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江初月彻底不好了,萧景行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特别随便的那种……
正在郁闷之际,崔嬷嬷连忙走了进来。
“王妃,根据您的吩咐,昨夜就已经将那些人赶出府中,江家宅院已经上上下下都清点过了,除了一些衣物,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带走。”
江初月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窗外,那冷飕飕的天气。
“崔嬷嬷,你可知他们昨夜是怎么度过的吗?”
“大老爷倒是还好,找个客栈临时歇脚,只是老爷和三小姐,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除了露宿街头还能去哪?”崔嬷嬷说道。
“不止是如此,听说老爷带出来的那点衣物,也全都被大房给抢走了。”
江文兴毕竟有官职在身,即便被赶出江家也不至于落魄至极。
江文翰如此自私凉薄,江文兴只会更甚。
在他看来,现在所谓的这个弟弟现在怕是连狗都不如,当然是要一脚踹开了才好。
这么冷的天,江文翰和江心蕊露宿街头,当真是有的受的。
只是他江文兴以为自己能就此平安脱身,怕是高兴的太早。
“对了,听说今日一早,老大爷被罢免了官职。”崔嬷嬷忽然想起什么便又说道。
罢官?
江初月顿时一愣。
回想江文兴之所以可以到京城某得一官半职,依靠的就是江文翰的提携,如今江家倒台,以他的能力被贬黜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连江初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恍恍惚惚,江初月忽而又意识到了什么。
“崔嬷嬷,殿下可在府中?”
崔嬷嬷摇摇头,“殿下一早就出去了,似乎是……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
江初月眼眸一转,已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不轻易的划过一抹笑容。
那江文兴不过是区区九品芝麻小官,齐王殿下一句话,这样的芝麻小官的确是即刻就会丢了乌纱帽。
现在江文兴连官职都没了,他们剩下的不过是任人鱼肉的日子。
“崔嬷嬷,如今大伯父被贬了官职,江子谦欠下那么些银子可如何是好?”江初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妃,我这就去办。”
崔嬷嬷淡笑一声,立刻就明白了江初月的意思。
那些开赌坊的,要的就是银子,从前江文兴有官职在身,那么就有朝廷的俸禄,赌坊拿回银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可如今连官职都没了,那些人怕是就要坐不住了。
崔嬷嬷走了,江初月站起身想要去关窗户,刚到窗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越来越冷了,可是对于江初月来说也就意味着,林栩回来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到了晚上,气温再次骤降,京城百姓人人都躲在家中不便出门。
整个京城,安静十足。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擦亮,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片平静。
只因为在京城当中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有人发现了两男一女三具尸体,发现的时候,尸体全都僵了。
但是身上累累的伤痕可以看出,这三人并不是冻死的,而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文兴许素梅和江子谦。
昨夜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再加上江家如今早已经是人人可以践踏的处境,哪有人会理会这三人是被谁打死的?
刑部不过是让仵作过来查验了尸体,便草草结案,甚至因为尸体几日都无人认领,便只能拉去后山给埋了。
“祖母知道了吗?”江初月只是问道。
崔嬷嬷摇着头,“老夫人的身体不好,这件事江家没人告诉她。”
江文武才走了没几个月,江文兴又走了。
任谁怕是都撑不住的。
“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总会知道的。”江初月淡淡的说道。
“若是可以,还是让她晚一点知道。”
“对了,王妃,听邹氏说,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带着大老爷和三小姐回淮滨老家去了。”崔嬷嬷又说道。
江初月眼眸平静,看样子祖母去意已决,这辈子怕都是不会原谅她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
她恨江文翰至极,但是她始终没有办法对他像对待旁人一般心狠手辣,只因为林清歌生前对江文翰是一片真心。
甚至林清歌的弥留之际,还拉着江初月的手,希望她可以孝顺自己的父亲。
孝顺这二字,她这辈子都做不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着她这位父亲的命,让他用自己的后半生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吧。
想着,江初月又随手拿出一张药方来递给崔嬷嬷。
“嬷嬷,你按照这药方写的,抓好药制成药丸,交给曹嬷嬷,若是祖母病发便吃上一颗。”江初月说着,便将药方放在了桌子上。
崔嬷嬷领了命令,慌忙就去了。
三日后,江老夫人带着江文翰和江心蕊坐着马车,一路远远的从京城离开。
城楼之上,江初月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快便又从这里离去。
当走下城楼,江初月老远就看见一高贵挺拔的身影骑在马背之上,不是萧景行还能是谁。
“殿下,您为何?”
江初月来到边上,欠了欠身问道。
“本王是来接你的。”萧景行看着江初月只是说道。
接?
这怎么接?
江初月左右环顾,除了骑在马背上的萧景行,别的什么人也没有。
正准备开口问,萧景行却忽然一把拉起她的手来,猛地一用力,只是将她抱起,然后亦是让她骑在了马背之上。
他的手从后面环着她,手中紧握着缰绳。
所以萧景行所谓的‘接’是要跟她共乘一骑!
“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江初月慌了。
“为何使不得?”萧景行挑眉反问。
是啊,为何使不得呢?
江初月沉默半天才默默地开了口。
“别人看到……会议论的……”
“若是有人议论,那就让旁人议论去吧,本王,不在乎。”
萧景行的声音近乎霸道,江初月再想说些什么,谁知萧景行抢先一步已经挥舞起了手中的缰绳。
“驾!”
刹那间,马匹便飞奔起来朝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