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有如何能出动堂堂武林盟的少盟主,屈尊降贵驾来马赶路?
童景弋脑子里想清楚这些人会出现的始末之后。
心中不禁庆幸,若不是先前小嫂子已经恢复过来了。
然后在危机关头踹了自己一脚...
虽然将他踹进河里这点小嫂子有些许的过分。
但是让他躲过了一劫这一点,他却是应该对苏漠表示感谢。
否则他今儿和小嫂子两人,全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到时候可就贻笑大方了。
不禁在心里夸赞苏漠:小嫂子果真威武!
随后又立即摇了一下头。
不对!不对!
小嫂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这必须威武啊!
...
苏漠这边,她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交手到一半被人认出来事。
当然认出来也就算了,对方还全部缴械投降了。
对于这个场面,让她一时间生出些许的茫然。
甚至还忍不住轻皱了一下柳眉,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露了馅?
漠一这个身份的标志是飞刀,只要她飞刀在手,无论对手是谁都是一击毙命。
因为对手,永远都无法预料到漠一的飞刀会从哪里突然出现,然后又打中对方哪里。
可是她今日并未使用飞刀,所以她是漠一这事儿是如何被发现的?
苏漠的目光从对面一众狼狈的黑衣人面上扫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先前使用暗器的那人身上。
她记得方才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没错,一语道破苏漠身份的人,正是李召。
他方才苏漠给予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
他瞧着身形纤细的苏漠,越看越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
可是他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他便瞧瞧摸到了,那枚被苏漠射回来的暗器旁边。
仔细看了看暗器钉入树干的角度,这才将苏漠给认了出来。
每一个高手在私底下都会有固定的小习惯。
就像他,在使用暗器之前,都会习惯性的用手指摩擦一下暗器的刀刃,以确保暗器刀刃是否锋利。
虽然他并不清楚漠一在使用飞刀之前会有什么样的习惯。
但是他曾见漠一的飞刀,留下的痕迹。
那是几年前,他刚进屠戮阁不久。
那时候的漠一风头正盛,盖过了屠戮阁里所有人的风头,也包括他的。
所以一开始他对于漠一就是怀揣着好奇的。
直到那一天,漠一救下妙衣的那一天。
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漠一本尊。
那一天,他就在屠戮阁的二楼上。
亲眼瞧见到了漠一救下妙衣的全过程。
他之所以会围观那样一场闹剧,便是因为自己被漠一玩的那一手漂亮的飞刀把式给吸引住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玩暗器的。
因此对于手上功夫拔尖的人,他自然是会多留意几分的,观摩学习的。
于是在人群散去后。
他特地去看了看,漠一的飞刀留下的痕迹。
捉摸着他用飞刀的角度,又为什么会一击毙命。
然后他便发现了那些凹痕,上方边沿的痕迹永远都长于下方的痕迹。
看上去就像是使用飞刀那人,是倒立着丢出自己的武器一般。
因此在事后他模仿者漠一的角度,也尝试了几次。
却发现即使他倒立着使用暗器,也留不下和漠一痕迹这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因此当他再度看到一样的凹痕时。
李召一下就认出了苏漠来。
李召对上了苏漠的目光,知道她发现自己就是先前喊出她身份的人。
当下也不继续缩在后面,而是昂首阔步的,从那群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黑衣人身后走了出来。
他来到苏漠面前,双手抱拳躬身问了一句:“阁下可是漠一?”
虽是疑问句,但是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苏漠听着李召着语气莫名就多了几分恭敬。
心下狐疑,便上下打量了李召一番;再三确认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后。
她用嘶哑的声音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何事?”
苏漠这话既没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否认自己的身份;其用意在于打探对方的虚实。
殊不知她这话一出,李召立即就跪了下来。
恭敬的说道:“参见阁主!”
李召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那一票杀手也跟着跪了下来。
齐声高喝:“参见阁主!”
苏漠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阁主?
什么阁主?
她何时成了什么什劳子阁主了?
这伙人莫不是认错人了?
但是苏漠瞧着这跪着的一片黑衣人恭敬态度。
又好像没有认错人。
当下眉头便忍不住皱的更紧了。
童景弋见苏漠久久的没有多余的反应。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心里,对于苏漠的另一重身份有多的震惊了。
他走到苏漠跟前,附身到苏漠的耳边,言简意骇的解释道:“七日前,屠戮阁的祥叔被人刺杀,他在临死之前,发出了屠戮阁的薪火令;责令屠戮榜上的屠戮之神漠一,为屠戮阁的下一任阁主。”
说到这里,童景弋好像有点理解,独孤宸为什么要让他亲自把小嫂子送回盛京城了。
屠戮阁虽然是个亦正亦邪的组织,但是背后的水实在太深了。
小嫂子接下这个烂摊子势必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独孤宸便想着,让他在小嫂子被人发现前,先将人送回盛京城去。
到时候就算江湖上这些人,想找小嫂子也很难找到。
因为有朝廷和武林盟当年签订的盟约在,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怀疑漠一在盛京城的。
再来就是屠戮阁的薪火令。
薪火令:是屠戮阁里最高级别的命令。
一经发出,接令者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就是与整个屠戮阁为敌。
之后等待抗令者的,将是屠戮阁里无休止的刺杀。
因为即使接令者不接受,他也依旧是薪火令的主人,拥有号令屠戮阁一众杀手的权力。
要知道屠戮阁上上下下,可是有几千名杀手。
这当中又不知有多少人想拿到这个薪火令。
因此这个受令者便是怀璧其罪。
当然受令者若实在不愿接手也是可以转移薪火令的。
但是必须要等三年,只有三年期满,薪火令才能重新择主。
否则给谁都不好使。
如也就是说无论这接令者,愿意或者是不愿意。
他都必须操持屠戮阁里的事务三年。
接受便是认真操持三年事务,再重新择主。
不接受便是一边被人追杀三年,一边操持阁中事务三年,然后再重新择主。
也就是说,随让看上去是有两条路可以走,但实际上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路可行。
苏漠听了童景弋的这番话后,忍不住凤眸微沉。
其实早在几年前,她无意间登上了什么屠戮阁的榜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