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在家里待的三天里,一个是让自己的家眷要么跟自己到浏阳,要么到岳州庄园居住,但是他的妻子刘氏是要跟着他到浏阳的。
他不是不想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道浏阳,而是他觉得自己前途未卜,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是不要来的好。
他的决定得到了项家的支持,要想在浏阳有一番作为,是必要得罪很多的权贵,虽说有马从支持,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庄园的达官显贵都会支持,到了之后会怎么样,还真的很难说!
项家虽说是望族,但毕竟是依附于权贵的存在,他们只有民间的基础,而没有权贵的支持,他们就只能是暗中扶持,并不敢明着和朝廷作对。
最终也是在征得了项家同意之后,陆晏只是带着自己的妻子刘氏上任了,他的到来简直就是浏阳的一件大事。
要知道浏阳的刺史向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官员,在这里执政一方可以说就是在为权贵服务的,浏阳的大事小情也根本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往往浏阳有什么事都是浏阳的几个大户或是他们身后的皇族同意之后才能够执行下去,陆晏觉得想将留洋的事情做好就非得有人站出来将庄园的收入交给自己才行。
可是一个马从的同意显然并不够,其他人怎么铜做这件事呢!他决定先将浏阳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整个浏阳的大户们,还有就是皇庄的管事们都在浏阳的门户十里亭迎接陆晏的到来,而来送陆晏上任的,却是马从还有吏部的王辉,能让一个王爷一个尚书亲自送下来的官员,这还是第一次。
陆晏虽是被贬到了浏阳,来这里做的官明显不如他原来的大将军一职,但是他来这里任职的排场,却明显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
从此也可以看出,陆晏的到来是带着某种使命而来的,甚至是带着新皇帝的某种期许而来的,所有的浏阳官员说内心不惶恐,那真的是不现实!
所有的官员和马从和王辉见礼,在与陆晏见礼,这是规矩!可是长期在军伍中的陆晏看着这些人就很是不舒服,这些繁复的礼节实在是啰嗦得很。
本来可以坐船到浏阳的,可是马从自从经历过水战之后,就再也不想坐船了,陆晏则是想从陆地的角度仔细看看潭州到浏阳这条路。
这条路都是在山岭之间穿行,沿途有将近几十个村,而这些村大部分都是根据山与山之间那一点点的平地,种上一点粮食自己实用,可以说得上是艰难得很。
这些人一般都是种上一点粮食,在行走于山林之间以打猎贴补家用,因此这边的人也都是彪悍的很。
但事这些村子大多都是以一家一户或是一个族群在一起讨生活,虽是生活艰难带也是其乐融融。
又由于往返浏阳与潭州之间还是以水路为主,因此这一条路大部分都是道路难行的很,陆晏要想从浏阳往外运送物资,仅仅是靠着一条浏阳河是不够的,毕竟晚上就不能行舟。
可是要想将这条路修出来,对于一穷二白的浏阳可是不小的工程,不算要花的银子有多少,仅仅是要用到的民夫就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浏阳封闭,但也意味着这里的物资运出运进都很不容易,陆晏到了浏阳之后,在看到这里的官员穿的都是亮眼的很,就从心里很不舒服。
一众人到了府衙之后就更是不舒服了,一群穿着靓丽服饰的官员,却是坐在一座千窗百孔的府衙里,不禁是陆晏尴尬,就是马从还有王辉都是尴尬的很,这一副场面实在是很不协调。
三人都是从官员服侍和府衙的现状可以看出来,浏阳只怕真的是银子不多,就算是银子多,也进了这些官员的口袋里。
此次陆晏来,是带着一千兵卒的,毕竟他还是身兼装备的职责,看着浏阳捉守一身的装备,就让陆晏看的是一脸的鄙夷。
上身穿甲,也只是皮甲,虽没有孔洞,但也是表面的桐油颜色都是斑驳的很,一看就是军队淘汰下来的装备,可是据陆晏了解,这些装备早就应该从正式编制的军队中淘汰了。
据陆晏知道的是,大楚的军队早就完成了换装,看着这名守备的皮甲样式,还是前唐军的装备样式,这就让陆晏很是疑惑了。
他看了一眼马从,两人疑惑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对于军中装备的情况,据马从知道的是,最后一次换装,就是这一次援助黎州王宗翰。
因为要援助王宗翰,就将对南粤作战的士兵装备全被换了下来,也就是说,据朝廷的账册显示,整个大楚早就换成了具有大楚特色的新式装备,那就是皮甲上镶嵌贴片,而且颜色也是以红色为主,和大唐的黑色为主的色调完全不同。
可是看着眼前的捉守,身上依然是具有大唐特色的黑色皮甲,那么大楚发的皮甲去了哪里呢!
