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得承认,叶家的自私跟冷漠。
他们所有的决定,都是以叶家的利益为最优先。个人的感受与情绪,都可以被忽略。只要是为了叶家,他们可以做这世界上最残忍,最冷漠,最自私的事情。
比如,决定黎兆予成为叶承枢接班人的这一决定。
就充分的说明了叶家的自私跟冷漠。
他们需要一个姓叶的接替叶承枢,掌管江南省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需要有一个姓叶的人,来为叶家的利益做保驾护航。
这个人,可以能力差一些,也可以不适合这位置。但他,一定要把叶家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不管做任何决定,都要以叶家的利益为最优先。
所以,他们选择了黎兆予。
因为只要有承欢在一天,黎兆予再不甘心,也只能成为叶家继续掌控江南省的一个,傀儡也好,还是棋子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叶家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接替叶承枢的人,是否能继续好好的为叶家的利益保驾护航,确保叶家在江南省至高无上的地位。
至于这个人是谁,对叶家来说,真的不重要了。
只要他姓叶,只要他将叶家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就可以了。
叶家根本不会去管黎兆予的想法,也不会在意黎兆予的想法。叶家需要这么一个人,而黎兆予又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就决定是黎兆予了。
说白了,黎兆予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叶家已经决定的事儿,当事人的意见,压根就不重要。
选择黎兆予,绝对不仅仅是叶承枢的意思。更是叶南川跟叶震裘共同的意思。
他们需要黎兆予在这时候站出来接替叶承枢的位置,黎兆予根本没的选择。
听了权子墨的话,顾灵色不赞同的反驳,“胡说。要是不在意黎兆予的想法,叶承枢直接在任命书上签字盖章就好了。他根本没必要让我去帮他说服黎兆予呢。”
“色妞儿,这说明不了什么。最多,就是叶承枢多少还在乎那么一点点黎兆予的意思了。可结果,根本就是早就定好了的。你自己说,黎兆予不同意有用么?他老婆都是叶家人,他能不听叶家的话?除非,他不想要他老婆了。”
顾灵色撇嘴,“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裸。”
“嘿,你还跟爸爸犟嘴是吧?那我问你,如果黎兆予拒绝了,你猜猜看,承欢会是什么态度?”
顾灵色咬了咬嘴唇,不回答了。
从本质上来说,叶家人,都是把叶家看的比自己的感情更重要的类型。叶承枢是,承欢也是。一旦自己的感情跟叶家的利益发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冲突,每一个叶家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
这一点,顾灵色从未怀疑过。
她跟叶承枢的感情,说到底,从来都没有触及到叶家最根本的利益。所以,叶承枢才能为了他们的感情跟叶家做抗争。要是他们的感情真的危机到了叶家最根本的利益,叶承枢会怎么选择,顾灵色从来不敢去想,她也不愿意去想。
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又会让他们的感情产生隔阂,她为什么要去自寻烦恼?
真到了那一天,她再想办法去解决就是了。
而承欢……
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如果黎兆予拒绝叶家的要求,承欢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翻脸。就算是用这段婚姻,承欢也要逼黎兆予接受叶家替他安排的道路。
这一点,没的商量。
承欢一定会这么干。
“所以咯~”权子墨耸耸肩,“答案不言而喻。叶家,根本没有给黎兆予选择的机会。不过嘛……黎兆予为了他老婆,也不会拒绝叶家就是了。”
“所以,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残忍。”
权子墨挑眉,“嗯?”
“感情是相互的。黎兆予会为了承欢接受叶家为他决定的他不喜欢的道路。同样的,如果不是承欢爱黎兆予,叶家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个位置交到黎兆予的手上?权子墨,你不喜欢坐上那个位置,却不代表那个位置不够吸引人。你觉得呢?”
权子墨摸了摸鼻尖儿,“或许吧。”
“不是或许,根本就是!”顾灵色这次不容权子墨打哈哈,她认真的说:“是,你说的话不无道理。叶家在这件事的确是强势了一些。可还是那句话,叶承枢的这个位置,象征着多大的权利,你不是不知道。能把这个位置毫不犹豫的交给黎兆予,叶家对黎兆予,也足够信任。而这信任,恰恰是建立在承欢对黎兆予的爱情上边。”
如果承欢不爱黎兆予,叶家又怎么可能把这样一个兵家必争之地的位置交到黎兆予的手上呢?
如果不是足够信任黎兆予,叶家怎么敢把这个位置交给黎兆予?
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谁坐上去了,谁就拥有了整个江南省。这样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能把这个位置交给黎兆予,足以说明承欢对叶家的爱,更足以说明叶家对黎兆予这个人的信任。不管从哪方面的来说,都是极其信任黎兆予的。
想想看,如果黎兆予有别的心思,一旦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对叶家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等同于是把一把匕首送到了别人的手上,让别人随意的在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眼。
以叶家的精明跟睿智,怎么可能把武器拱手让人?
