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慕远现在已经完全处于上风,但还是被清河长公主这道凌厉而来的目光所震慑。
她是长公主,而他是她的臣子。
但很快,慕远便恢复了冷静,他淡笑一声,冷冷道。
“是又如何,对我大燕心怀不轨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倒是长公主你,被小人蒙蔽的双眼,善恶不分,微臣这么做,不过是替长公主你清君侧罢了!”
清君侧!
清河长公主闻言,几乎是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各外瘆人,听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慕远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长公主,你笑什么!”
“笑什么?”
清河长公主面带讥讽,几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凝视他而去。
“本宫笑你慕家也算忠良之辈,结果却出了你这般道貌岸然之徒!”
“本宫笑你有心造反,结果到头来却敢做不敢当!”
“本宫笑你慕家看似夺了天下,殊不知公道自在人心,往后只会被天下所唾骂!”
清河长公主一连三句话,几乎是将慕远骂的狗血淋头。
在场所有人更是同时倒吸一楼冷气,都这个时候了,长公主竟然还能有如此这般气势!
“长公主!”
慕远被骂的浑身都在颤抖。
但他还在极力忍耐着,他今日造反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就算要杀了她,也绝对不能是现在!
否则他恐怕就真如她所说,将会被大燕的子民世世代代所唾骂。
“不管长公主信与不信,微臣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长公主你!”
“公主不信微臣也就罢了,偏偏要信这北周贼子,将大燕搅的大乱不说,甚至公主你还……公主你这么做对得起大燕的子民,对得起前线战死的将士吗!”
慕远声音铿锵有力,任谁听了都会多出几分信服。
可只有清河长公主,对他始终嗤之以鼻。
“说起大燕子民,和前线将士,当初又是谁怂恿挑起战火?”
“又是谁置他们生死于不顾?”
慕远哑然,良久才道。
“微臣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北周若是强胜,于我大燕有何好处?”
清河长公主依旧笑着。
“所以慕远你是承认了,这一切从头到尾皆是你所为!”
“说你道貌岸然倒是一点不假,你信誓旦旦说是为了大燕,不过是害怕手中权柄被他人夺取罢了。”
“只可惜权柄在谁手中你说了不算,就如同云锦在大燕,即便他是俘虏,也可以占尽天下民心,而你,不行!”
“记住今日本宫这句话,这权利你是如何夺走的,便会怎样失去!”
慕远被清河长公主说的踉跄后退两步。
好在是身后的侍卫扶住他,才不至于难看的跌到。
他重新站好身子,脸上浮现出狠决。
“既然公主如此执迷不悟,那么也就别怪微臣不客气了,来人,把长公主带走!软禁翠芙宫!”
说完,几个侍卫上前,便想将清河长公主拿下。
可她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只是抬起头看看这茫茫大雨。
她已经拖了足够久的时间,算一算君千龄带着她的孩子也应该离开皇宫了。
心中最后的一丝牵挂已经落地,清河长公主这一次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萧云锦的尸体。
“云锦,珊儿来陪你了。”
说完,在侍卫靠近她的瞬间,她猛地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佩剑。
长剑的剑锋抵住脖子,再猛的一用力,鲜血喷薄而出,清河长公主就这样倒下,和萧云锦几乎倒在一起。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慕大人……长公主她……她……”
没有想到长公主会突然自杀,旁边的几个侍卫全都吓坏了。
慕远亦是吓得背脊发凉,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死了,倒是刚好,也不必他再动手这么麻烦了。
反正现在清河长公主在与不在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替二人收尸!”
慕远道,然后重新看向身后的寝宫。
“孩子呢,把孩子抱来给我!”
说完,一个侍卫匆匆有了进去,可没过多久他就又急匆匆跑了出来。
“慕大人……孩子不见了!”
孩子不见了!
这下慕远的脸都黑了。
他什么都没说,立刻朝着寝宫而去,结果到这里一看,果然和侍卫说的一模一样。
清河长公主刚刚诞下的孩子不知所踪!
明明就在刚刚,他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怎么会就这样凭空消失?
再一想起刚刚清河长公主的那些举动,现在想来,就是在拖延时间!
她一定是将孩子托付给了什么人,然后自己拖住他,为那个人争取时间!
那个孩子可是他全部大计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他绝对不能没有那个孩子!
“追!一定还没逃远,给我追!”
慕远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是!”
侍卫们领了命令,兵分四路,朝着各个方向追去……
......
“这些事情虽然我未曾亲眼所见,但是事后当时在场的一个侍卫受不了内心的折磨,是他找到我,告诉我了这一切。”
房间里,君千龄接着说道。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那一夜我从皇宫里逃出,几乎连夜就朝着西境而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次慕家的人马,但好在老天保佑,都让我侥幸逃脱。”
“再后来我进入北周,因为没有门路,所以无法进宫面圣,另一点就是当时慕远已经猜到孩子可能会被送入北周,所以在潜伏在北周的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
“大概在京城待了三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悄悄潜入宫中,将孩子交给周文帝。”
“只因为康成太子曾经同我说过,他与周文帝情同手足,他之所以敢留在大燕,就是因为他相信文帝就如同相信自己一样。”
“那天夜里,我将孩子放在花丛中后,并未离去,而是一直躲在暗中,如果周文帝要对孩子不利,我也能第一时间冲上前去。”
“好在,周文帝就如同康成太子说的一样,哪怕他也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室之后,哪怕有一丝可能是康成太子的血脉,他还是执意要守护好他。”
“再然后,他身旁的近身公公抱着孩子离去,没多久容妃生产,是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