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崔氏在屋后翻地,刘立秋拔草,刘海棠则将她采的蛇莓冲洗出来,铺在屋后的大石头上晾干,等晾半干后切成段,再烘焙。
徐长卿则要简单很多,除去杂质后,放在屋里铺在地上阴干就可以了。
略复杂点的则是天麻,先洗干净,用清水泡上半天,再捞出来晾晒至半干,切片。
幸好现在是秋天太阳还不错,如果到了冬天,这些药莫说采不到,就是有幸得了,她靠这全天然的炮制方法,也做不出好药了。
弄好药,她去厨房煮了一锅稀饭,将昨天剩的两个甜糕和一块饼蒸热,又蒸了一锅窝窝头,母子三人匆匆吃过早饭,又各自忙活起来。
“娘。我进山了。”刘海棠背着篓子,道:“您将家里的米面收好,要是她们再有来,您就带着立秋去找里长去。”
崔氏擦了手,过来给她理了理衣服,低声道:“娘一会儿就将东西都收好。倒是你,昨天不是刚进山的吗,今天还要去吗。”
“嗯,趁着太阳还不错,我多做点药出来,不然等天一冷,就什么都没有了。”刘海棠将两个窝窝头揣好,道:“我今天走远点,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说不定我运气好,能碰到名贵的药呢。”
“那你小心点。”崔氏心里难过,都是因为她没有用,才让海棠这么小的年纪,为了生计奔波。
刘海棠点了头,一边爬山一边交代刘立秋,“你乖乖在家陪着娘啊,不准乱跑不干活。”
“我又不是你。”刘立秋咕哝着,看着刘海棠手里的柴刀,目光闪了闪。这把刀刀口翻了,等下午她回来,给她磨一磨。
但是这话他是不会和刘海棠讲的,应了一声,又低头接着拔草。
这是第三次进山,刘海棠对这条路很熟悉了,两边都没什么珍贵的药材,她就决定绕一条路走走看,说不定能有收获呢。
“不会打猎!”她垂头丧气的道:“早知道,我应该学点武艺再穿来,好歹能搂个兔子吃呢。”
一边走着,她一边用木棍扫着地面,一来是找草药,二来还可以驱蛇。
一上午没什么收获,采了一些不值钱但可以在家里备用的药,中午的时候她坐在牛眼湖边吃了窝窝头,想起昨天那位捕头小哥,忍不住将他的玉牌拿出来看了看,“实在是贵重啊,说不定能当个几百两呢,那就发财了。”
她抱着玉牌躺在草地上,高兴的打了个滚儿,“捕头小哥,你一定很多玉牌吧,你一定要忘记它的存在啊。”
闷闷的窃喜的笑声在湖边回荡,有几个人影走过,听见声音停了停,有人疑惑的道:“啸老大,这姑娘不会鬼吧?”
这荒山野岭,忽然看见一个姑娘在草地上边打滚边笑,样子有点……猥琐。
实在是有点像鬼。
“或许是吧。”被称为啸老大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腰上,那里原本挂着一块玉牌。
他大步走着,余光却落在刘海棠身上,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随即目光被层层树木隔断,一行人消失在树林间,但湖边清脆的笑声却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刘海棠将玉牌小心收好,抬头看了看天,背着篓子接着走,打算越过湖进牛尾山里看看。
“汪东家提到三七,那就肯定有人去卖过,别人都能找到,为什么我就不能,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她冒着腰顺着湖边进了丛林,不算松软的地面上,有错综的脚印,刘海棠咕哝着道:“新鲜的脚印,难道刚刚有人走过?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她顺着这一行脚印走了百十步,那些脚印就消失在更深的林子里,刘海棠站在林子外面踌躇了一下,一脚迈了进去。深林里光线很暗,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地面也潮湿很多,打一进去她就看到了两颗才冒头的灵芝。
雌雄相贴,还没有开菌盖。
“真有好东西。”刘海棠蹲在树底下看着,小心找了茅草将周围堆了堆,又不放心的四周看了看,这才起身。
能有小灵芝就会有大的,说不定还有野山参?
她顿时来了精神,细细的一点一点的翻着草,忽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她嗅着鼻子惊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山里有猛兽,听说还有狼和野猪出没,要是她遇到了,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回……回家。”刘海棠抓着背篓搭在肩膀上,往回走几步,发现血腥味更重了,她猛的一转头,就看到左边距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居然躺着两只兔子,两只野鸡。
“鸡啊!”刘海棠跑过去,四周找着人,“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她的话,四周除了鸟雀的声音,非常的安静。
难道是刚才那些人遗落的?
对,一定是遗落的猎物,因为太小了他们瞧不上,所以丢在这里了。
“有人在吗?”刘海棠喊道:“你们丢东西了,这荒山野岭,一会儿就被别的动物吃掉了。”
刘海棠用手戳了戳鸡,鸡身上还有余温,是刚死的,红烧出来味道一定很好。
“我给你们守着啊,半个时辰。”刘海棠四处瞄着,“半个时辰你们要是不出现,我……我就当没有人要了啊。”
她蹲着,又怕血腥味引来狼或者别的东西,害怕又紧张。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时辰,她抓着兔子和鸡就塞筐子里,掉头就跑,“我捡走了啊。说好了,我是捡不是偷不是抢。”
她跑的特别快,一会儿就钻出了深林跑没了影。
远远的,树林里有人轻笑出声,转身也消失在树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