权子墨的说法,顾灵色不能苟同。
他的看法,太片面了。
说到底,不管是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
黎兆予爱承欢,所以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会接受。
承欢爱黎兆予,为了承欢,叶家不相信也会相信黎兆予。
就是这么简单。
有那么一瞬间,权子墨还真的要被顾灵色说服了。
可他出生在豪门世家,比她更了解豪门世家里的肮脏与算计。诚然,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背后……
算了,权子墨摇摇头。
还是那句话,留给她一片冰清玉洁的世界又何妨?
那么肮脏的现实,也没有必要一定得撕开摊在她面前让她看到。
更何况,她说的也有道理。
就这么办吧。
笑了笑,权子墨放下手中的酒杯,勾了勾手指,“不说那些了,来,让爸爸给你吹头发。”
“爸爸今天怎么有这雅兴?”顾灵色嘴里戏谑他,但人已经乖乖的坐在了梳妆台前。
将她脑袋上的毛巾取下,湿漉漉的长发披在她的背后,权子墨熟练的用毛巾擦了擦她的发梢,然后才拿起梳子慢条斯理的帮她梳头。
“这不是爸爸好久没疼乖女儿了么,今儿好好疼疼你。”
顾灵色不免哭笑不得。
真的,好好一句话,权老爷就是有本事说的让人浮想联翩,春色无限好呢。
“说真的,那姑娘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睡了不该睡的人,这事儿权子墨也不是头一次干了。对他来说,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次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他睡了自己好哥们的侄女。睡了自个儿的晚辈。
要是一个处理不得当,搞不好权子墨以后跟姜二爷就没办法再碰面了。
权子墨朋友遍天下,可真正被他当做是朋友的人,也少得可怜。这一点,权子墨跟叶承枢是一样的。
能被真正称作是他们朋友的人,很少。
所以跟叶承枢一样,对待自己的每一个朋友,权子墨也都很珍惜。
顾灵色也实在不想看到,因为管不好下半身,让权子墨失去一个忘年交。
虽然权子墨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姜二爷,可每次权子墨提起姜二爷,语气里都很亲切跟亲昵。她很了解这个男人,所以她知道,权子墨很喜欢姜二爷这个朋友了。而姜二爷,也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小朋友。
如果真是因为没管理好下半身而失去了一个忘年交,挺遗憾的。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很遗憾呢。
权子墨轻叹一口气,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拿着吹风机有些迷茫,“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他睡过很多不该睡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姜二爷的宝贝侄女这么棘手。
钱?
姜二爷的宝贝侄女不会缺钱。他肯定没办法用钱打发。
权利?
地位?
想想看,姜二爷的宝贝侄女,真的什么也不缺。
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你总不能拖一辈子吧?”
“那拖到不能拖再说。”
“权子墨。你就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吧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拿着聘礼,上姜二爷家提亲去?你信不信,姜二爷非得吊死在我面前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权子墨跟顾灵色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个画面。
面部的肌肉,都十分的狰狞。
“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先去调查一下那丫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要是可以在姜二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将这件事摆平,那就最好不过了。”
顾灵色却不给权子墨幻想的美好空间,“如果不能摆平呢?”
“我就剁**行了吧!”
“……权子墨,那你要说到做到呀。”
“得了吧,我要是剁了**,等叶承枢老了不能给你幸福,你就不能来找我了。对不?”
“呸,要不要脸啊你。”
“你还别说,你老公年纪比我大,他肯定早比我不行。”
“你们俩就差了一岁行不行?别把我老公说的比你大了几十岁。”
“色妞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不行啊……就在一夜之间!”
“得得得,给我打住。又开始耍流氓没正行了。”顾老师透过梳妆台的镜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吹,头发吹干了,出去看看那俩孩子。”
“色妞儿,跟你个事儿。”
“不是正经事,你就别问了。我不想听你满嘴黄段子。”
“正紧事儿,必须是正经事儿。”
嗯了一声,顾老师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他,“问吧,什么事儿?” “我就是很好奇,海姐儿……”权子墨抿了抿嘴唇,声音忽然就低沉了下去,“海姐儿她,是怎么死的。”
一看权子墨的表情,顾老师就知道。他也是从小就跟海姐儿认识的。
权子墨啊,一向都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也很念旧。
“知道海姐儿就是算计叶承枢的人,你心里也很复杂吧?”
“到谈不上复杂,当我知道海姐儿去给老男人当情妇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她的结局肯定不会太好。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真的帮她的情人算计承枢。”
“权子墨,在这一点上,女人跟男人不同。在男人心里,或许兄弟情会比爱情更重要。但对女人来说,爱情一定比友情更重要。海姐儿会为了她的情人算计叶承枢,我并不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