王辉眼中也是疑惑,要知道户部可是在两年前就给了浏阳整修府衙的钱,浏阳是豪门大户的浏阳,那么一座破破烂烂的府衙实在是有些丢这些豪门大户的脸面。
因此,户部专门下拨了整修浏阳府衙的银子,可是这才仅仅两年时间,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养人觉得,这座府衙到底修了还是没修。
陆晏再看看破败府衙的庭院里摆的十几桌的色味皆佳的菜肴,陆晏脸色就很不好看,这样的场面怎么能让这些三人下嘴呢!
陆晏作为新一任的浏阳刺史,站在一边却是根本就坐不到这里,他指着破败的府衙厉声问道:“就没有人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马从和王辉坐在那里也是黑着一张脸不说话,这里的情况,完全自以为的情况很不统一,这就使得朝廷的银子不是打了水漂吗!
这还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浏阳的官员将休整府衙的银子是侵吞还是挪作他用了,这不就是在欺骗朝廷欺骗户部吗!这不就是再打朝廷的脸吗!
陆晏问完之后,下面的所有人都是扭头的扭头,低头的低头,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陆晏看了一圈这些人,却是冷笑一声,对着准备卸任的浏阳刺史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原来的浏阳刺史是岳州人,名叫刘欣悦,这人是个老夫子一样的人物,此时卸任之后,他就要返回家乡养老了。
看到陆晏询问,却是张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晏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就急了,这是明显的对所有人说这里面有事呀!
陆晏拉着马从还有王辉往里面让了让,看着离开了一段距离,才小声说道:“王爷、王大人,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呵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马从却是呵呵笑道:“对于这些蛀虫,不妨杀几个立立威!”
王辉却是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有我们给你站台,我看都是谁在吞大楚的血!”
陆晏笑道:“既然有二位大人支持,那就按我的办法办了!”
陆晏扭头喊道:“来人呀,将这里所有人看押!”
门外立刻就冲进来百十人,将这里所有人全部都是两个人一个,将这些人全部看押了起来。
陆晏接着吩咐道:“将这里所有府衙的人全部看押,将府衙所有人分别看管起来,将所有的账册全部看管起来!”
他带来的这些军卒将整个府衙的人里里外外的衙役、官员全都关在了一个个的房间里,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惊恐。
陆晏见场面暂时控制住了,就立刻的将前任刺史刘欣悦喊了进来,这个小老头进来就瞎子跪了下来,他在这里坐了将近十年的刺史,对浏阳的情况知之甚多。
可是有些事情能放到桌面上说,有些事情却是连提都不能提,指望着早日脱离浏阳这个泥潭,可是就在离任的时候却还是陷在了这里。
陆晏向着马从还有王辉看了一眼,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开口问道:“现在能说说了吧,你要是再不说,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刘欣悦早就吓坏了,跪在地上的他,此时早就是满头淌汗说不出一句话,陆晏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这个衣衫明显破旧的小老头。
刘欣悦的穿着,明显就和外面的豪门大户是不一样的,陆晏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这件事情绝对是牵扯甚广,想做这件事情,也不是就他一个刘欣悦可以决定的。
而王虎这是在看着这几年的浏阳账册,他身为户部尚书,对于怎么查账,那是真的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只是看了几眼,王辉就拍案而起,怒声道:“好你个刘欣悦,朝廷给你拨了一万两银子,你就将府衙修成这样?”
刘欣悦不断地擦着头上的汗,浑身都是在战栗着,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却是依然不说一句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欣悦情愿自己在这里磕头认错,就是不敢说一点这里面的事,可见这事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