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于吃食不怎么讲究的陆晏,现在也觉得是否要改善改善自己身边人的伙食了,好东西没有好做,就算是在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呀!
陆晏手下亲兵亲自跑去青云楼商量伙食的事,青云楼答应的很爽快,每日里一日两餐都全部负责了,而且只收原料成本费,绝不多收一文银子。
马从赞道:“这掌柜很会做生意嘛!也算是个识趣的人!”
“这些商贾,还不是犹如肉食之上的苍蝇一般,那里有一点腥味就趋之若鹜吗?”
陆晏自己觉得自己是读书之人,甚至觉得自己是文武双全,根本就看不起这起唯利是图的商贾之人,他总是觉得这些商贾浑身的铜臭。
原先他不觉得钱难赚,想用钱的时候,总是说一声就行,只是这一次来浏阳才知道,赚钱真的太难了。
现在有人将吃食免费的,自愿的送过来,而且还是比平时席面还要好的硬菜,虽说自己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是谁不想吃点好的呢!
这个青云酿就更和陆晏的胃口,入口那真的是绵甜净香浓、爽厚纯和正,而且喝过之后,那真的是浑身都是热乎乎的,简直就是回味悠长,实乃是行军打仗必备之佳品呀!
这青云楼掌柜的还要包了他们日常饮食,这就更难能可贵了,要知道在吃了几次青云楼的硬菜之后,自己府衙的伙食,那真的是难以下口了,现在不花钱就能吃上如此美食,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马从现在也乐得跟着沾光,管他怎么来的呢!只要有好吃的就行,两人喝完一瓶青云酿,竟是不过瘾,可是天色实在是太晚了,想在去买一瓶,显然是很不现实了。
两人只能是将一大盆红焖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酒也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悻悻的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府衙外面就乱了起来,一夜没回家的山民家眷们,都跑到城里面来巡自己的家人,来到之后才知道都被抓起来了,这才跑来府衙喊冤。
本来这些人就关在府衙大门外面,根本就没有关在监牢内,这些人在这深秋冻了一夜,虽是习惯了野外生活,但是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也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大清早,家属们都来喊冤,昨天这些看守的人就已经得到了怎么处理他们的决定,因此在家属来的时候,就将陆晏的命令宣讲了一番。
无非就是宵禁之后,严禁闲杂人等上街闲逛,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在闯宵禁,那就是两天了,再犯就是四天,以此类推!
这些山民哪见过这事,关着的人现在在这凌晨的时候,冻得一个个跟没毛的鹌鹑似的瑟瑟发抖,这会看官府要将他们释放回去,而且也不追究别的,更是连声感谢不已。
回去的路上,这些山民的家眷们也都是数落着自己的男人,现在天下太平了,自己这些人不甘山中的辛苦,依然而然走出大山迎接新的生活,现在官府又是给地又是给牲口的。
虽说自己分的这些土地还只是荒地,但官府可是免了三年的税负,在山里面那么难不也活过来了吗!现在怎么还矫情上了呢!
这三年,怎么的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再难还能比山里难吗?
有些事情是怕对比,和比自己生活的比,自然是越比越生气,可是和不如自己的比,那不是越比越是高兴吗?
这人呐!就是如此矫情,而且各有各的矫情,也就是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念想!
这些人走了,另一些人又来了,这些人是来要求浏阳府修堤的,根据浏阳府志的统计记载,每五年一小汛期,十年一大汛期,眼看这马上就要到十年了,这些人怎么能不害怕呢!
往年是皇庄的地,他们就是种地的人,根本不用操心什么汛期的事,现在土地都分到自己手里了,要在发水可就是淹自家的地了。
陆晏听到又有一大波人来了,烦的不行,可是不起来是不行了,只能是赶紧起来洗漱一番,这才往大堂而去。
他听说是修堤的事,就觉得浑身无力,现在可不就是钱缺吗!这些人这时候来,不就是添乱吗!
这些人跪在地上,看着陆晏一脸的纠结,心里更是忐忑起来,这陆大人到底是愿意呀愿意呀还是愿意呀!
陆晏真的没关注过浏阳河水患的事,现在这件事一出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洞庭修堤没钱的事,偌大的大楚现在都没能力修堤,自己虽然只管一个浏阳,可是浏阳真的是没钱呀!
