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打不得的。”兵部尚书陈元州紧跟着开口道,“皇上,西夜既如此咄咄逼人,显是并无求和的意愿,既然如此,我大裕又何必一味求好呢?恐怕契苾将军还以为我们大裕怕了他们西夜。”
“陈大人。此言差亦。”内阁首辅吕文濯不赞同地说道,“一旦战火再起,又会有多少黎明百姓受苦。皇上仁慈,岂能因一时之好恶而贸然开战。”
“方大人。”威扬侯冷哼一声,说道,“就是你们这些整日唧唧歪歪的文官,才会让西夜以为我大裕无将!放肆至此!”
宣平伯忙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战与不战牵涉重大,岂能随意决定。”
建威将军附合道:“吕伯爷所言极是,安逸侯远离朝堂已久,恐怕太会莽撞,独断独行……”
“此言差矣……”
朝上顿时乱成了一团,而挑起这一番争论的官语白此时却不再开口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依次在这些大臣们的身上掠过,随后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就是他了!
手中沾满了官家军十万将士鲜血之人,终于找到了!
也不枉他费心布下这一局。
官语白不动声色地向越泽微微颌首,就见越泽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皇上,臣以为,是战还是和,还是应该听听契苾将军的意见。”说着,他向契苾沙门说道,“不知契苾将军意下如何?”
契苾沙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官语白,不禁有些退缩。
“契苾将军。”官语白开口了,声音温和如春风一般,含笑着说道,“在下还记得,当年在西坦亚河曾与拓跋大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数年未见,不知拓跋大将军身体可还康健?”
契苾沙门的脸色顿时一白,心不由重重跳了一下。
他差点忘了,官语白不知从何找到了一条小路竟然可以直达西坦亚河以西的西夜腹地,当年官语白率军与拓跋大将军在西坦亚河畔的一战,整整持续了三天,西坦亚河都被染红,从此西夜再也不敢越河半步。最后只得以离间之计,让大裕皇帝自断臂膀,毁了官家军……
这条小路直到现在,他们里里外外搜寻了几遍都依然没能发现,若是真由官语白领军,再来一次西坦亚河之战,恐怕以官语白与西夜的仇恨,这一次将长驱直入,毁了西夜的根基。
官语白温和的微笑,让契苾沙门顿觉如芒在背,额头冷汗直流。官语白,这个官语白一日不除,必将成为他们西夜的心腹大患!
契苾沙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着皇帝行礼道:“……大裕皇帝,大裕与西夜素来交好,先前我等受盗匪伏击一事,恐怕确有误会……”
……
这任谁都以为会不断恶化的局面,在官语白的三言两语之间被瞬间逆转,西夜使臣团不再追究盗匪突袭一事,只要求大裕尽可能的找到并救回察木罕,而其余一切,只需履行两国先前的和书便可。
也就是说,契苾沙门依然代表西夜接受明月公主的和亲,以缔结两国的世代友谊。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明月公主曲葭月的耳朵里,她看着平阳侯夫人又哭又叫。
“娘,我不要,我不要去和亲了!”曲葭月目露绝望,嚎啕大哭,“为什么还要我去?!”
之前在去往西戎途中,她和使臣团一起被匪徒劫持,还失踪了数日,名声算是毁得一干二净了,哪怕她还清清白白,但恐怕谁都会觉得她已然失贞。
本以为这样的她,西戎王应该不会想要娶了,她虽背负着失贞的名声,但好歹可以不用去和亲,却不想……
平阳侯夫人抱着曲葭月痛哭不止:“我苦命的月姐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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