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朱友珪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看周边,确认自己还在原来的帐篷里。
张开嘴想喊人,可是他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恍惚间看到有个人掀开帘子就走了进来,掀开帘子时的一道刺眼的阳光,刺的他不由得把眼睛闭了起来。
等身边那人说话,他才意识到是自己那个小舅子,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双腿酸软,连着起了几次都没有起来,那人看着朱友珪的样子,大喊着就跑了出去。
然后就是进来了许多的人,老太医给他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朱友珪很清楚的听到他说自己发热了,而且很热,需要降温,接着就是大块的冰抬了进来。
一个小宫女走进来,拿毛巾放在冰块上,蘸凉了在敷到他的额头上,朱友文就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 。
一天下来,汤药喝了两大碗,小宫女也是手脚不停地伺候着,朱友文到了晚间的时候,就喊觉自己身上有了力气,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饿了。
张嘴坐了个要吃饭的手势,小宫女就出去喊人准备膳食,不大的工夫就又进来几个小宫女,端着盆盆喋喋的,朱友珪是真的饿了,连喝了三大碗稀粥,顿时就觉得自己又龙生虎猛起来。
等收拾完,朱友珪坐在帐篷里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阵的慌乱,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害怕了,真的害怕黑夜的来临,更怕看到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鬼吓人还好一点,总算是有迹可循,可是现在就是纯粹的人吓人,这就让人不说是从了,此刻的孙德明就躲在朱友珪帐篷不远处,看着他进进出出的观看太阳,就知道他已经害怕太阳下山而进入黑暗。
朱友珪恍恍惚惚一天了,高热又是刚刚好点,但依然还是浑身不舒服,太乙又来了两次,而那个小宫女依然跪在一边,时刻准备给他敷上凉毛巾。
自从上次死鱼事件之后,他的帐篷周围已经是加了双岗,那东西可还是能够进来,这说明什么,不就是证明那东西绝对是可以不让别人看到的,是真正具有一定法力。
现在又到了晚上,忧心忡忡的朱友文不自觉的就又开始发起热来,小宫女就将准备好的凉毛巾搭在他的头上,可是他却是眼睛一眨也不咋的看着帘子的方向。
朱友珪静静的躺在床上,他能听到帐篷外面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又过去了一波,小宫女也是辛苦了一天了,早已经就睁不开眼睛了,头有点一栽一栽的。
突然之间塔尖看到 那个小宫女往旁边一倒就已是人事不知,蜡烛微弱的火光摇曳的厉害,帐篷的帘子也是 一动一动的,朱友珪就知道那个东西要来了 。
他也不喊也不叫 ,他就这么紧紧地等着,他就想问问他,要怎么才能放过他,自己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国家就在一次的没有了君王,可能就会进入各自割据的状况,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可是他瞪得眼睛都疼了,也不见那个东西进来,可是刚刚把眼睛闭上,缓解一下眼睛的酸涩,就感到一阵风刮过,那个东西来了 ,他就使劲的睁开眼睛看去,不错,那个东西就在眼前。
朱温就这么温和的看着他,向他招招手,对着他笑笑,在对他招招手,朱友珪张嘴就要大骂,可是依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朱温看着他就是一阵大笑,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真的是很诡异!
朱温看着他,伸手还敷上了他的脖子,那手的冰凉,比自己额头的冰毛巾还要凉上几份,朱友珪终于不争气的又晕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还是躺在床上,旁边的小宫女依然在为自己敷着毛巾,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他自己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那手的冰凉依然是那么的清晰。
张张嘴就问那个小宫女,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宫女一脸的迷茫,只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刚才起风了。
朱友珪让他去将自己那个小舅子喊来,让他再去将朱珍找来,自己这是闭着眼睛等着他们的到来,他要做一个决定。
朱珍来了,朱友珪睁开眼睛说道:“你来了,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可好!”
