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元衿醒来时,身旁已空无一人。
她不由自主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形,虽然当时整个人晕晕乎乎,但事后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倒是都清清楚楚。
元衿默默穿好衣物,开始视察身体,惊讶地发现体内多情道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仿佛打通了筋脉一般,向外散发着勃勃生机。
看来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容辞就是最适合她修炼的炉/鼎!
平日里,即便她喜欢在床上犯浑,也绝不会沉迷得理智全无,但昨夜,她根本就是完完全全沦陷,对他的身体迷恋且不能自拔。
元衿甚至觉得,单单只为这美妙的肉/体,她都可以忍受他的各种清高矫情,选择性地摒弃那些前尘往事,认真考虑与他形成长期且稳定的双修关系。
毕竟这才是对她最有益处的做法。
元衿边想边往外走,刚跨出殿门,便见那人端着碗热粥走过来。
但见他衣袂飘飘,神采奕奕,倒比昨日更精神了,看样子应该也通过双修得到不少好处。
元衿眸光闪了闪,正所谓强者恒强,尽管她并未刻意让利于他,他亦能从中汲取不同的力量,这种人大概是做不成炉/鼎的,因为他永远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阿衿,喝碗莲子粥吧。”容辞手捧瓷盅,温柔地看着她。
元衿听到这称呼忍不住蹙眉:“主君,注意你的称谓。”
容辞指尖一顿,稍稍敛眸:“是,陛下。”
元衿目光忽而望向宫外:“前方何事喧哗?”
容辞脸色瞬间变淡不少,道:“不过是些猫猫狗狗自不量力的胡闹罢了。”
“猫猫狗狗?”元衿黛眉如刀,凌然睨了他一眼后径直飞往宫外,这才发现整个宫院皆布下了一层薄而透明的寒冰结界。
不同于上回的小打小闹,此次结界由冰源之力构筑,坚固异常,以至于她第一次施法的时候竟被原模原样弹了回来!
看来外头一股脑冲冲撞撞的肯定是真儿了。
元衿面容骤凛,手中凝聚起丝丝水源灵气,正要破界时,却被人强制握住双手:
“阿衿,你功法正在起步阶段,不宜动用规则之力。”
元衿偏首斜看向他,拧着眉头道:“那你就把结界打开。”
容辞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中突然有点难受,分明昨夜他们还浓情蜜意抵死缠绵,怎么一转眼,她对他又与之前无丝毫分别了呢?
修长指节隐隐泛白,他转头望着结界外不停撞击着一团红物,终是抬起手掌,收回萦绕于四周的冰源之力。
“主人!”
几乎同一时刻,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疾速从外闯入,飞快地冲进元衿怀里。
“你怎的把自己弄得满头大包?”元衿疼惜地抚摸着小狐狸肿起来的脑袋,指腹闪烁起点点蓝光。
小狐狸满脸委屈地仰望着她:
“主人,你为什么一整晚都在坤颐宫,你答应过真儿不理这个老男人的!”
被盖章“老男人”容辞面无表情冷笑两声,眼神宛若实质般打在粘着阿衿的狐狸身上。
呵,他不着急,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撕了这畜牲的神魔之心。
“额……”元衿实在难以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含糊其词道:“真儿,这件事等我回去后再解释。”
“不要!”狐狸气哄哄闹起来:“呜呜主人是个大坏蛋,真儿昨天守了一夜也没见到主人,主人却和别人在一起,呜呜呜主人太坏了!”
……
面对这种指控,她竟无言以对。
元衿一边暗自惭愧一边揉着它小脸温声细哄:“真儿乖,别生气了,我们先回家好吗,巫浮呢,不是他领你回来的么?”
“明明是我自己跑回来的……”狐狸眼珠子咕噜一转:“你休想转移话题!”
“没有转移话题,小真儿最可爱了,回去后主人什么都依你,如何?”
“主人那么坏,肯定又在骗我……”
“不会的,主人怎么舍得骗小狐狸呢?”
“那你先亲我一下……”
“陛下,”彻底看不下去的某人终于寒声打断,一张俊脸冷若冰霜:
“微臣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可随时搬去乾坤殿。”
狐狸一听整只炸毛了,冲着旁边那人呲牙咧嘴:“你痴心妄想!”
容辞懒得理会狐狸,只望向元衿道:“陛下答应过微臣的。”
后者半点也不心虚的与他对视:“朕有答应过吗?”
