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话却如利箭般,直戳在场两人心窝。
清茗听后更是倒吸口冷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避免心性混乱。
来者虽为异族本事却一点也不容小觑,界域殿下在落位战俘后苟延残喘数万年。
光是这份毅力,就知此子并非凡物,掉以轻心说不定哪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下中央神域的情况,可不容许他们对战俘地带出兵,否则就要被扣上一顶图谋不轨的高帽。
凡是内部有点风声都要引起反应连连。
真要动手那还得了。
如果没有察觉错,盯着九煅塔的视线可从来都算不上少,就算表面上说不会怀疑,实际上该盯的还是盯。
而姜昼此刻让他们出兵主动去抓捕,他倒是想啊……可是哪有可能。
“你是觉得如今神域还不够乱,需要本座再添上一把柴吗?”
那只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些,窒息感再次涌来,明明眼前可见两三白光,姜昼却不为所动,起码现在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死。
清茗不敢。
……
天则大牢。
楚渊坐在角落往外看,天色已经黑了,那些被称为“信仰者”的犯人却好像不知疲倦。
依旧在不停地嘶喊着。
不过他此刻脑子也乱糟糟的,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天则大牢的乱远远超出预料,通过劝说引起暴动的计划不自觉地便搁置了。
不仅仅是他无法出去游说,更多的是从那些神族模样就可以明白,交流起来注定困难。
关押的时间越久也就越疯。
许多人都好像豁出去了,觉得没所谓也不期待着镇压结束那日,干脆就随心所欲而来。
每当想做起什么时。
楚渊看到那根本出不去的玄铁牢门,就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玄铁限制了灵气和大道涌入,同时也阻止关押在内的囚犯使用修为。
如果是一个人修为被分至十层,那么在此牢之内就相当于将十给压成了二甚至是一。
也就是说,他现在连个筑基修士都不如。
因为亲身试过,才会使头脑那么乱,计划远不及想象中那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坎坷。
就连开头都没有执行。
然而当楚渊不小心用余光扫过时,他清楚无比的看见了打在铁牢之顶的九煅塔标志。
相当于往日在底层熔炉淬炼铁水,其中便有这送往天则大牢的玄铁牢笼,说不定这万千铁牢还真有那么些是与他有关的。
想来,又是叹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窥见点曙光。”楚渊在心中呢喃着,别看表面上已经努力地维持淡定,心底早就焦急地大转。
时间一日日过去,他这边连姬羽的尸体都尚未见过,如何能不着急?
手心业火在游走,越狱的心思逐渐压倒理性占据一方,当手覆盖上铁柱那刻,只见其肉眼可见地缩小一圈。
不过动作也就在此停止,有人来了……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七名衙役中央是名头被蒙上黑袋子的神族。
那人步履蹒跚看似是受了重伤,时不时就能听到几句痛呼声以及神族衙役极不耐烦的催促声。
短短百米路,硬是走了一炷香时间。
中间伴随着来至于四面八方的怒骂声,关押在牢笼的神族恨不得出来撕碎那条过道上走过的身影。
手都从缝隙中伸出却于是无果。
导致位置处在角落,又是独处的楚渊从最好的视角将全景收入眼底。
可能是天牢建造在密不透风的环境中,修士不需要空气也能够存活,为了看清犯人所作所为。
过道顶部都被镶满火晶,所以天牢内发生的事情都格外清楚。
在荒诞的景象当中,牢笼大门被打开。
那名扣在男子头上的袋子被拿走。
楚渊看到一张阴鸷不已的脸,两条疤痕横跨整张面颊,却远不及那双空荡荡的眼来得震撼。
此人…被挖去了眼珠……
空旷的眼眶在告诉世人身体的遭遇,也在侧面印证此人之前所谓不简单。
就在楚渊正欲开口之际,一把利剑不知何时抵在心房,只见那名行动诡异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我不喜和别人相处一室,你可以去死了……”
匕首扎入心房,逐渐整个没过。
身体的疼痛让红莲业火瞬间遍布全身,余光自然也烧到想要弑杀之人的身上。
异动很快就引来神兵无数。
打开牢门那刻,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倒地,双方都身负重伤。
“真是麻烦…本想着关到人少点的地方,哪知还是会出事。”
“没办法,他不是向来如此。”
“可如今天则大牢哪处不是人满为患,怎么可能专门清一处出来供他休息。”
“不过这小子倒有点本事还能伤到陌川,看来今后是找到了脱手的地方。”
这是意识即将消散时听到的几句谈话,接着便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他昏迷的同时,远在隔壁治疗处男子身体上灼伤也消失不见。
唯独脚腕处的伤迟迟没好,稍微多走两步路就会发作,疼起来就是蚀骨焚心也远远不及。
神族算盘打得响亮,不用猜也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唉!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面对神族将苦口婆心的劝诫,陌川充耳不闻,就当是风从耳边经过无需留意。
如若安分下去现在就连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没。
正是因为知道主神殿为人,故而宁愿闹出一波三折的事情也不愿安分待着。
隐患最大又没有利用价值可言,这种人早就被送上行刑台处决。
想着,也就重新被押往原先关住的牢笼,那名神将临走之际还再三劝诫,“您可千万不要惹事,近来天神脾气不好,若是想起之前发生之事,您这生命怕是所剩无几。”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既然随时有可能要被处决,不如趁着时日无多好好安分地活着,享受为数不多的时光。
不过这话今后怕是和他无关了,毕竟新来都地方貌似有点意思。
放眼天则大牢内能闹起风浪者皆被关往脚下这条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