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林溪的准备工作结束后,差不多到了该进宫的时间。
在顾昀三番两次的催促下,林溪才带着子秋姗姗来迟。
王府门口,轮椅上的顾齐越沉着眼帘,冰冷且带着几分但担忧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怎么看上去病怏怏的!”
实则关心的话,顾齐越脱口而出后,便成了责怪,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林溪挑眉,淡淡看了他一眼,挺直脊背,“王爷怕是看错了,妾身很好,子秋特意为妾身化了妆。”
这男人真是难伺候,她不过是饿了两顿,从哪里看出她病怏怏的了?
顾齐越有些不信,眸底掠过几分担忧,上下打量着她。
“王爷迟迟不上马车,难不成是想让妾身抱您上去?”林溪扯了扯嘴角,在言语上扳过了一句。
顾齐越吃瘪,担忧的目光也变成了冰冷,冷哼声后,直接让顾昀扶着上了马车。
林溪淡淡一笑,笑的深沉,她就不信了,还治不了顾齐越这个老顽固了。
马车很大,但是宫里规矩极多,随行的侍女和随从不能随着主子一起坐马车,只得随在马车两侧行走。
偌大且华丽的马车里,只有林溪和顾齐越两个人,他们不禁相对无言,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林溪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干脆闭上眼睛小憩起来,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她才睁开双眸。
本想掀开马车帘子瞧瞧外面情况,可她的手刚碰到帘子,耳边便传来了道冷冰冰的警告声音。
“到了宫门口,马车帘子不能随便掀开!”
惜命的林溪赶忙收回了手,悻悻的看了眼顾齐越,双手放在双腿中间,变得异常乖巧。
顾昀亮出象越王身份的金牌,守宫门的侍卫立马让开,并且打开宫门让顾齐越的马车进去,恭敬至极。
越是靠近皇宫最华丽的地方,林溪就越是激动,手掌上噙满了汗珠,既紧张又激动。
顾齐越不自觉勾起嘴角,这样的林溪,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好笑。
“王爷是在笑我?”林溪猛地侧头,一眼便捕捉到顾齐越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冷声询问。
这个顾齐越,竟敢偷偷看她的笑话!
“你错了,本王不是在笑你,本王是想告诉你,皇宫戒备森严,不如越王府自在,你随着本王入宫,自然要安守本分,切记不可为本王惹事,记住了吗?”
顾齐越压低了声音警告,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嘱咐,他的语气中噙了些许,他自己都未察觉出来的宠溺。
林溪点头如捣蒜,“王爷的嘱咐,妾身谨记在心,还请王爷放心,妾身不是小孩子,不会平白无故给王爷惹麻烦。但是有人招惹妾身,妾身的脾气搂不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妾身就不能保证了。”
林溪把丑话说在了前面,未来的事情她可无法预知。
“那是自然,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也不会看着你受人欺负,会护你周全。”
这样的话,顾齐越说起来一点也不含糊,极其自然。
林溪微怔了下,心底不自觉涌入一股暖流,也不可抑制的跳动了下,“好,妾身明白。”
一番话过后,马车中的气氛明显从刚才的尴尬转变为了温暖。
直到马车停下,林溪才回过了神,知道自己到了皇宫最华丽的所在。
马车帘子被掀开,子秋扶着林溪下了马车,第一时间映入林溪眼帘的便是“星月宫”几个烫金大字。
林溪的心微动,想起顾齐越说的皇宫忌讳颇多,让她小心行事,她赶忙垂下眼帘,乖巧的跟在顾齐越身后。
“越王,越王妃到!”太监的一声高喊,让星月宫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林溪呵顾齐越身上。
顾齐越自身带着清冷且高贵的气质,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不失端庄。
而跟在他身后的林溪,端庄大方,典雅高贵,虽然身材还是差了点,但比之前像猪一样的形象好了不少。
“真是没想到,这样的晚宴,越王竟然出席!越王不禁出席了,还带着白痴王妃一起出来!”
“越王和越王妃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傻子都听的出来,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凡是听到这话的人,无疑不捂嘴偷笑。
说这话的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稍微嘈杂的空间里能清楚林溪听到。
顺着声音的来源,林溪侧头去看,凭借原主的记忆,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林溪在心中冷笑,默默记住了今日对方带给她的屈辱。
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报今日屈辱之仇!
“儿臣参见父皇,请父皇宽恕儿臣无法为父皇请安。”顾齐越微微颔首,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抠着轮椅的周围,手指肚泛着白光。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声音如同龙钟,十分醇厚,“越儿不必多礼。”
林溪的心被震动了下,不停在心中感叹,皇帝不愧是皇帝,没想到有如此气质,声音不怒自威!那种震慑力,是医学院高材生的她,都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语言形容。
林溪本想随着顾齐越一起行礼,可顾齐越却直接示意顾昀推他去座位上,独留下林溪一个人在原地尴尬。
该死的顾齐越,刚才还说要保护她呢!现在却把她独自一人仍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臣,臣……”林溪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她哪里知道这破古代的规矩,儿媳妇见老公公该如何称呼!
“原来是丞相之女,越王妃,朕还当是何人。”皇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并未听出半分欣喜。
“儿臣正是越王妃,听说父皇今日在宫中设宴,儿臣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还希望父皇喜欢。”
林溪端庄典雅,身形也和之前相比瘦了不少,一举一动仅限王妃该有的气质,这样的林溪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一轮声音此起彼伏,林溪大概听了听,都是褒义。
只有在自己位置上的顾齐越,微眯着眼睛,颇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