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的话让我想起姚梦男她妈给小区下毒那次,老古当时的反应好像就是在说,小区的卫生是归阿三管的,不过好像从来没见阿三拿过笤帚簸箕啥的啊,难道他是清洁工队伍的队长?手下还有一只隐蔽的清洁军团?
没来及多想这个,回忆起阿三上次在车库跟我说的话,我对他说到:“那什么,阿三哥,我们这就上去,以后没事肯定不下来。”
说完我就拉着陈浩北准备走,不料阿三却笑了下说到:“哎,没有没有,上次我也就是说说,这又不是什么禁地,你们要是愿意下来溜达随便你们。”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笑容真诚的阿三,犹豫着问道:“不是说…个别小市民…”
阿三直接接嘴说:“哦,呵呵,他们最多买个车位,还能买个车库不成?上次也是我多虑了,古爷这也跟我说,没必要这么计较。”我说:“哦,是古叔的意思啊…”
说到这儿我忽然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阿三看上去明显比我岁数要大,他管老古刚叫完‘古爷’,我张口就来了个‘古叔’,仿佛有沾他便宜的嫌疑啊。
一时有些语塞,我挠挠头又说:“那个…我管古叔叫叔,你不介意吧?”一旁研究完神器的陈浩北这时插话道:“这有啥介意的?叫叔咋了?又不是叫侄子。”
陈浩北口无遮拦的说完,阿三眼神明显冷了一下,是那种真能让人感觉气温仿佛降低了的冷。
我下意识的推了陈浩北一把说:“瞎说什么呢你?没大没小!”看到我这反应,阿三虽然眼神不再那么冰冷,但是刚才一直保持着的真诚微笑也没有了,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说:“哦,一千,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们就这么称呼古爷就行,不打紧的,我是因为从小就跟古爷认识,论辈份怎样都要叫他一声爷,咱们个论个的,不打紧。”
今天的阿三似乎很健谈,如果不是刚刚陈浩北那句胡说八道,看上去阿三似乎本来还想跟我俩聊会的。
起码自从我住进这小区以来,这是和阿三说话最多的一次。
只是说完这句他明显没打算再跟我俩继续聊了,直接说到:“那啥,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吧,俗话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浩北你平时老是喜欢晚上出去,多当心,滨海城有时晚上不太平。”
威胁?不是,想来只是普通的吓唬,算是给陈浩北刚才对古叔不敬的一点下马威。
只可惜陈浩北这智商根本没听出来,这货大大咧咧的说:“有啥多当心的?我陈浩北怕过谁?滨海城再不太平老子也镇的住!”
陈浩北说完,阿三终于又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多说什么,和我俩挥手作别。
阿三走后我和陈浩北也进了电梯,没怎么商量就直接上了我家。
到我家他放下刀和棍就给他朋友大天打了个电话,想催他赶紧过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面始终不接电话,因为陈浩北也不知道大天具体住在哪家旅馆,无奈只好给大天发了条微信,让他收到微信就过来。
接着就没啥其他事了,他玩手机,我整理工作资料联系厂家准备进货,日子总得过啊。
忙了个把钟头,大天终于打回了电话,但是陈浩北没说几句就和对面骂了起来。
从他的骂声中我隐约听出点原因,但是在他挂掉电话后我还是问道:“浩哥,你朋友咋回事?”陈浩北颇恨铁不成钢的说:“唉!这货太特么不让人省心了,昨晚都没直接睡觉,还跟媳妇去喝了点儿小酒,妈的,到现在还没清醒。”
“酒?”我反问了一句。
陈浩北说到:“是啊,路边摊,烤串喝散啤,大爷的,也不知道叫着我一块。”我心里隐约有点怪怪的感觉,问道:“你确定他喝的是散啤?”
陈浩北理所当然的说:“那还用问?烤串不喝散啤那算犯规啊!”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想,一会儿大天来了,我先闻闻,再问问。
临近中午时大天终于来了,我和陈浩北一起下楼接人。他女朋友不在,我俩也没打听,我只是观察着大天的状态。
他确实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憔悴样,说话间嘴里还有酒气,不过还好,闻起来跟大龙身上的酒味并不一样,不是同一种酒。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唉,我这是经过昨晚那出,变得有些像超哥似的对啥都疑神疑鬼了。
“你特么没事儿跟媳妇喝啥酒?还特么大半夜的,不知道大龙还在医院躺着呢是吧?有点出息没?”
陈浩北没说几句就骂上了,然而大天却让我有些意外的回答道:“我又不是故意喝酒的,哎,跟你说啊,昨晚那是有人请客,说出来都稀罕的慌。”
陈浩北继续骂:“我去你大爷!有人请客你不知道给我来个信叫上我…和我小千兄弟一块啊?光特么想着你老婆!”大天晃晃悠悠的说:“不是不叫你…嗝…关键吧,请客这人我也不认识啊!”
陈浩北完全不信的说:“放什么屁呢你?不认识人家请你吃饭?你以为你是你浩哥我呢?兄弟遍天下!”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脸上渐渐挂上奇怪笑容的大天问:“到底咋回事啊?”
