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看着发怒的暮顷璃,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若是在临渝国即便她是公主,他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是此时他却不得不低头,“是属下鲁莽了,还请公主恕罪。”
“恕不恕罪的还是等回去后,让君上决定吧。至于你们,现在看到了我了,放心了吧。若是放心了,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休息了?”暮顷璃微怒反问。
“公主安好,我们便也放心了。”郭珂出声道,“公主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再吩咐我们就行了。”
郭珂看了眼张新,两人便一同离开,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端着药过来的夜洛寒。
郭珂看了眼夜洛寒手里的药,这夜小王爷居然亲手给公主送药,是不是代表他对公主也有意?
夜洛寒冷冷了看了眼郭珂,郭珂忙收回眼神与张新快速的离开了。
“他们一直闹……”这时夜洛寒才看到已经起身的暮顷璃,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你怎么起身了?”
方才大夫不说,这番折腾下,她应该醒了,若是醒了让她先喝下这药再休息。
“我……”暮顷璃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站不住的要倒下去。
扶着她的夜思天跟禾音忙用力的将她的身子稳住,“公主!”
暮顷璃只觉头错目眩,整个天都像是在转一般。
夜洛寒将手里端着的药递到笑笑的面前,“你拿着。”
将药给笑笑后,夜洛寒走到暮顷璃的面前:“我来吧。”
夜思天连忙走到一边,夜洛寒直接暮顷璃抱了起来。
“啊。”突然被抱起的暮顷璃下意识的抓着夜洛寒的手臂,惊慌的睁开眼睛,看到夜洛寒的深遂的双眼。
“刚醒来就折腾。”夜洛寒只轻埋怨了一句便直接抱着人向房间走去。
夜思天走到笑笑的身边,跟在夜洛寒的身后,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说二哥这人也真是,总是一副教训的模样做什么。做了好事,都落不到好。”
“夜思天,下次记得,在别人的背后说坏话的时候,声音可以再大点。”夜洛寒将暮顷璃放到了床上,“喝了药就睡吧,大夫说,你这样的情况凶险是凶险,但是东西都吐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等你的烧裉了,再睡上一觉,明早醒来就没什么事了。只是这两天,还是注意休息,毕竟也大闹了一声,身子还是需要调理一下的。”
暮顷璃看着夜洛寒,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呢。虽然他的脸还是一样的冷冰冰,面无表情的,但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夜洛寒说完便看向一边的夜思天道,“你也回去换身衣服吧,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反正你们在一个院子里,若是她有什么情况,禾音也会去唤你的。”
夜思天点头,“恩,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我知道的。”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夜洛寒说完回头看了眼暮顷璃 ,才转身离开。
夜洛寒离开后,夜思天与笑笑看着暮顷璃喝下了药,也回了房间。笑笑帮夜思天换着衣服,夜思天突然道,“笑笑,你觉得二哥有没有可能,真的喜欢上暮公主啊?”
笑笑摇头,“我不知道,小王爷的心思我是不敢猜的。”
“有什么不敢猜的,你没觉得二哥对暮公主有些特别吗?方才他看到暮公主站不稳,直接将她抱回了房间。”夜思天看着笑笑,“你说我二哥什么时候对女子这样过?”
笑笑其实并没有觉得哪里特别,“其实方才那样的情况暮公主看起来确实是坚持不住了,他将暮公主抱进去是最省事的选择。”
夜思天摇摇头,她就是觉得二哥对这暮公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好了,衣服换好了,我先将脏衣服拿出去了,你也午息会吧。”笑笑说完没有得到回应,看到正一脸思考的夜思天,伸手推了推她:“在想什么呢?”
“笑笑,我突然很好奇真正的暮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夜思天说。
“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至少现在的她是个希望能让我们讨厌的人。”笑笑说着,也忍不道:“其实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我们讨厌。不想嫁给小王爷吗?可若是不想嫁给小王爷,她大可直接跟皇上说,她不想嫁。皇上自会再给她挑一个,她喜欢的。”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夜思天说着略有些可惜,“可她不愿意以真实的她跟我们相处,我们也不便问太多。”
说着夜思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好困,笑笑我想我要午休好了,你也去休息会吧。”
“恩,那我先出去了。”
躺到床上的夜思天,想到方才的暮顷璃,忍不住叹了声气,原来这么多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她是真的很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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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顷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睁开眼,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低头,便看到了睡在床边的禾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暮顷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次一定是吓坏了她了吧。
她也是一时大意,没有想到,那汤里居然会有花生。以花生入汤的,她也从未遇到过。没想到,只是一天没有吃药,她就弄的这么严重。
感受到抚摸的禾音醒了过来,看到睁着眼睛的暮顷璃,她立即坐直了身子,“公主,你醒了。公主,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的?你头还晕吗?”说着又伸出手覆到暮顷璃的额上,感受到额上传来的正常体温,她的心里也才放心了些,“还发了,烧已经裉了。对了,公主你饿吗?夜小郡主晚膳后来过,说是让院子小厨房里让人温着饭菜,你若是醒来后觉得饿,我直接去取就行了。”
看着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的禾音,暮顷璃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次,你吓坏了吧。”
这话一出,禾音便红了眼睛,她握住暮顷璃的手,“公主,我,我以为……”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继说完。
暮顷璃摸着她的头发,“以为我会死?”