陆晏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窘态,只能是安慰这些人说查清楚才说,终于是好声好语的将这些人送走了。
他吩咐府中亲兵将浏阳的水患书籍找出来,不堪不知道,看了之后才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原来这浏阳的水患竟是由来已久,大约十年左右就要来这么一次。
陆晏只觉得心里是堵得厉害,自己有能力将这段河堤修起来吗?眼看着书上的记载,这可不就马上要到十年了吗!这也就意味着明年就要发水,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马从等着他一起吃早饭,左等右等也不见他过来,就溜溜达达的过来找他,过来就看到陆晏手拄着额头,就知道他又碰上什么难为的事了。
坐定之后,也不和陆晏说话,只是招招手让上茶,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一个人犯难有什么用吗!”
陆晏探口气,只觉得胸口烦闷得很,看着马从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就骂道:“你就会看我一笑话,也不说帮我解难。”
“呵呵,你不说,本......王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难处,又怎么知道怎么帮你呢!”马从故意把本王两个字拖得很长,就是故意告诉他,自己是王爷,有什么事情是王爷解决不了的。
陆晏看着他一脸的得意,也不由笑道:“这事,恐怕你也不好解决!”
“哦,说来听听!”
“修堤!”
“修堤,修什么堤?他们洞庭修堤,管咱们什么是呀!咱们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哪有钱帮他们呀!”
陆晏看着马从一脸疑惑,很是开心的笑了笑,他觉得马从也没有想到浏阳修堤的事,就只是这一点就很有意思,所有的人根本的就遗忘了浏阳修堤,自己和冒充上赶着来治理浏阳,这可真的就是自己找死。
“呵呵,不是洞庭的事,是咱们浏阳河要修堤,你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如果今年在不修堤,浏阳十年一次的汛期明年就要到了,你说咱们可怎么办呀!”
马从端起了茶碗,竟是张着大嘴不动了,人却是完全傻了,自己都已经躲到浏阳了,怎么修堤的事还是没躲过去呢!
马从没有想明白,怎么浏阳也要修堤呀!自己和陆晏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呢!这糟心事怎么就又来了,想干点什么,怎么就那么难呢!
陆晏看马从的表情,就将这事的原委细细讲了一遍,马从沉吟道:“老陆呀,指望咱们浏阳的能力,想修堤那是千难万难,不想别的办法,只怕是一修堤就万事皆休了!”
陆晏却是哈哈一笑道:“虱子多了不咬,管他呢!你的注意多,你来说说怎么办吧!”
马从很少认真的想问题,但是这一次例外,事关装备的大事,不由得他不想办法。
两人一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干什么事都在想着怎么修堤,陆晏甚至是顺着浏阳河跑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原来的河堤。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是气得不行,原来浏阳河就有河堤,只是后来皇庄城里之后,这些皇庄的管事为了多占河边的地,竟是将河堤扒毁了不少,这才是要修堤的原因。
陆晏气得不行,原来他找那些皇族们要钱的时候,他还说这些皇族还挺懂事的,怎么也不来找他麻烦,就把银子交了呢!
原来大头都在这后头呢!陆晏这会儿就想在去找那些皇族要银子,就算是告到马希声那里,估计也成不了事了,都怨自己太大意,对浏阳的情况也太不了解了。
等他回到府衙的时候,就看见马从正坐在院子里,竟是架了一个烤架,火上架着一只整羊,这个时候已经是烤的劈啪作响,焦黄的外皮滴滴答答的肥油落入火中,竟是又迸溅起火苗。
陆晏看着就心里不好受,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天,弄得两脚泥不说,到现在连中午饭还没吃呢!
马从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陆晏看着大肥羊,再闻着那烧烤的香味,他只是扔了马缰绳,在旁边的水井里打水之后,简单洗了洗,就坐到马从身边,也不客气的端起旁边的酒杯一口喝了。
马从看着他有些疑惑,这人什么毛病,也不招呼自己,自己就喝上了,正准备问问这是怎么了。陆晏竟是嘟囔开了“我辛苦跑了一天,你倒好,自己可就喝上了!”
马从乐了,他笑着说道:“怎么的,还生气了呢!”看看又一杯酒倒进嘴里的陆晏,他竟是哈哈一笑打了陆晏一下,才说道:“看你小心眼那德行,我要是说我将这个修堤解决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