江初月便断定这马车之中来人非富即贵,可自己所坐的马车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车夫!将马车掉头,千万别撞到对面那辆马车!”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江婉宁有意安排,可仍然要小心再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刚落,车头的马匹像是听懂她的意思一样,竟然更加不受控制,扯着喉咙扬起脖子嘶吼一声,径直冲向前方。
对面马车见状避之不及,车夫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扯住缰绳一拽只移动了下方位,马车左右晃动不止,最后堪堪稳住,却还是让车中的贵人受了惊。
车轿里,衣着华贵的贵妇人脸色苍白,眉头紧锁,额间不停流着虚汗,手扶着肚子痛苦难耐,不住叫出声来。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扶着贵妇人,叫道。
“王妃!王妃羊水破了,得赶紧找地方停靠才是!”
她慌乱之中看向旁边年岁大的老嬷嬷,询问道:“张嬷嬷,外面发生了什么?这好端端怎么回事?”
张嬷嬷毕竟经验丰富,很快镇定下来,对着丫鬟指挥道。
“小莲,你在这里照顾好王妃,我去吩咐侍卫回去禀告候爷,再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冲撞了王妃!”
说着,便踩着马登下了马车。
两车相撞,车夫借此连忙止住缰绳,回过头向江初月禀告。
“王妃娘娘,对面马车似乎有妇人生产,因和咱们马车相撞受了惊羊水破了……”
在江府待了这么久,车夫的眼力见也是有的,一看那马车就华丽不菲,他顿时欲言又止,等待江初月下车处理。
江初月点头,沉着脸下马车,与此同时对面马车的张嬷嬷已经走过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让人不由后退。
“你是哪门哪户的人家?竟敢冲撞了我们荣亲王府的马车,你该当何罪!”
张嬷嬷瞪大眼睛看着江初月,手指着她一派趾高气昂的作风,我看就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主儿。
“我家王妃乃是当今齐王妃,由不得你无礼!”
崔嬷嬷见江初月被欺负,连忙上前回怼。
听罢,张嬷嬷上下打量着江初月,脑中快速回忆起来,而后又不屑的撇嘴,开口道。
“先前听说齐王娶了江家的嫡女,听闻是丑陋不堪行为粗狂,你怕不是个假冒的吧?”
这倒不是张嬷嬷有意怀疑江初月齐王妃的身份,而是除了进宫那次之外她并未在外露面,世人皆知的还是传闻中她的丑女模样。
而张嬷嬷跟在荣王妃身边许久,荣王妃远住京城之外的婆娑山安心养胎,也向来不关注外界之事,因此得知消息自然没那么灵通。
此时在后紧紧跟随的江子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神色焦急的看着江初月,开口问道:“王妃娘娘,您没出什么事吧?”
一句话,彻底坐实江初月齐王妃的身份来。
江子谦神色焦急,可是江初月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得意。
今日他费尽心思跟着他出来,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能出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家王妃!我不管你是齐王妃还是八王妃,如今你的马车冲撞了我们王妃,你得跟我回一趟王府听我们王爷处置!”
张嬷嬷话说的蛮横,一副拉着人就要走的姿态,江初月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脸色愧疚道。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责任。”
不管马匹是否脱缰,撞到人就是他们的问题,更何况对面还是即将临产的夫人,她此时更担心的是那夫人的情况。
“既然你明白是自己的责任,那就请跟我回一趟王府吧。”
张嬷嬷再次趾高气昂的说着,旁边崔嬷嬷听完,直接对她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江初月再想开口,对面马车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听的人一阵心惊。
丫鬟小莲从车帘探出头,神色焦急道。
“张嬷嬷,王妃她不好了!”
“什么!”
张嬷嬷也彻底变了脸色,顾不得理会江初月,慌忙朝着马车上跑去,江初月也紧跟其后。
只见马车上的妇人早已经是脸色苍白,好像没了力气一般。
江初月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出她这一胎有问题,只怕是胎位不正。
等张嬷嬷一掀开她的衣裙,顿时所有人的惊慌失色。
“见红了!不好了,荣王妃见红了!”
这下张嬷嬷也慌了,不过是出来烧香,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若是荣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按照相爷的性子,只怕她们全都要小命不保。
张嬷嬷反应倒是快,立刻命令跟随的侍卫骑马去请产婆和大夫。
如今王妃已经见红,怕是经不起车马颠簸,一行人只能连忙将她暂时送到旁边的驿站当中。
等到了驿站,大夫产婆也到位,荣王妃被抬着送到房间,此时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额头冒汗连连,由产婆过去接生。
张嬷嬷在门外等着,而江初月也跟着在旁等着,江子谦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站在旁像是和她共患难的模样。
不过多时,产婆着急忙慌跑出来,说道。
“王妃已经宫开已开,可里面胎位严重不正,如此生产怕是有风险啊!”
“我告诉你们,这里面可是当今皇叔荣亲王的夫人荣王妃,不管如何,你们一定要让荣王妃母子平安,否则轻饶不了你们脑袋!”
张嬷嬷此话一出,吓得那产婆“扑通”一声跪地,连忙磕头,嘴里求道。
“还请饶了民妇吧,民妇无法为荣王妃接生!”
若是寻常妇人也罢,可这是皇亲国戚的荣王妃,最后真出了什么意外她怕自己就被杀了。
大难临头,当然是脑袋更加重要。
见状,张嬷嬷直接一脚把她踢开,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妇,让你接生是你的福份,你竟然敢抗命不从!”
眼下要不是荣王妃等不了,她定当把这个妇人脑袋砍了喂狗!
“你若是不去接生,我便请王爷去陛下请旨,株连你九族!”说罢她又吼道。
“还不滚进去为荣王妃接生!”
江子谦站在旁边听着对话,忽然看向江初月,冷不丁来一句。
“王妃娘娘,您不是会医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