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万万里疆域。
双方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对峙。
正在主神殿附近巡查的士兵没由来地觉得后脊一凉脚底生寒,周边空气用冷了些,连带着大道流速也变得缓慢。
大家不自觉地搓了搓手企图让寒冷离开些,同时也意识到神域真的发生了变化。
不仅仅是中央神域诸多族人闹事那么简单,而是这件事风波已经波及至界域核心——天神。
万古不变的局势,也在大神官姬羽死后走向大家从未想象过的地步。
墨风看了主神殿那扇禁闭的殿门好几眼,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往九煅塔方向驶去。
而那扇禁闭都殿门内,是双被怒火充斥的神明之眼,戈烨险些被气昏过去。
身后神光化为光柱直插云霄,震得方圆十里大道之气开始发生暴露。
原先安排好的行动轨迹皆被光柱出现的瞬间而冲得七零八碎,道法突然间暴乱,神兵们迈动的步伐也变得相当艰难。
皮肤裸露在外仿佛有千万道剑光闪过,看似完好无损的皮囊下早已伤痕累累。
然而这些事情身在光柱中央的那位却已察觉不到,连身体也逐渐变化为虚影一直闪动。
……
边陲之地,黎澈战俘地。
在中央神域进行大扫荡的当天夜里,楚渊二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后立刻逃脱,此刻已经在偏远荒山得已歇脚。
“你说中央神域扫荡要何时才能结束,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楚渊双手撑膝喘着气,目光却一直往逃离的方向看去。
那是中央神域,屏障隔绝着消息往外流出,也导致周边地界压根不知此事。
就像如今神族之间已被分为两派,彼此之间争执不休,主神殿派兵镇压。
这些消息对于除去中央神域外的神族,亦或是那些战俘就是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山间的平静不过是一时。
若是中央神域局势没有稳定下来玩,混乱之处只会不断增多,那找到这座荒山也是迟早的事。
何况他不辞千辛万苦赶往中央神域,为的就是找到两件天地灵宝,好让修为成功晋升。
又怎能甘心因为突遭变故,导致计划白白打水漂。
他可等着来年初春时姜昼带来异火。
而不是在此方天地间苟活。
任时间白白流逝。
而姜昼听后貌似心底也有计划,相当自然地往下说:“自然是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不过我现在修为尚未恢复还是得等。”
“差不多两月时间,如果那时神域依旧处于动乱我们去了也可以原路折回。”
果然,姜昼修为不止表面上所显的那么点。
他本以为自己已知晓许多秘密,到头来才会发现其实只是窥得冰山一角罢了。
更多的秘密都还在人家心底藏得好好的,时不时蹦出那么点让人发觉。
但他也无法借此理由加以责怪,双方本就是因为一纸契约才能维持平衡,况且,他自己也有着数不清的秘密。
最终,还是选择按照对方说的再等等,看看中央神域到底能闹到何等地步。
突然之间,楚渊像是想起什么,“这次的神域和我之前所见貌似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中央神域的神族居然敢违背天神,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荒唐。”
这是楚渊第二次来到神域,但两次遭遇完全不同,之前是追捕他导致的中央神域暴乱,现在是因为主神殿大人物的死去。
不身处风暴中心,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便能看得格外清楚。
中央神域的争执来得太突然,就像那日在窗边听到下方议论纷纷的扯皮时,根本不像是神族能干出的事情,更像是魔愣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本性被压抑太久,信仰倒塌导致情绪倾泻而出。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从争执到斗殴再到如今大规模镇压,整套事情进展快得离奇。
特别是从各位神将对于主神殿、天神的忠诚之后再回头去看那名大神官的背叛,怎么想都觉得逻辑不通。
按理来说爬的越高,也就越明白天神之于神域的重要性,底层都明白的事情为何位于神域金字塔顶端的大神官姬羽会不明白。
“因为在神官心里自己远比界域来得重要。”姜昼像是看破他的想法当即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想来也不过如此。
楚渊听到的那瞬间目光变得清明随后又变得浑浊不已,往后退了两步连连点头道:“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这种情况呢…因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起了刚来到神域时都自己。
那时为了突破悟道,几乎是在生死关前走了不知道多少回。
说是为了九州改变人族劣势,倒也不假,只是回去才发现光靠一己之力却发挥不出多大用处。
那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是要救九州、还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能走得更长久所以不得不奋力修行。
楚渊认为是后者,现在也是如此,所以姬羽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和他差不多吗……
只是神域还相当昌盛,并非衰亡之时,并且头上还有人能压着,想要走就注定得扒下一层皮。
坐到那把位置上知道的秘辛不知要比旁人知道多少倍,基本上就与天神持平。
面对这种人物说要离开,扪心自问,某日卡西法说自己要离开,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开玩笑,即是战力又看过九州一路上风风雨雨不知多少秘密被握在手中,怎么可能嘴上说要走就真的应允。
他即是姬羽又是天神,双方身份皆可代入。
想到这,楚渊才明白双方在自己立场上其实都没有做错,如果非要说错在哪就是太狠,以至于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
“中央神域能有今日之景,有人在幕后作为推手也有他们两人自己的原因。”楚渊凝望远方分析着。
“啪啪啪……”有道身影从树林中走出,鼓着掌往前走来,“楚渊,你这小子头脑倒是灵光。”
“呵呵,果然是你。”他看着邋遢男子面色无动于衷,有些事情在很久之前就有了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