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卢芳宁不在旁边，盛明镇一个人面对姜乔和储穗，瞬间就没了刚才一进门时的状态。
明明是他反悔想要重谈离婚条件，可现在储穗问他究竟对哪一条不满意，想要修改成什么样子时，他又吭哧吭哧的说不出来。
姜乔一看他这样差不多也就能明白，所谓的对离婚条件不满意，应该是卢芳宁不满意。
想必储穗也看出来了，她冷笑了一下，“盛明镇，我自认为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过错不在我，你本来就理亏，而且你这么多年拖拖拉拉的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拖着两个女人，挺让我看不起的，若是你最后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能爽快一点，多少还能让我觉得你像个男人，可现在你被个女人吹一两句枕旁风，马上就不知东南西北了，真是让我失望透顶，我从前怎么就看上你这种人了。”
盛明镇一脸的尴尬，姜乔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端着杯子低头抿着，没了卢芳宁在场压根儿也就不再需要她出面了。
储穗等了等又说，“你给个痛快话，到底还想谈什么条件，或者其实这么拖着是因为你压根就不想离婚？”
她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的，说完自顾自的嗤笑一声。
盛明镇抬眼看着储穗，表情有些复杂，“就是我后来想了想，你要的确实是太多了，公司两个孩子一人一半，财产这些毕竟也是我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最起码我们也得一人一半才行，我老了，再想重新打拼太难了，你总要让我保证以后的日子吧。”
储穗脸上似乎是挂着笑意，“你是想让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还是保证她以后的日子？”
她吐了一口气，像是感慨，“即便我们两个离婚，我要的是大头，可留给你的也不少了，这放在寻常人家都够别人一家人一辈子花销了，怎么就担不住你这后半生。”
盛明镇刚要说话，储穗又说，“要不就别离，咱们俩就这么拖着，反正这么多年都过了，也不差最后这几年，你爱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我也不管你，你觉得怎么样。”
姜乔翘着嘴角，转头顺着落地窗看了看外边。
她认得盛明镇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旁，卢芳宁应该在车里，这个角度看得不太清楚。
她跟了盛明镇那么多年，要说实实在在就是看上这个男人，姜乔是不太相信的。
或许是她自己过于现实了，总之她不太相信卢芳宁对盛明镇除了爱情没掺杂别的东西。
这男人为了名利委屈了她二十多年，即便最开始两个人浓情蜜意，可感情是最经不起消磨的，哪可能经过这么多年的挫磨他们的爱还依旧如初。
能等这么多年，都是会存了一些别的心思的。
所以，她倒是挺想看看当盛明镇手中的财产锐减，所剩不多时，卢芳宁是不是还能如这么多年一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在这边谈了能有半个小时，可几乎什么都没谈下来。
一个人对着两个女人，即便姜乔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可盛明镇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最后还是储穗先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俩谈不到一起去，那就这样，先不离了，她要是能等就让她等吧，你们先把我熬死，那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你们的。”
停顿了一下，她笑着说，“反之我要是先把你熬死了，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回去跟她好好商量商量，让她分得清哪头大哪头小，有的时候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胃口太大了，最后却容易把自己饿死。”
说完她示意了一下姜乔，“走吧，我们出去逛逛，然后找阿湛吃饭。”
盛明镇抬头看着储穗，明显是还有话想说，但是嘴唇蠕动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姜乔看了看他，真的是够够的，也不知道这男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风流倜傥吸引人，能让两个女人为他消磨半生。
只从她如今的角度看，对面这男人真的毫无吸引力，还有一点儿窝囊。
储穗结了账，两个人从咖啡馆出来，储穗自然也是认得盛明镇的车子，她站在咖啡馆门口盯着那车子看。
现在站的近了，自然能看到里面的卢芳宁。
卢芳宁坐在副驾驶，也看着她们，表情严肃没了之前在咖啡馆里面的拘束，隐隐的似乎还带了一股恨意。
姜乔伸手挎着储穗的胳膊，“走吧，看她干什么，多辣眼睛。”
储穗笑了，“说的也是。”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储穗的车旁，开门上车。
姜乔系安全带的时候看到卢芳宁从车上下来，应该是瞪了这边一眼，然后快速的跑进咖啡馆。
储穗在旁边开口，带着一些感慨，“幸亏你来了。”
要不然她今天不是闹起来，就是得吃亏。
如果不是姜乔一开口把卢芳宁给赶出去，她其实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两个人好。
这可能是她这许多年跟那两个人对峙下来，唯一一次占了上风。
以往她都是被那两个人气得跳脚发疯抓狂，现在回头看看，之前的自己确实是闹得挺难看的。
两个人开车离开，出去一段距离，姜乔从后视镜里就看到咖啡馆里出来两个人。
卢芳宁扶着盛明镇，盛明镇身子似乎有些佝偻，比进门时候差远了。
她把视线收回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其实她本不愿意参与这种家庭狗血伦理闹剧，按照她从前的脾气，可能就在旁边看热闹了。
但是想一想这么长时间盛湛给她的照顾和帮助，她实在是没办法再稳稳当当的坐在观众席上。
还不到中午，姜乔看了一下时间，她还和蒋科约了要去酒吧那边的。
她犹豫一下就问，“我还有事情要忙，你是先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
储穗想了想，“你要去哪里，反正我也没事，一起去吧。”
姜乔就报了地址，让她开都到那边去。
中途的时候储穗笑着说，“我现在想想卢芳宁被你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样子，还觉得特别解气。”
姜乔嗯嗯两下，“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找我，我不讲理，一般人都怕我。”
储穗转头看着她，表情还挺认真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你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