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往回走,快到江府的时候却遇到也敢来齐王府接人的崔嬷嬷和雪雁。
江初月夜宿在齐王府,这事情现在可全都传开了,江家自然也是要派人来的,不然还不知道京城当中要如何的议论。
“哥哥,你就送到这里吧。”
江初月看到了江家的马车,便掀开帘子来,此次回江家,恐又有事端发生,很多事情她并不愿意让林栩看到。
如今的林栩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行事之间总是多少带着一些的冲动。
林栩也知道如今定北侯府不宜多涉足江家之事,若是见他把人送回去了,这崔嬷嬷和旁边的下丫头指不定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说不定还会连累江初月。
纵然万般不舍,他也只能说道。
“那月儿,为兄就送你到这里,回去之后一定要仔细养伤,若有事情随时到林府来找我。”
江初月点点头,然后在雪雁和崔嬷嬷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然后又上了江家的马车之上。
“大小姐,你没事吧?”
崔嬷嬷担心了一晚上,她整张脸十分疲惫想必是一夜没睡。
高台坍塌惊险万分,哪怕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听到消息就足以让人吓个半死。
更何况江初月最后还阴差阳错的去了齐王府,在那里待了整夜。
齐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全京城除了那皇宫之外最不能招惹的所在,可想而知昨夜在江家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江初月摇摇头,“我没事的嬷嬷,咱们快些回去吧。”
崔嬷嬷看着江初月,好似有口难言一般。
“小姐,等下到了江府,你可千万别慌张。”
慌张?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慌张?
江初月还以为是江家出了什么事情,便点点头轻笑说道。
“放心吧嬷嬷,我不会有事的。”
等上了马车安顿好,雪雁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手中抱着一个好大的锦盒。
“雪雁,你拿的这是什么?”
江初月眉头微蹙,也不知道雪雁从哪里拿来的这个东西。
“就刚刚的马车上,那车夫说了,是齐王府的人放进去的,说是小姐您的东西。”雪雁连忙说道。
“我的?”
这下江初月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被带回齐王府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东西,更何况这锦盒还这么的大。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可好端端的,齐王府怎么又会搞错这种事情?
如今已经快到江府,再折回齐王府怕是来不及了,这东西只能暂时先收下,等有机会了还给齐王便是。
“你先收着,切记要保管好。”江初月嘱咐道。
一行人便很快折回到江府当中,可刚到路口,江初月便听到不远处乱糟糟的一片。
再从窗户上往外一看,她顿时深吸一口,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因为江府的门口,竟然全部都是人。
“崔嬷嬷,这什么情况?”
江初月彻底傻掉了,所以刚刚崔嬷嬷说的别慌张,指的其实是这个?
“小姐,你有所不知,齐王殿下救你回府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齐王如今二十有二,虽然京中女子人人心向往之,不知道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嫁给齐王,就算是当个妾室也无所谓。
可偏偏这么多年,能跟齐王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江初月了。
所以准确的说,这些人都是来围观她的。
江初月不知道的是,同时在京城疯传的不止是她被带入齐王府的消息,人人都说是她一舞让齐王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连带着江初月昨日的装扮,还有她那舞姿都在今日开始在京城中疯传开来。
江初月无奈的摇摇头,却是一行人从后门进入江府当中。
……
“孽障,你可知罪!”
刚一进府,江文翰便一早等在了那里,只等着江初月回来兴师问罪。
江文翰如此反应早就在江初月的意料当中,她不过微微欠了欠身,便抬起头来。
“父亲,不知道月儿何罪之有?”
“你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去招惹齐王?”
这一晚上,整个江府的每个人恐怕都是各怀心思彻夜难眠。
对于江文翰来说,只要一想到江初月被带到了齐王府,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算她在百花宴上崭露头角,可还是丑女,还是一样笨拙不堪。
在齐王府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齐王,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父亲生气,只是因为女儿去了齐王府?”
江初月冷笑,忽然朝前走了两步,一双眼睛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江文翰心事被猜中,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如果江初月能和江婉宁调换一下不知道能有多好?
一舞动京城的是江婉宁,高台倒塌被齐王救下的也是江婉宁。
凭借江婉宁如此美貌,搞不好能顺水推舟得了齐王的青睐,甚至嫁入齐王府当中。
那么他以后的仕途可就真的是前程似锦了。
但为何不是江婉宁……偏偏是江初月?
想到这里江文翰就只剩下摇头,就算她不一样了,有些长进,甚至一舞还在江婉宁之上。
可是就凭这张脸,齐王如何能看得上。
“所以昨天你到齐王府,齐王殿下都跟你说了什么?”江文翰又问道。
说到底,江文翰从来不奢望江初月能和齐王扯上关系,现在只求没有得罪就好。
“女儿昨日并未见到齐王。”
不愿多生事端,江初月淡淡的说道。
“当真?”江文翰反问。
“女儿为何要撒谎?”江初月说道。
江文翰点点头,的确是没有理由撒谎,若是齐王昨日跟她说了什么,哪怕是说了一句话,恐怕此时都会骄傲无比的炫耀这件事。
如今再想,昨日的事情十有**就是齐王救人心切罢了。
“父亲若没有什么事情,女儿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江初月便先行一步。
走在花园里,江初月心中凄凉无比,回想自己当初努力提升才学,一方面是为了萧谨元,另一方面未尝不是让自己的这位父亲刮目相看。
她原以为江文翰的冷酷无情只是因为她的蠢笨,是她自己造成的。
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纵然她在百花宴崭露头角,可还是入不了他的眼睛。
甚至连她从高台摔下,他担心的也只是她有没有闯祸,何曾关心过她的伤情如何?
正在烦闷之际,忽然江婉宁迎面走来。
如果可以,江婉宁再也不愿意看到江初月的这张脸。
她费尽心思用心设计,就是为了在百花宴将江初月踩在脚下,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几乎成为京城中的笑柄,人人皆知她败在那丑陋不堪的长姐手中。
如此也就罢了,原以为高台坍塌,她死定了,谁成想江初月的运气这般好,竟然被齐王救下还带回王府当中!
她没死,那么有麻烦的就是她。
“婉宁看见长姐没事可就放心了,谁能想到昨日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江婉宁眼中含泪,一副担心的样子,可江初月听得出,她不过就是试探罢了。
殊不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便让江初月可以肯定,昨日的事情必然和她逃不了干系!
说到底,如今的江婉宁只有十五,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要害怕的。
江初月轻轻开口,眼中平静如水可是却让人心生畏惧,那眸中带着勾人的魅惑,只怕是刑讯逼供也不过如此。
“所以二妹妹觉得那台子突然倒塌,就只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