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这两个番僧正是藏地密宗格玛派的两位大拿,**僧额央嘉措和**师索罗吉仁,索罗吉仁眼看着沈三郎一头坠入无尽的深渊,当即得意忘形的白话了起来,额央嘉措**僧见状脸上并没有动声色,直愣愣的看了墙上那片光幕片刻之后,这才喃喃的说道:“师弟,这难道就是我们密宗的无上法宝,可连接六道轮回的……”
不等额央嘉措说罢,索罗吉仁拦口道:“大师兄,怎么到现在你还心有疑虑吗?要说前几日您举棋不定,可现在您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的,要说这个沈三郎,乃是十三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色,虽然是个小角色,不过从此人身上,就能看出那个什么十三局是什么档次,要我说,大师兄,您就没有必要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这些年来十三局的人名声在外,吹得乌丢乌丢的的好像有多不含糊似的,可今天你看见了吧,怎么样?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一旦中了贫僧的魑魅魍魉六道轮回,就休想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额央嘉措闻言轻声道:“那个无尽深渊当真是六道轮回的入口,还有,十三局还有一位自称是神女之人,难道也落入你的手里?”
“师兄,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吧,昨天这几个人乔装改扮,暗中踩点调查我们的布达拉圣宫和大昭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下了,昨天贫僧之所以没有下手,那是为了迷惑对方,造成我们密宗弟子畏首畏尾的假象,第一次踩点,他们必有相应的准备,因此来说,那个时候我们动手并不合适,我们这边一示弱,他们心里的警惕性自然会放松,届时我再使出咱们密宗的无上法宝,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哈哈哈哈……”
身形没入灵塔之内的董伯召似乎踏进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浑身上下感觉轻飘飘的,四周也是无尽黑暗,董伯召站在原地并没有轻举妄动,静静的聆听感受和暗中的细小动静,蓦然间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出,仿佛是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片刻之后一个老迈的声音说道:“后辈道门弟子,为何夜闯我佛门禁地……”
董伯召闻言吃了一惊,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沉默良久之后,这个声音又道:“你可知这布达拉圣宫屹立千载不倒,为何?”
董伯召依旧沉默没有回答,这个声音似乎有意在等待董伯召开口说话,又耐心的等了片刻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后辈弟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退去吧……”
这个声音刚落,董伯召忽然身形一晃,手掐宗师指诀冲着侧前方的一个位置就弹出了一记宗师指诀,这一记宗师指诀加持了道家的真气凌厉无比,眨眼间只听“啵”的一声,一个佛门高僧的影像显示了出来,宗师指诀打在僧人影像的时候,如同一颗石子打在平静湖面中一样,迅速化为一片涟漪荡漾开来,董伯召见状疾声惊呼道:“伽蓝幻境……”
佛门高僧的影像被宗师指诀打破之后,随着空气中一片淡淡的涟漪,眨眼间便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和静谧,董伯召楞在那里皱眉沉思,蓦然间一抖手又是一道宗师指诀弹出,“啵”的一声轻微的响动之后,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高僧影像浮现了出来,宗师指诀打在高僧身前,再次激起一片涟漪,不过这一次高僧的影像并没有消失,涟漪逐渐平息之后,高僧慢慢的向董伯召走来。
董伯召并非佛道兼修之人,对于佛学一门只是也只是基于一些表面上的认识,高僧向董伯召走来的时候,董伯召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即躬身一礼,道:“道门后辈弟子董伯召,拜见佛门前辈,伯昭有礼了……”
高僧闻言点了点了,停住了脚步也微微一点头算是还了一礼,随即又道:“董居士,老僧还是那句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吧……”
董伯召闻言略加思索,当下便开口道:“前辈大师,非是弟子有意和藏地密宗纠缠,而是弟子有国家任务在身,迫不得已铲除奸佞,还世界一个清静安宁,实不相瞒,弟子夜探布达拉圣宫圣地,非是有意挑战密宗底线,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哦?董居士,看来贫僧好言相劝,你还不领情么?”
“大师,话不能这么说,伯昭虽然身为道门弟子,但是对佛门一脉历来尊敬有加,绝对没有对佛门弟子轻视之意,只是……”
不等董伯召说罢,高僧勃然大怒,拦口道:“董居士,贫僧数百年前苦修,终得我佛祖师亲自点化,灌顶之时伴有梵音阵阵,这数百来佛法修为能及贫僧者并无一人,怎么,你一介后辈道门弟子,也想试试贫僧的深浅么?”
