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苏璃带着浓浓的鼻音问苏漠。
“昨日在你离开天牢之前,娘亲在你耳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们是如何被救出来一事儿,苏漠既不愿多说,苏璃也不准备再问;只是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日苏漠离开后,林惜的状态就变得有些异常故发出此问。
她娘亲当时在姐姐耳畔说的话,一定是有些辛秘之事;否则她娘怎会在话说出口后,便开始变的魂不守舍。
听到苏璃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个问题,苏漠没过多思索直接脱口而出。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能让你委屈的都哭了出来;没想到竟是这件事儿。”
苏漠虽然嘴上说的十分轻松随意,苏璃却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闪躲。
她们二人做了十多年的姐妹,彼此朝夕相伴;各自的那些小癖好,小动作什么的彼此心中都清清楚楚。
因此苏漠的这副模样能轻易骗过外人,但是骗不了她。
这让苏璃明白,她娘说出口的事儿,绝不像苏漠语气里说的那般简单。
“那你仔细与我,说道说道?”
苏璃看似随意的追问,目光却紧锁着苏漠;无形中给苏漠增添了几许压力。
苏璃这般的紧追不舍,苏漠只得飞快的转动脑子思索起来。
直接跟小璃儿说出自己与她并非亲姐妹肯定不行;就如今苏家这种情况,也不适合谈及此事。
因此她得快速想出一套新的说辞来。
若是慢上几分,依着小璃儿对自己的了解,定会有所察觉。
思及此处,苏漠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想法。
只听她说:“娘昨儿跟我说,她老早就知道我们以前在她面前是装出的乖顺;因此叫我们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演这些戏码,我们演着不累,她瞧着都累。”
一听这话,苏璃就知道苏漠没有说实话。
心中不由得一叹。
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让姐姐对她如此顾虑。
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儿,就好像在那件事中她一定要被隔离在外一般。
苏璃心中疑虑更深,面上却是装作将信将疑的模样。
“真的么?”
苏漠一听这话,腰杆挺的笔直,一本正经的回道:“我骗你作甚?”
苏璃见罢,点了点头:“好吧。”
语气听不出喜怒,看似深信不疑;但苏漠已经觉察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有口难言的苏漠只得在心中轻叹一气;思索着还是说点其他的转移一下话题吧。
这让苏漠不由的想起了金漕那桩事儿;只听她清了清嗓子。
故作神秘的说道:“今儿一早,我听到了一桩极为有意思的事儿;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听着苏漠这似在炫耀的语气,苏璃眉梢一挑。
“说来听听?”
苏漠也不再多卖关子,用简短的四个字概括了一切。
“金漕废了。”
苏璃先是微微一讶,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她看到苏漠微微上扬的眉梢,苏璃顿时明白了一切。
金漕被废一事,少不了她姐姐的手笔。
想到自己昨儿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苏璃不禁轻笑一声。
就像她了解苏漠的言行一样;苏漠对她的一言一行又何尝不是了解的十分彻底。
笑着笑着苏璃又有些想哭,昨儿苏漠好在去的十分及时,苏璃虽然并没有在金漕手上吃什么亏,但也结结实实的受到了惊吓。
以至于昨儿夜里,她还做了金漕扑过来的噩梦,半夜被生生的从梦中吓醒。
昨日苏璃被狱卒带到金漕面前,便知自己要吃亏;她起初本是想着要让那金漕好看的,但最后顾及到苏家正逢有难时。
她害怕自己伤了金漕,会让苏家所逢的境地变得更为不利;因此才没对其动手,只是一味的闪躲来保全自己。
好在苏漠去天牢去的及时,她并未再金漕的马车上待多久;便被送回了天牢,回程的路上面对两个卖了自己的狱卒,苏璃恨从心来。
但是后来在见到苏漠时她却只字未提,对此她只为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苏漠添麻烦。
结果苏璃却没想到,苏漠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并为她报了仇。
如今想来那两个再没出现的狱卒,也是被苏漠在背后悄悄处置了。
想到这里,苏璃一下扑进苏漠的怀里,将脑袋埋在苏漠的肩窝,翁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苏漠听后轻轻拍了拍苏璃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
她是了解苏璃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苏璃隐瞒是为了什么;因此苏漠怎么责怪于她,就算要责怪苏漠也是责怪自己回来的太晚,让苏璃有了这么样一段遭遇。
简短的三个字,苏璃听的甚是感动;讨好似的说了说了一句:“有姐姐真好。”
说完之后苏璃松开苏漠,对着她展颜一笑,好似在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苏漠却并不受用;而是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
“没有人能在意图对你图谋不轨之后还全身而退,就算是金昭也不行。”
这话直接惹得苏璃轻笑不已。
苏漠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你笑什么?我并不是在妄言。”
苏璃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我知道,我知道。”
如今被废掉的金漕,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如此想想,苏璃心中生出了几分感动。
苏家现在本就处于多事之秋。
苏漠不仅想法子救她们出了天牢;还设计废了金漕给自己报仇。
但感动归感动,苏璃还是有些后怕。
幸得金漕这边没出什么岔子影响到苏漠,否则苏璃会后悔一辈子。
“姐,你下次别再这般冒险了。”
“小璃儿,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
两人同时开口,说出了对彼此的担忧;之后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苏璃对着苏漠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苏漠也不再推诿,斟酌片刻之后开口道:“金昭可能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苏漠会说出这句话,是因为她刚刚想起了昨晚跟在金漕身边的那个仆人,她瞧着十分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