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东此时浑浊的目光看着江书言,可他正要说些什么时候,忽然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随后,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
这时,肖夜寒将氧气面罩重新给江泰东戴好。
不多时,江泰东的呼吸平稳了起来,不过他似乎也到了极限,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此时,病房里只有肖夜寒和江书言两个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病房十分寂静。
好一会儿,江书言才站起身来,然后叫着肖夜寒走到了门外。
到了走廊上,江书言一双眼睛盯着肖夜寒:“到底什么事情?”
肖夜寒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之前的话又顺了一遍。
此时,江书言还是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人会跟一个手链联系在一起。
肖夜寒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是他看到江晚晚和手链的联系之后,就不得不信了。
不过,江书言将今天的事情理了好几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肖夜寒,眼中带着警惕:“你不会是想要用爷爷的命去换晚晚的命吧?”
肖夜寒听到这里,脸上也冷了下来。
刚才爷爷所说的烧,那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现在也问不出来。
可是,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的话……
肖夜寒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书言。
江书言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如果按照一个商人来计算,那么用一个将死之人换晚晚母子平安,自然这笔买卖绝对不会亏。
但是,这是人,不是商品。
“你觉得晚晚会答应吗?”江书言咬着牙开口问道。
肖夜寒看着江书言,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千百遍了。
晚晚最喜欢的就是爷爷,当初若不是因为爷爷,她也不会到A市来。
若是将来知道是用爷爷的命换了她的命,这要让她如何去接受?
见着肖夜寒不说话,江书言一双眸子也很是不忍。
一晌,他柔声开口说道:“你不是说,江家人吗?我也是江家的人。”
此时,肖夜寒猛然愣住。
江书言话说得很轻,就像是普通的聊天一般。
但是,他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肖夜寒的目光渐渐落在江书言的脸上,此时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不安。
“我知道,晚晚和孩子都是你的心头肉。”江书言开口说道,“而我,作为父亲实在是亏欠他们太多了。”
肖夜寒看着江书言:“抱歉,我不能答应。”
“如果是爷爷,你就答应了吗?就因为他快死了吗?”江书言此时冷声质问。
肖夜寒此时才说道:“我只是想问清楚,这条手链到底是什么来路,我绝不会用我家人的命去换另一个家人的命。”
他看着江书言,唇角微微勾起:“晚晚也不肯。”
若是被江晚晚知道是用江书言或者江泰东的命去换,那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有个办法。”
肖夜寒和江书言听到这话,同时转过了头,他们就看着江小天站在他们不远处。
江小天看着他们,神色复杂:“找到妈妈。”
肖夜寒看着江小天,看他的神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江书言看着江小天,神色带着几分怒火:“你说找,能去哪里找?”
此时,肖夜寒看着江书言说道:“爸,小天也是好意。”
江书言看着肖夜寒又看了看江小天,一张脸带着嫌弃:“你看你姐姐都有自己的公司,江小天你看看你自己,多大的人了,像样的工作都没有,还说找妈妈这么幼稚的话,你要是能找到,你去找啊!”
江小天看着江书言,神色满是不解:“这个时候,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江书言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他冷笑一声:“怎么?你自己没用还怕别人说?!若是你有你姐夫的万分之一,我们江家会落到此吗?”
他这么说着,江小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江小天一双眼睛盯着江书言,神色疏离:“我是帮我姐夫主意,我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
江书言看着他,冷笑着:“是,你确实要给你姐夫出主意,要不然傍不上你姐夫这棵大树,以后看你喝西北风。”
江小天满脸不解:“爸,你吃枪药了?”
肖夜寒看着这一幕,也微微皱起眉头,江书言一向是知书达理,怎么会说这些话。
“江小天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废物!”江书言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你绝对不可能找到你妈。”
江小天看着这一幕,神色顿时凌冽起来:“江书言,这是你说得!我这就把我妈找回来!”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江书言看着江小天转身离开的身影,下意识迈出了步子。
但,很快他就克制了自己,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而此时,肖夜寒看着这一幕,缓缓开口道:“您是不想让江小天掺和到这件事来。”
江书言转过头看着肖夜寒,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是,他爷爷要不行了,他姐姐也快不行了,而他爸爸就是个废物,这让他怎么活着?”江书言几乎是痛心疾首。
肖夜寒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做,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江书言还是说给他自己。
很快,肖夜寒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此时江晚晚正睡得香甜。
肖夜寒没有进去打扰她。
随后,他想起了巴兰若。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地牢,地牢里充斥着污浊的味道,但里面最浓的还是血腥味。
从前肖夜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他却有些作呕,兴许是晚晚说过,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巴兰若此时被锁在床上,形容枯槁。
吱呀——破旧的大门打开之后,就听着巴兰若呜咽的哭声。
肖夜寒直接上前去问道:“那条手链,到底是什么来头?!”
巴兰若此时指了指角落里的杯子。
这时,秦朗才给她递了一些水。
等她喝完水,她才在秦朗准备好的纸上写到: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