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种态度,让这些部族头领们也是很头疼,这些新的头领们都是前几天经过一番角逐才刚刚上任,他们有的是临危受命,有的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
这些人才是大唐军占领善阐府最高兴的人,本来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城卫族长首领的,现在老族长竟是被一炮炸死了,怎么就那么令人高兴呢!
而老族长的亲属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都想着报复唐军,否则怎么洗刷耻辱呢!
可是新族长明显和它们想的不一样,自己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闲的没事了,去找唐军的麻烦,是嫌弃活得太长了吗!
报复唐军这件事,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没有结果的,除了多死几个人之外,对于他们的部族没有一点的好处。
不说那种一炮就能将人轰成渣的大炮,就只是看看唐军身上的铠甲,再看看人家的武器装备什么样!打什么打?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十几家的部族族长或是头领就这么是在城头,这些人心里怎么能够释然呢!
人一旦心中有了仇恨,就像是心里有了一颗种子一般,那是会渐渐长大的。
而一个不算太大的部族中的老族长也是死在了这次炮击中,而这个部族和别的部族很不一样。
就是因为这个部族刚刚起步,也才在善阐府城中经过拼杀,占据了一块不大的据点,这是一处三条街的坊市,主要就是经营陶瓷器。
由于自己的部族太小,又在争夺这处坊市的时候死伤太多,好不容易取得了其他几大家的支持,拿下了这处坊市。
可是还没有享受到坊市的红利,这一下可好,族长都死在了守城一战之中,要是死的英勇也算,可是死的实在是窝囊,现在的坊市已经有别的部族开始捣乱了。
这个部落叫“工火”,就是因为这个部落善于用火,所以烧的一手好的陶器还有瓷器,他们的不能叫瓷器,但是已经有了瓷器的雏形。
瓷器是在陶坯上挂上釉色,经过高温煅烧之后形成的,想将瓷器烧好很不容易,不仅仅是做坯的泥有讲究,更多还是火的温度控制很严格。
之所以能做族长,就是因为善于控制温度,而他们烧制的瓷器也刚刚在善阐府打开销路,而占领这处坊市,更是死了不少的族中青壮。
最可恨的是,族中最善于控火的族长死了,使得他们部落一下子就回到了一无所有,要从头再来的地步。
老族长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族长茂昌是最主张报复唐军的一位,尤其是在所有在这次炮击中死去的部族首领的亲属中,最为踊跃的一个。
本身这个茂昌就在很早的时候,就和善阐府的汉人官员发生过冲突,在当时作为一个屁民的茂昌,又怎么能抗衡官府呢!
吃了大亏的茂昌从此就对于汉人很是仇恨,对抗不赢官府,他就将仇恨放到了平民百姓身上。
首先就是要报复汉人,再就是要夺取汉人从这里掠夺走的财富,最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打不过光复,就只能将目光放到了从善阐府经过的各种商队身上,这些商队来到这里都是带着巨量的物资,回去的时候,却是带着巨量的财富。
所以长善阐府和弄栋城只见就出现了一个名为一阵风的匪帮,这个匪帮不对当地人下手,只是劫掠经过的客商,因此这么多年竟是平安无事。
这就是茂昌的狡猾了,他认为这里是自己的老巢,也是聚集人手的地方,要是把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惹毛了,依照这里百姓的脾气,还不把自己撵到山里去才怪。
因此一阵风的匪帮在这一带,没有人反感不说,竟还颇有些人脉,只是大唐军来了之后,为了保证商道畅通,剪除一阵风的匪帮,就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云溪部落的勇士们,就成了剪除一阵风的主力,只是一阵风的匪帮仗着最当地熟悉,竟是一连几次都逃过了对方的追击,但也使得茂昌损失惨重。
两件事其实是一件是,就是让唐军从这里撵走,再将这一支队伍发展壮大,那么这一片土地就都是自己部族的了,这才是茂昌梦寐以求的事情。
袁彬现在上街巡视,也是不敢丝毫大意的,身边几十名护卫基本上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一般不是提前预约好的人员,是不允许近距离靠近的。
而护卫又分为内外两层,里面一层的护卫都是和袁彬一样骑马围在周边,一般人就算是挤进了外围,也由于高大的马匹阻拦,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近袁彬。
可是就在围观的人群中,此时却是有两个人躲在人群中,却是将手伸进怀里,只等袁彬他们漏出破绽来。
袁彬坐在马上看着周边的百姓,这些人有汉人,还有各个不同部族的番民,这些百姓的眼神中充满好奇的看着这位传奇的将军。
虽然为的人不少,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和袁彬对视的,袁彬很想和百姓说说话,可是护卫们却是不准许他这么做。
现在的善阐府情况太复杂了,而他们前两天就得到消息称善阐府有人买凶,而买凶的对象,就是要对袁彬下手。
本来依照护卫们的建议,在这个时候还是少上大街的好。可是袁彬却是笑着骂他们道:“从来就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躲得了这一次,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护卫们怎么都说不过他,只能陪着他走到大街上,只是想将凶手引出来罢了!
