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在无数仓皇而逃的百姓中。
楚渊仿若一根定海神针,任人潮涌动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脑中对抗异界思绪尚未过半,敌袭便已经出现在九州上空。
他甚至能看见那些精怪贪婪的目光,像是早已瓜分好九州土地准备出来收割战果。
“唉…我都已事事如意,又怎会让你们如意,想的挺美可惜没用。”
楚渊低头暗笑,不到片刻,先前混乱思绪也逐渐被缕清。
很多事情是可以从蛛丝马迹上追逐本源,凡事皆有迹可寻。
身边越是嘈杂,心底越发清净。
无数过往汇聚成线在脑海中分门别类排好,本是乱如麻的线团也已解开。
既然魔族是因为火道枯竭才对九州进攻,那此方界域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联合起来,一举攻敌才是最为明智之选。
哪怕先前不认识。
这些天大家通过频繁出现在各处虚空,早就对彼此间有个印象,想要沟通商议并不难。
而头顶那片山峦之地,之所以凭空出现造成咸阳百姓莫大恐慌,无非两种可能。
一、盲目自大觉得自己无需依靠他人,有着足够实力进军九州。
二、大道即将熄灭,进攻迫在眉睫无法结成同盟,不得不尽快出动夺下一方界域拿来生存。
上边两种可能都有概率出现。
目前他心里尚未有个准信,但宁愿是偏向后者也不愿失前者。
就算是盲目自大也能说明对方之于九州这片土地乃是碾压的存在。
要知道,就算是阿斯莫德还活着时也没这等自信,那头顶那片处于遥远空间的界域,又将是怎样的存在……
化神境遍地走,悟道境不如狗?
多少有点夸张过头,但怕就怕在真是如此。
那要怎么打…楚渊已经想不到了,到了那刻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九州最高战力不算上那些是否存在的古仙来说,非属卡西法为首、埃尔其次。
结果倒好,头头不知何时醒,后者则是个没有两个战斗经验全靠脑子的。
这些烦恼注定只围绕着楚渊,其余人害怕却总觉上方有仙人撑腰,殊不知仙人腰都快直不起。
……
秦王宫。
朝臣接连来报。
嬴政身上冷意也愈发明显,导致后边汇报消息口齿都有些不太利索。
自从听了仙人言,他便专心投入修仙道,为之后大秦帝国大业未曾荒废过一日。
谁想天不饶人。
这才过去多久,刚又界域之主被打得抱头鼠窜仓皇而逃,又接着来一个。
可是有些事实就算不想承认也得认,朝臣子民可以自遮双目装作不知,身为大秦的王绝对不行。
高位之上,垫着的是无数生命,坐上上方也该挑起这旦责任。
尤其是看着满朝文武冷汗掉落却又唯唯诺诺不敢作声的模样,心中忧愁更甚。
现在的嬴政不过是个二品巅峰修士,足以傲视九州群雄却不及够着仙人脚。
“但愿仙人重回故土,能替我九州大地、为大秦争得喘气之机。”
心中祈祷的信念来自于眼线汇报。
楚渊出现在咸阳城,几乎是所有修真者都明白的事情。
尤其是亲眼目睹对方站在人潮中不动如山,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
至于当事人楚渊更是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重担,他站在九州第一梯队就理应背负这份责任。
其他玉佩拥有者又是怎样的想法,那与他关系也不大。
不知底细不知身份,还要担心是否有人偷偷捅上一刀还不如只身作战。
求人不如求己。
楚渊今日算是深刻得明白这则道理,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主街干道上。
刚从异域走出又将奔赴下一座异界空间中。
……
冷、还是冷。
天上阳光被树木遮挡,树荫底下所剩无几。
碧绿之景柔和着视线,危机感却不曾减少分毫反而增至。
楚渊站在树下,打量着四周,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披上狐裘大衣也无用。
有一点要搞清楚。
修仙者、悟道之人和凡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尤其是在修为抵达金丹也就是迈入四品之阶便会形成一条分水岭,彻彻底底将二者分开。
前者需食谷物知冷暖,和凡人差别不大除了身子骨硬朗有点本事傍身外。
后者却能御剑而飞,不需进食,除非法术或是异火之流才能感受到温度。
更别提化神,尤其是他在有着红莲业火包裹着丹田的状态下都觉得极冷。
寻常人怕早就已经冻死在荒郊野岭。
关键打量完四周就会发现,虽说山峦上参天大树无处不在但也不至于能和极寒之地相提并论。
不见大雪漂泊,冷度丝毫不减。
怪,怪极了!
楚渊走了没多久就变为白皮碧眼的树精,身上衣物无非是几片树叶制成。
路没走两步他便感觉自己要得病,多半是被冻成活死人。
凭借惊人意志力走出两里地,看着树木经过光合作用诞生的绿光皆朝着同个方向涌去。
一时间也顾不得冷暖连忙快步跟上。
只是越往前走,身体所承受的冷意也快将楚渊给淹没,可偏偏还得装作于精怪无异。
这演技以及敬业程度不拿个奖都可惜,但这却是事实。
很快……楚渊也习惯了这股寒冷,有时候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潜能。
身体不再成为负担,头脑也逐渐清醒,当他抬头望天那刻。
任凭绿光游走,脚步也未曾加快。
他找到原因了!
越往中心地带走去,周边越是荒凉,唯独古树多得吓人。
一颗颗拔地而起几乎不给站脚空间,好像没有存活的生命。
无数枝叶遮挡着阳光洒下,绿光没过之处迎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刺骨的寒意。
楚渊停下脚步,望向四周树干那一双手碧绿之瞳不禁冷笑:“原来你们一直在等着猎物到来。”
精怪即是数精。
之所以不见任何踪影,不是因为躲起来,而是他们化作树木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