容辞早防着她这一招,挥袖调出昨夜两人呻/吟片段:“君王一言九鼎,想来陛下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这个卑鄙小人!”狐狸爪子一下伸得老长,眼看就要抓到那袭白袍,被元衿及时捉了回来:
“真儿,别闹。”
“嗷呜……”
“……”
元衿安抚住骂骂咧咧的小狐狸,再次看向容辞道:
“主君难道不知,女人在床上说的话,从来都作不得数么?”
*
元衿抱着狐狸回到了乾坤殿,到最后也没允许容辞搬过来。
而且事后她才从巫浮口中了解,原来真儿当真是自己跑出来的,只不过正巧那时候巫师收到了容辞的口令,巫浮便顺理成章地护送狐狸回了宫。
之后又眼睁睁看着这小家伙在坤颐宫前又闹又撞,他也不敢拦着,只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守在一旁保证狐狸的安全。
“主人,你以后还会去坤颐宫么?”小狐狸念念叨叨了一路,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谁让你总是乱跑的?”元衿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双眼斜睨向狐狸。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来烦主人而已,谁知一出去就碰上了那丑巫师,”狐狸振振有词:“哼,如果不是他使诈,根本就抓不到我,主人,这肯定是老男人的阴谋!”
元衿点点它额头:“什么都是别人的阴谋,你自己就没半点错?”
“小狐狸能有什么错呢?”某狐开始眨着眼睛装无辜。
元衿无奈地笑出了声,将小东西放在桌面上,正色道:“真儿,我有一件事,需要与你言明。”
小狐狸似乎预料到她接下来的话一般,顿时变了脸色,开始拼命摇头:
“我不听我不听!”
“真儿……”元衿拍拍它脑袋,轻轻叹了口气:“记得那天晚上,我便同你说过,我所修多情之道,多情且重欲,此生绝不可能只爱一人。”
“为什么不能只爱一人,难道主人还要再爱一次容辞么?”
“那自是不会,”元衿一口否定:“但……目前容辞的身体的确是最适合我的。”
狐狸瞪大眼睛,憋了半天后才扭捏道:“难道我不适合主人么,主人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主人当然喜欢你,正是因为喜欢,才害怕伤到你。”
元衿神色认真,她目前还不能完全掌控多情道,双修时的攫取必定是要多于给予的,真儿又不似容辞那般强大到无孔不入,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再者,她现阶段也确实需要一个与她契合的身体,使自己更上一层楼。
“都是借口!”小狐狸可不吃她这套,一下变成人形抱住她腰身:“主人这个样子,像极了凡间那些拈花惹草又不想负责任的登徒子!”
元衿被他这比喻逗笑了,揉着少年仍旧微肿的前额,道:“想不到我们家小狐狸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我当然懂了……”
元衿抚上少年细嫩的面颊:“真儿,我也早知自己无法做到一心一意,故而之前才再三强调,再三推阻,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倘若你当真无法接受,不如……”
她话音未落,霍珏便猛地凑近她脖子咬上一口,颈侧瞬间红了一片,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
“唔……”元衿了下意识嘶了一声,捏住少年下颚,严正教训道:“你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谁让主人那么坏,三心二意也就算了,还想始乱终弃!”
“你还一套一套的。”
“都是被主人气的,主人太过分了,小狐狸已经伤透了心,再也不相信主人了……”
元衿挑挑眉:“所以你就从小舔狐变成了小土匪,从小戏精变成了小作精?”
“嗷!”某人叫唤一声,埋头继续啃舐她脖颈,吮吸得津津有味。
元衿手心覆上他后脑勺,毫不客气训斥:“你赶紧起来。”
“我不!”
少年有恃无恐,甚至顺势往下,鼻梁深深抵在她锁骨上,试图咬开她轻薄蓝衫。
“真儿……”
这一来二去,元衿倒真被他撩出点感觉,呼吸陡然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忍住体内翻滚的情/潮,硬生生抬起少年脸蛋:“真儿,你今日尚且有反悔的机会,可若错过了这次,以后再想让我轻易放手,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极为耐看,像小兽一样眯眼瞅她,偷偷放出大尾巴将两个人的腰身缠在一起,尾尖儿一晃一晃的勾着她耳后青丝:
“那主人最喜欢谁呀?”
“你说呢?”
“肯定是小狐狸。”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