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河痛得大叫,楚九歌却半点也不同情他,她再次收紧凤环……
“咚”的一声,疼痛难忍的江河倒在地上,忍不住哀求:“楚姑娘,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楚九歌打断了:“在我的药材里,把罂粟壳混进去的人是你吧?在清水里,加罂粟壳粉的人也是你吧?”
罂粟壳经过加工、提纯后,磨成粉,效果不如魔主给北王下的毒瘾强,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效果没有那么明显,但对北王来说却是致命的……
毒瘾这种东西就怕戒的过程又吸上了,届时,就是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撑不下去。
北王为了摆脱毒瘾,不惜冒死来到孤岛,不惜自残。
江河其心可诛!
“楚姑娘,我……”江河倒在地上,不过片刻,地上已是一滩的血:“我承认下药的是我,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想要动手,可有人先一步杀了他们。”
“是吗?”楚九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像死狗一样挣扎的江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跟江河也算熟悉,看到他落到这个田地,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一样,又重又压抑……
她这会特别想要知道,北王告诉她,江河不可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是不是也跟她一样难受?
“楚姑娘,这个时候……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有人先我一步下手了。我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在杀人,那人连我也要杀。我握过刀,身上沾了血腥味,是跟他打斗造成的……我不敢告诉你实情,是怕你怀疑我。而且,我也解释不清匕首的来历。”江河闭上眼,痛苦又自责。
他的眼泪布满泪水,脸上满是悔恨,他哽咽的道:“楚姑娘,那个人虽然蒙着脸,但他的身形我很熟悉,他用的武功招术我也很熟悉,他是王爷的亲卫,就是亲卫当众的一人。楚姑娘……我,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也请你小心他们,不要轻信任何人。”
江河闭上眼,悄悄用力,咬碎藏在牙齿里的药,可是……
咬下去,是甜的,而且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江河还来不及震惊,就听到楚九歌道:“你的药,我提前给你换了。你没有发现,这几天,你在船舱睡得特别沉吗?”
她想要相信江河,但还是不敢相信,所以她做了多重防备。
“你……”江河不敢相信的看着楚九歌,更不敢相信,楚九歌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他嘴里的毒给换了。
“别小看一个大夫的本事。”楚九歌怜悯的看着江河,嘲讽的道:“也别太高看自己,把别人都当傻子。这个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你还真是忠诚,江河大人。”
江河一怔,随即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要知道,想要王爷命的人太多太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仅仅是我,这条船上,除了你以外,每个人都有可能想要王爷的命。”
没办法服毒自杀,江河索性自暴自弃,躺在血泊里,不再挣扎。
反正,挣扎也无用,不是吗?
见江河一副“我认命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伟大样,楚九歌笑了:“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江河耳朵微动,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变……
“船舱里的水手们是假死,那是我为你设的一个局。北王说你不可信,让我杀了你,我终归不忍,便设了这么一个局,想要知道你发现船舱的水手们死了,又看到了凶手,你会做什么?”
楚九歌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让我失望了,你发现了凶手,把他逼死了,还试图北王所有的亲卫拉下水。你做这些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他们……也是你的兄弟,也曾为保护你,不惜以命相博。”
“难怪那么巧……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当中有探子的?”被拆穿了,江河也不装了,脸上尽显狠厉与阴沉。
是,他之前说的都是骗楚九歌的,他没有看到北王的亲卫,与他交手的人,是他们安插在水手中的奸细。
他会中招,是因为他下去的时候,混在水手中的奸细没有死,那人一口否定,说人不是他杀的,他试图跳船逃跑,被他逼了回去,最后是被他逼的服毒自杀……
这人不死,如何圆奸细的局?
没有人背锅,楚九歌肯定会怀疑,甚至查到他头上。
只是他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是中了楚九歌的计。
“我让亲卫告诉他们,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们与北王喝得是同一坛水,那人……没有喝。”那人必然是知道,那些水加了药,他怕上瘾,不敢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想害北王,没想到最后却是我们自己人中计。”江河哈哈大笑,笑得悲哀而无助。
笑声止,江河脸上的表情一收,一脸冷漠的问楚九歌:“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说什么也无用,你动手吧。”
“不从你嘴里套出点东西,你觉得我会杀你吗?”江河用他身为奸细的专业素养,将她最后一点同情都磨光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江河躺在船板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楚九歌笑了一声:“你会说的……你知道,我手上也有做福寿膏的药材。有它在,你会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楚姑娘,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在前线的那段时日,我对你没有一丝不敬,如若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在北王的亲兵面前,站稳脚步。”江河全身肌肉都绷紧了,细钢丝卡在他的肉里,他也不知道痛。
他见过毒瘾发作的人,那些人可不像北王这样,能面无表情的挺过去。那些人为了能吸食一口福寿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他宁可死,也不想自己落得那个地步……
“北王待你来不薄,你做那些都是你的本职。”楚九歌不想跟江河多言,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亲卫道:“把江河带下去,小心看管……记住,别让他死了。”
不把江河的剩余价值榨干,她就不是楚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