人群中这两人看着袁彬防卫严密,实在不是一个出手的好机会,可是买自己兄弟出售的那位说了,要是不做掉这个袁彬,就让自己家破人亡。
看着袁彬渐渐的向前远去,这两人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希望对方能有个疏忽,使得自己兄弟能够出手一次。
只要是能够出手一次,就能将完成任务的时间再往后推推,要不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钱,可真的是没有办法交代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还有几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这些人自然就是袁彬手下的密探了。
而在另一侧,还有两人躲在人群中,这两人都是带的皮毡帽,而帽檐又很低,故意的将眼睛也遮挡了起来。
这样的装束在善阐府的穷苦人中很常见,这种帽子就是用牦牛的长毛编制的,只要是本地人都会编,因此这两人混在人群中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当地人看得多了,自然是不会注意这两个人,可是在另一边的两个人却是看着这两人很是奇怪。
孟先生看了好半天了,他和多杰坐在茶馆二楼的窗口边,本来看着下面很是热闹,可是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不对劲了。
先是多杰看到了那两个躲在人群中,带皮毡帽的那两个人,着皮毡帽在吐蕃最多,尤其是奴隶们最喜欢着中牦牛长毛编制的东西。
在吐蕃的日常生活中,不仅是帽子用长毛编制的,就连衣服也是同样的编制手段,其他的还有吐蕃人野外用的帐篷、地毯、门帘,都是同样的编制材料和手法。
多杰顿珠一眼就从二楼看到了这两人帽子,本来很兴奋的指给孟先生看,竟然在这里还有吐蕃人的存在呢!
可是孟先生看过之后,竟是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公子,这两人并不是吐蕃人,以老朽看来,他们的装束就是善阐府的穷苦人。”
说完之后,看了看天空,说道:“你看今天风和日丽,正是出门做工的好时候,这两人不但不去做工,还在这里看热闹!
看就看吧!还这么的鬼鬼祟祟,你说这两人想干什么呢?”
听孟先生这么一说,多杰仔细看的时候,果然觉得这两人有些诡异,这两人不是往前挤,而是尽量的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怎么隐蔽怎么躲,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孟先生在看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好几拨人都是如此,这就让孟先生越看越是好奇起来。
最前面的两人,将手伸进怀里,而且一直跟着袁彬在慢慢向前走,孟先生在看旁边,还有几人跟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两人。
孟先生叹道:“今天还真的是来对了,正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呀!”
多杰也在随着孟先生的眼睛看来看去,只是他没有方向什么,就好奇地问道:“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哈哈,你看那两人,你猜他们是干什么的?”
多杰知道这是孟先生在考教自己,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这两个又将手伸到怀里,难道这两人是刺客不成?”
孟先生捋了捋胡子笑道:“不错,看来这两人就是刺客了!”
“那咱们可得赶紧通知袁大人,要是能帮他解了此局,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孟先生看着多杰一脸兴奋的样子,竟是摇摇头,叹气说道:“哎……,你将这件事显得太简单了,你再看他们周围那几人,你猜他们又是做什么的?还有那两人又是做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