朱珍点头,他不知道朱友珪这么郑重其事的将自己喊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朱友珪见他点头,笑道:“我当这个皇帝不过三月,可是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想将这个位置让出去,我真的是不想干了,太累了,虽然我还什么都没有干!”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他接掌皇位之后,可不就是什么也没有干吗!
朱友珪接着说道:“你应该也知道,那东西天天来找我,我一睁眼他就在我的面前,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看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辜负了你们的一片苦心,可我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家了!”
朱珍看着朱友珪憔悴的脸庞,终于眼泪掉了下来。
朱友珪接着说道:“我认为,为了大梁国好的话,就让朱友文接任皇位,只有他才能将这个国家带好呀,你回去就和大臣们商量一下,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朱珍满脸都是眼泪,哽咽的道:“你虽是一片好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还有五个亲兄弟呢,这个位置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你想禅位,可是别人答应吗?
要是不答应,天下岂不是 就要大乱了吗,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同意呀!”
朱友珪苦笑道:“现在禅位,我还能留个全尸,如若不然,恐怕就会死的难看至极了,为了我,你就答应了吧,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
朱珍苦笑“你还想落个全尸,你只要不干这个皇帝 ,你信不信就有人翻旧账,你可要知道,那谁是怎么死的!”
朱友珪笑道:“我可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自杀的,他自己喝下了自己准备的毒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只不过就是稍微的逼了他一下,而已!”
朱珍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点忧虑道:“你说是如此,可是现在余成荣也跑了,谁又能给你正名呢,说不定给你个罪名,你可就.......!”
朱珍真的说不下去了,怎么说,说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明白,可这个朱友珪就不明白呢!
朱友珪苦笑“我明白,自己下去就是个死,可是不想让那个东西在这么折磨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说完竟是痛哭出声。
朱珍百般却说都是无用,朱友珪只说你要是不帮忙,自己就撤回汴州,死也要死到家了!
朱珍没有办法,只能是退了出来,吩咐人严加看护,多派人手值守,就回了城里。
回去之后,想了又想,就觉得自己要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怎么办呢?
要不然去找那个敬翔商量一下,谁都能当这个皇帝唯独朱温的这些义子们不行,这不是能力大就要承担的责任多,而是关乎皇家血统的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迟早都是祸患的根源!
他径直去就见敬翔,见到人,心中就是一阵腹诽,这老东西自从朱友珪坐上皇位就一直抱病不出,可是现在看看,满面红光的哪里有一丝的患病迹象!
但现在有事相求,只能是笑着向这个老狐狸见礼,询问身体如何,并将自己带来的几种补药双手奉上。
敬翔笑呵呵的收下,将朱珍让进前厅落座,朱珍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就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一遍,敬翔听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朱珍心里暗骂,却还是装着虚心求教的模样,敬翔微微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朱友贞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思索了良久,才对一脸渴望的朱珍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大梁国的正统皇帝,岂能是一个外人,到底是谁的梁国呢!”
朱珍听闻敬翔这么说你,有点喜出望外,试探的问道:“那你觉得谁来做这个皇帝为好呢?”
敬翔笑道:“当然是朱友贞了,此子聪明好学,谦逊有礼,而且还是老夫的学生,只有他坐了皇位,才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三道四,你说呢!”
说是询问朱珍,其实就已经将朱友贞当皇帝的事情给定下了,没有敬翔支持的皇帝,他依然是不会出来做事,那朝中的大臣们也就不会安生,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举动也说不定。
朱珍只是觉得让这个朱友贞做皇帝,不如说是敬翔做皇帝,他可不就成了太上皇了吗?
怎么想也觉得不合适,就又小心的问道:“不知怎么安排现在的皇帝,有又如何安排我呢?”
朱友珪的安排是第一位的,可自己这个朱友珪的从龙之臣,在朱友贞坐上皇位之后,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敬翔看看他,笑道:“他想怎么安排,你又想让怎么安排你呢,可以说来听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