大天说到:“啊,就是那啥,昨晚我跟我媳妇后来不是走了嘛,我俩就想就近找家旅馆凑合一宿,明儿再来找你们。完了路上碰见好几个人正在路边烧烤摊烤串喝啤酒,我刚过去就有个人要敬我,直接给我整懵了,一问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有人过生日,高兴,在路上逮谁跟谁敬,那咱不能怯场啊,正好昨儿我也馋酒,就往那儿一坐,一杯又一杯,直接给他们全喝趴下了,哈哈,但是我也没少喝,最后我咋回的旅馆我都不知道。”
陈浩北听完更火了,骂道:“我靠!有这好事你特么还不叫着我!?”我说:“啥就好事?小时候你家大人没教育你陌生人给的饮料不要喝,陌生人给的糖不要吃嘛?兄弟你也是真胆大,不认识就敢随便跟人家喝酒。”
大天无所谓的说:“那有啥?我都仔细看过了,人家确实,只要有走路经过的,人家真是见一个敬一个,何况还有那摊子的老板做担保呢,怕啥?”
想了想我问:“你们喝的啥酒?”大天理所当然的说:“散啤啊,烤串不喝散啤算犯规,这你都不懂?哦,对了…”
说到这儿大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中间好像还弄来一小桶其他酒,说是原浆啥的,我就喝了一杯,感觉劲儿太大,就没多喝,他们说那酒也贵,就只弄了那么一点。”
原浆…还好,不是那种酒。
接着在陈浩北的骂声中,我们仨朝诊所走去,路上我和陈浩北叮嘱大天别提昨晚的事,免得刺激到大龙。
大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在提到昨晚的事时,他像是很头疼一样按着太阳穴,直说明白了,便让转移话题。
陈浩北又骂了他几句没出息后,我们仨人走到了诊所门外。这会儿已经有大夫来上班了,一个一身白大褂,戴着白帽和口罩的男大夫,还有一个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相貌的女护士,似乎工作人员一共就两个人。
和护士打了个招呼后我们仨便朝大龙那边走去,大龙已经醒了,但是依旧躺着,两眼毫无神采的盯着房顶,要不是确定他还有呼吸和心跳,猛一看他这状态,说是马上就要去火化的尸体肯定有人信。
他女朋友还睡着,小呼噜打的也挺响。
陈浩北跟大天俩人一左一右的陪大龙聊天,我在一旁站着看,大龙对他俩的问话反应相当慢,基本就是陈浩北说完话,大天都开始说了,他才把脑袋扭向陈浩北,永远慢半拍。
不过谁都没提昨晚的事,估计也是看大龙这个失神的样子,都怕真的再刺激到他。
他们聊着,我去找大夫询问了一下大龙的情况。
按大夫说的,虽然螺丝刀插的很深,但是碰巧没有伤到大龙的内脏或者血管,这也是昨晚大龙流血不多的原因。
换句话说就是这确实只是皮肉伤,只要酒劲过去他随时可以离开。至于费用方面,全是老古掏的,说是代表老王的一点心意。
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便和陈浩北提出想回去,陈浩北有人陪着了就没强留我,他们留下陪大龙,我回家继续忙工作。
一直忙到下午,终于确定好了一批货,给厂家打完货款,手里更没钱了…
“唉,日子总得过啊…”
我继续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忽然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李小萌的微信,我原本以为还是跟我套近乎的话,没想到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你听说了吗?
我挠挠头,这是发错人了?想了想我还是回复了个问号,万一真是有啥事呢?毕竟她这是第一次给我发这种信息。
不多时她又发来一条信息:阿姨的事啊。
‘阿姨’自然指的就是猪八戒他妈,这老太太又作啥妖了?不是说她已经把猪八戒的公司折腾散了吗?她现在手里肯定没多少钱了,还能兴多大风浪?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回复到:没听说关于她的任何事,她又干啥了?
这次过了会儿李小萌才回复到:那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吧,她出车祸了。
车祸?我问道: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李小萌回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原来的同事说的,说想让咱们这些老员工去看看,毕竟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李小萌最后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也是一酸,唉,想想这老太太也确实挺惨,虽然关于她的所有事都可以说是“人生不如意十之**都是自己作的”,不过这么一把年纪,能作到这个地步也是个本事啊。
我们也确实该去看看她,起码看看她的伤势,我们也多少能开心开心。
想到这儿我跟李小萌回复到:好,你知道具体在哪家医院吗?约个时间,叫上超哥王洋她们,咱们一起去看看她。
李小萌回复道:要不咱们俩人先去?
我说:别,叫着大伙一起吧,人多还热闹,何况都是同事。
过了一会儿李小萌又回复到:那要不就叫着超哥和小夕,然后你跟我,王洋就先不叫了吧?四个人的话打车什么的也方便。
我有点不爽的说:那你跟超哥小夕去吧,改天我跟王洋单独去。
这特么什么人啊?莫名其妙单独扔下一个同事,在公司时她俩关系就很一般这我知道,可在这种事上有必要这样吗?
这次李小萌很快回复到: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千哥,那我看看时间,定好了我叫你。
我回复了个“好”,便准备给超哥发信息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