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苏漠将包裹伤口的纱布拿在手里时。
又开始忍不住迟疑了;她鬼使神差的从怀中掏出了,她先前放在身上的那个小黑瓶。
伪装伤口的那瓶。
随便面无表情的将瓶中的药粉,半数以上倒在了安平的伤口上。
当初安平趁着她昏迷救走程言,之后更是设计离间他们的感情。
今日她也趁着安平昏迷,在她的伤口上洒下会使伤口加剧的药粉。
会不会致命,就看安平自己的造化了。
从今以后,五年前的离间恩怨一笔勾销。
之后安平若还往她手上犯,那可就不要怪她到时候无情了。
撒完药粉,苏漠这才动手将安平公主手腕上的伤重新包扎了起来;等房间内的一切都恢复如初后,苏漠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安平公主的卧房,随后离开了公主府。
一如她先前悄无声息的到来一般。
在回府的途中。
身披月华的苏漠,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安平公主会不会跟萧涉一样,从幼时起便成了萧玉海的试药人。
只不过她可能比萧涉幸运些,也比沧州城的那些死去的人幸运些,因为她成功了。
所以她才能如常人一般,光鲜的活着。
而不是要么被抛尸荒野,没能留下全尸。
要么就如萧涉一般试药失败了,然后一直苟延残喘着。
明明还活着却像早已死去了一般。
因此皇宫中的宴会,才会从来都没有他的身影。
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想,如此便也能解释的通,皇后为什么要割安平公主的腕了。
那么长的一条伤口,怕是为了放血;不是有许多巫术,都是以各种偏方亦或是奇怪的东西,作为药引子来用的么?
安平怕是一个被刻意培养出来的,活着的药引子。
至于皇后放血是为了救谁,那不就不言而喻了。
除了前几日昏迷的萧玉海,还能再有旁人?
苏漠这么一想,好像也顺带把当年安平公主,为什么会被册封为公主的谜团给解开了。
虽是五年过去了。
但是安平公主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未解的谜团。
正常除了皇室出身的女子外。
其他普通的女子,想被册封为公主。
都是于朝廷有过大功勋的才能得以破格册封。
可是当初,安平公主被册封,就仅仅只有一句钟灵毓秀,便再没其他的说辞。
从始至终,除了亲自下召的萧玉海。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到底凭什么能被册封。
因为她连一个真实的姓名都未曾拥有。
世人就只知道她叫安平公主。
包括苏漠在内,她也从不知安平公主的真名是什么。
苏漠心中思绪万千,脚下的步伐却是一刻也未曾停顿。
等她再脑海来捋清楚安平这件事儿。
再回过神,去瞧周围的环境时,苏漠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跑远了。
准确来说是她跑偏了。
她方才从房顶跳下,本应落在自己院子里的。
结果眼下却落在了隔壁萧栾的院子里了。
苏漠:......
心中不禁在想,幸好萧栾还尚未回京。
否则瞧见她这走错了门,指不定又是一阵揶揄。
想到这里,苏漠提气屏息准备悄然离去。
然她还没来的及跃上屋顶,身后便传来一声揶揄。
“夫人,既然都来了,又何故这般着急离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漠身形一顿。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萧栾懒懒散散的站在屋檐下,半边身子靠在一旁的柱子。
他的双手环抱于胸前,佯装出一副慵懒的模样;但是从他微乱的发梢,以及带着些疲惫的双眸。
苏漠还是从萧栾身上的看出了风尘仆仆的味道。
想来他这一路应该是快马赶回来的,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事让他这般心急。
想到这里,苏漠原本是想关心一二的。
但是当她一对上萧栾那戏谑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变成了。
“不过是一时走神,走错了门,何来着急一说。”
死鸭子嘴硬!
萧栾听罢却是笑了笑,随即动身走向了苏漠。
望着不急不徐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苏漠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然而她的背后是一面墙,根本就是退无可退。
无奈之下,苏漠便只得这般僵硬得站着,等着萧栾过来了。
不然她就这么转身走了,总觉得自己是在心虚。
萧栾来到苏漠面前没多说什么,直接伸手简单粗暴的将人揽进了怀里。
确认了美人在怀,最近一直担忧得心,终于安了下来。
苏漠被萧栾抱了个满怀,身子忍不住有片刻的僵硬。
然而当萧栾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苏漠的肩窝时,苏漠心头的那一丝丝的别扭,瞬间便化为了虚无。
她想到这么多年,独孤宸也好,萧栾也好,那些关于他的记忆。
以前她在心里埋怨过独孤宸,但是时候她再把事情往深处想的时候,她才发现独孤宸的那些恶劣的背后,都是为了她。
只不过他用的方式总让人误会。
想到这里,苏漠伸出双手,一只手回抱住了萧栾精瘦的腰。
另一只手攀上了萧栾的脑袋,她忍不住摸了摸独孤宸的脑袋。
就像之前他占自己便宜,摸她脑袋那样。
感受着自己手下独孤宸那如同绸缎一般顺滑的乌丝,苏漠别扭的吐出了五个字:“赶路幸苦了。”
萧栾听后,轻轻蹭了蹭苏漠的肩窝,惹得苏漠忍不住向后缩去。
因为痒。
然而她的后路都被封死,那里还能退的了,最终就只能再原地踏步罢了。
不得已之下,苏漠只得嘤咛出声:“别蹭,痒~”
萧栾忍不住身形一僵,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本来是有些疲惫,但是一回来瞧见你就在院中站着,好似在等着我一般,突然之间便觉得不是那般疲累了。”
说罢萧栾的手臂,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苏漠不得已被迫又向萧栾靠近了一些。
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萧栾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周围的虫鸣声混着萧栾强有力的心跳声,一起闯进了苏漠的耳朵里。
苏漠原本在听到萧栾的那番话的时候,本是想反驳一二的。
什么叫看见她就不是那么疲累的,她竟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
结果听到这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到嘴边的话莫名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苏漠将想挣扎的动作也收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间变的有些沉默与暧昧。
四周除了蛙鸣虫叫,剩下的便只有二人‘嘭嘭嘭’的心跳,如同一曲每秒的鼓乐。
时间在两人的静默中一点点的流逝,苏漠感觉自己的腰有一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