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喝了点酒,这走回去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苏漠忽然想到一个自己忽略的问题。
回去没有马车,那小璃儿和潼清是怎么到这里的?
总不能时走过来的吧?
这般想着,苏漠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苏璃被问的有些莫名。
“当然是家里的车夫送过来的。”
她难道还能带着潼清,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不成?
姐姐这酒喝的,给自己喝傻了吗?
苏漠一听,这是有马车吗?
有马车还走什么走?
随即便四下张望了起来,想瞧瞧车夫将马车停在那里的。
可是她怎么四处都瞧不见苏府马车的踪迹?
“咱们家的马车呢?”
苏璃淡淡解释道:“车夫说他娘子生病了,我想着王爷应该会送你回去,顺带便也可稍上我,于是就让车夫先驾着马车,回他自个儿家里了。”
听到这里,苏漠忍不住嗔怪道:“那你不早说!”
苏璃满脸无辜:“你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呀!”
她也是没想到,萧栾醋性竟然这般大。
姐姐和潼清之间还隔在一个她呢。
敲打意味的一句夸奖。
这样萧栾也能给听岔了去。
惹不得,惹不得。
潼清听着这姐妹二人,你来我往的话语,瞧着苏漠被苏璃逗弄的团团转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趟有些无聊的离家出走戏码,好像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姐妹二人站在小巷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时。
在他们身侧不远处,一户人家突然打开了门。
苏漠听到声响看过去,接着那家人屋前的灯笼,瞧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相貌憨厚的敦实汉子。
他站在门前对着苏漠这边说道:“那边站着的,可是苏家的两位小姐?”
苏漠一听这话,走上前去。
“你识得我?”
“先进来来说话吧。”
说罢那敦实的汉子便退回门内,恭请苏漠等人进去。
苏漠站在门口只稍微犹豫了一瞬,便抬脚走了进去,一点都没给苏璃拦下她的机会。
见苏漠都走进去了,苏璃那里还能在外逗留。
连忙也跟着走了进去,潼清则走在最后。
三人进去之后,只瞧见一个生活气息很浓重的院子,房屋不过两三间,院子的左边养着一些鸡鸭,右边则种着一些蔬菜。
潼清问道空气中穿过来的味道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先前给她们开门的那个敦实汉子,正在门口落栓。
院子里还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头上带着包巾,手上端着一个簸箕,方才应该是在挑拣着什么。
瞧着那妇人的面相与那敦实的汉子有几分相似,苏漠心想他们应该是夫妻;因为两人给苏漠的是一种很相契的感觉。
这种感觉经常出现在那种做了多年夫妻的身上,这种感觉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夫妻相!
那妇人一见苏漠和苏璃,立即放下手中给的簸箕,上前去恭敬的对着她们二人行了一个礼。
“大小姐,二小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瞧着这妇人的有些激动的劲儿,苏漠有些茫然。
她忍不住看向苏璃,用眼神询问着她:这两个人我认识吗?
苏璃微微摇头,一个喝了酒的人,这会儿能站着酒不错了,她也不指望她能有多好的记忆。
她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细细瞧了那妇人一番,这才认出这对夫妻是谁来。
她连忙上前去将那妇人扶起来,叫了一声:“林家大嫂,那里的话。”
妇人瞧着苏璃居然还记得自己,不由的喜上眉梢。
“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还记得民女。”
在林家大嫂说话间,她的夫君林大哥来到了她身边。
苏漠也走到了苏璃身后,她对着林家夫妇说道:“林家二位,不好意思,今晚我眼神有点不大好,瞧人带重影。”
林嫂连连摆手:“大小姐,说笑了。”
听到自己娘子还在这与两位小姐寒暄,林大哥开口却是直奔了主题。
“我方才在门口听到大小姐说今晚,遇到了些麻烦,如若大小姐不嫌弃,我们家有辆牛车,可供大小姐差使。”
本来林大哥是想说两位小姐不嫌弃,可在寒舍留宿一宿。
天亮了再回去,但是一想到这二位是金枝玉叶。
他这小小的茅草屋以及那有些发硬的被褥,她们两位盖起来怕是会不习惯。
因此便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苏璃谦逊有礼的回绝了,林家大哥的好意。
“牛车倒是不用麻烦了,不过苏璃眼下却有一事相求,还望林大哥和林大嫂能行个方便。”
林家大哥一听连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什么行个方便不方便的。”
“二小姐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一声便是。”
“当初要不是大小姐仗义相助,哪里有我们夫妻的今天。”
“我们夫妻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能报答大小姐一番。”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二小姐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便是。”
林家大哥,林业是个老实人。
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盛京城里盘下了一间小院儿。
搬到盛京城里的夫妻二人,在思索之后的生计时。
想到了自己做生意,于是便在街上支起了摊。
卖起了他们妇人二人合力做出来的糕点。
好在他们手艺不差,做出来的糕点,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买来尝尝鲜。
这样的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还算滋润。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的安逸日子被打破了。
在一次柳氏自己上街卖糕点时,她被大理寺一个衙役给瞧上了。
柳氏的容貌,虽然不算多出色,但是也是生的温婉清秀,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好女人。
之后那衙役便以自己公职之便利,想尽各种借口接近柳氏。
甚至在知晓柳氏已成婚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刁难于他们夫妻。
硬生生的要将他们往那绝路上逼。
如此过了一些时日,柳氏终于受不住那衙役的再三骚扰了。
瞧着自己丈夫被人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动弹不得的模样,
将这些都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若不是她,她相公也不会吃些苦,遭这些罪。
于是走投无路的柳氏,起了要了结自己心思。
她猛地一下,挣脱了那个一直调戏她的衙役的束缚。
瞧着一旁的柱子,她心一横就要一头撞上去。
结果她却撞进了一个有些柔软的胸膛,一双纤巧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拦住她的安抚了她一阵后,柳氏便听到了自己这辈子,再难忘记的声音。
“这位大嫂,就算要死,也该是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去死才对;你怎能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言语间虽是满满的轻佻,但是莫名的就让柳氏慌乱的内心安定了下来,就连那视死如归的心思也荡然无存。
她睁开自己紧闭着的双眸时,一入目的便是一抹十分艳丽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