禾音摇头,“不会的,公主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会死呢。”
暮顷璃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以为她会死。
昏迷的时候,她虽然躺着什么也做不了,可却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外界的事情。当时,她太难受了,五脏内俯像是要烧坏一般的痛苦,可是,她记得,有人给她喂了药,也记得,有人一直扶着她。
呕吐时,她像是要将整个胃都吐出去,难受的时候,她感受得到有人轻拍着她的后背。
“禾音,他们知道了我不能吃花生吧。”她那样的情况,只有知道原因才能知道应对的办法。否则不可能会让她吐的肝肠寸断的。
禾音闻言,忙起身在床边跪了下来,“公主,对不起,我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如果我再不说话,公主真的会有危险的。我不想公主有危险。”
暮顷璃微倾身子,握着禾音将人拉了起来:“禾音你不仅没有做错,还做的很对。你救了我,如果你不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昏倒,就更不知道要怎么救我了。”
若是她真的就这么死了,那就真的不值得了。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她不能死。
禾音看着暮顷璃说,“公主,你放心吧,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夜王爷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跟我说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暮顷璃看着禾音坚定的模样,反问道,“怎么?你相信他们?”
禾音想了良久,极认真的回视暮顷璃,用力的点头:“恩,我相信他们。”
暮顷璃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是见禾音这般认真模样,心里微讶异,“为什么?”
禾音回答:“因为他们在公主误喝了汤后,照顾公主的时候。他们好像不是因为公主是临渝国公主才那么拼命的想要救公主,而是因为公主这个人。我不肯说出公主不能吃花生这件事,他们只是着急我耽误了给你医治的时间,怕你会不测。半点也没有考虑,你的不测会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他们是真心的,一心,想救公主。”
暮顷璃听着禾音的话,想着让自己依靠着的那个温度。
“是夜小王爷亲自喂你吃的药,公主在催吐时,有次刚喝进一口水便吐了出来。刚好吐到了夜小王爷的身上,夜小郡主的手上也沾了一些。可是当时,他们丝毫不在意这些,没有嫌弃,没有厌恶,只想着尽快的让你吐出来。”禾音看着暮顷璃,“公主,这些事情他们可以让下人做的。可是近身服侍你,必然会有可能知道你生病的原因,他们就亲自照顾你了。”
听着禾音说的话,暮顷璃脑子里突然想到中午时,夜洛寒将她抱回床上的事情。
“公主,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帮忙,告诉他们……”
“不行。”暮顷璃没让禾音说完话就已经一口拒绝了她,在临渝国她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几人,怎么可以轻易的相信认识刚半个月的人呢。更何况,纵使她相信夜王府的人,夜王府的人也不一定相信她。
“可是公主,还有十三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暮顷璃说,“只要在回去之前,定不下这婚事,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只要婚事一定,回到临渝国后便要立即准备婚嫁事宜,那她的时间就更少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暮顷璃明显已经不想再讨厌这件事了,“你去给我拿些吃的吧,我饿了。”
“好吧。”禾音神色低落的离开。
关门声传来,暮顷璃才靠着床框闭目,禾音又怎么知道,信错了人会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当初向夜帝求着要来夜王府住着,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看上夜洛寒。
那不过是她的一个目的而已,最重要是她若住在驿馆中,只怕张新会找各种机会,让她夜玺国三皇子的人各种接触。即便是她一直躲着,只要见了一次,就会有不利于她的传言了。她必须一边防止张新的小动作,又要靠着夜王府让她将这门婚事拖着。
至于一个月回去期限到,该如何做,暮顷璃头痛的发现,即便是能拖着,只怕她也不能在待在临渝国。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回去后,可以不用来夜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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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暮公主‘看’上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一早就知道,你们三个人的婚事,皇上是做不了主的。”这暮顷璃隐藏的还真深,可是只要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留痕迹呢,他花了快半个月的时间,也总算查到,这暮顷璃一来到夜玺国便查了很多京中与她年龄相仿,适婚年龄,身份尊贵的英年才俊,自然也查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这段时间表现的这么讨厌,就是不想和亲了。”韩靖琪分析道,“可是她被选中不得不来和亲。所以,她挑中了洛寒。只要洛寒不同意,那就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并不是她不想嫁到夜玺国。你说,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两国的皇上会怎么做?”
卓亦青说,“我们的皇上是不可能逼迫洛寒的,毕竟曾经有诺。那就要看临渝国君上的意思了。两国和亲,这件事不可能变。那么,改变的只能是暮顷璃了,临渝国的君上为她跟皇上说,随便指个身份相当的人?”
夜洛寒摇头,“这暮顷璃这么做,至少有把握,肯定临渝国的君上不会这么做。依我看,临渝国会给她再多些时间。”
“什么时间?”其它三人同时问道。
夜洛寒淡道,“给她,打动我心的时间。”抬眼看着三人:“给她更多留在夜玺国的时间,让她用来打动我。”
三人闻言,相互看了看,卓亦青说,“那……”
“但是,我不准备给她这个时间了。”夜洛寒说着,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一抹让三人都忍不住打了冷颤的笑。
不准备给她这个时间?
韩靖琪看着夜洛寒,“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