“大师,弟子不敢,弟子也绝非此意,还请大师明鉴……”
“好,好好……董居士,贫僧好言相劝,既然你自不量力,那贫僧就给你一个机会,也莫说我佛门高僧欺负道门后辈,只要你能将贫僧的影像打破,贫僧就不再阻拦,任由你在我佛圣地随便撒野……”
话音刚落高僧便盘膝而坐,瞬间高僧周身上下金光大盛,将周围映的亮如白昼,董伯召见状又是一惊,抬眼一看心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灵塔之内自己周围数步之遥的地方,坐满了已经坐化了的密宗弟子,这些密宗弟子以自己为圆心,密密麻麻坐了一圈又一圈,抬眼看去,这些坐化的密宗弟子仿佛恒河沙粒无边无沿,每个弟子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喜怒哀乐应有尽有,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同,但是每一位密宗弟子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令人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董伯召见这一战避无可避,当下也只好气贯全身,手掐宗师指诀冲着正前方的佛门前辈虚弹了三下,这高僧见状点了点头,道:“好,董居士,你的心意贫僧心领了,动手吧……”话音刚落,前辈高僧双臂合十举过头顶,刹那间又是一阵金光大盛,所有已经坐化了的密宗弟子一瞬间眼睛动了起来,随即摆出各式各样古怪的姿势,一阵阵古怪的音调唱诵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董伯召心里一阵叫苦,自己贸然贸然进入灵塔之内,为的是搜寻寒雨和雨兮的下落,却不料在其中遇到了佛门的阵法,这索命梵音和道门法门截然不同,不能说可以制约道家的法门,但却是可以一定程度的制约自己。
董伯召正想暴起一击,彻底击碎这个佛门高僧影像的时候,体内的气息忽然一滞,手上的力道瞬间就软了下来,这一阵阵梵音并不是很吵,却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工夫不大董伯召的心里已经被这些梵音搅得烦乱不已。
就在董伯召正苦思无计这时,佛门高深晃动双臂,又是一阵金光闪耀之时,无数个高僧虚影浮现出来,将董伯召团团围住,每一个虚影或拳或掌,或劈或砍,朝着董伯召就下了绝情,董伯召见状心中大惊,正想运气抵抗之时,身体里的气息关键的时候却很难聚集起来,随着一股股窒息般的浪潮席卷而来,董伯召干脆一闭眼,任由这些拳脚砸在自己的身上。
一阵阵剧痛伴随着无法描述的窒息和压迫,董伯召强忍着一口气硬是抗了下来,这个时候的董伯召心里忽然清醒了,灵塔乃是一种实物,是佛门高深的埋骨之所,根本不可能由实化虚,能够虚幻出这样一座灵塔,必定消耗不少的佛门修为,即便是已经坐化了的佛门高僧的一缕神魂,那也绝对不能有无限的佛门愿力和修为,我倒是看看,这位自诩为接受我佛祖师灌顶的前辈高僧,究竟有多少愿力修为可以消耗。
果然不出董伯召所料,坚持了将近一刻钟之后,董伯召陡然发现梵音和高僧身上的金光黯淡了许多,董伯召心中大喜,当即尝试着努力运行体内的气息,两三个小周天过去之后,高僧已经身上的金光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耳边的阵阵梵音也几乎听不到了,董伯召当即纵身暴起,伸手点指在空中迅速画出了一道符箓,符箓画完之后当即浮现出一道紫色的光晕,董伯召大喝一声,掌中指诀一变的工夫,这一道紫色的符箓甩出一条紫色的光芒,直向高僧影像的额头印去,蓦然间忽听一声娇呼道:“董师兄手下留情……”话音未毕黑暗处一点寒星激发而出,直接将董伯召画出的紫色符箓震了个粉碎。
听到这个声音董伯召当即心里一喜,这分明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寒雨的声音,董伯召身形落下之后,眼前的众僧和无尽的黑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片金光闪闪的佛殿,面前一位慈祥善目的老僧和蔼的看着董伯召,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寒雨和文雨兮。
董伯召见状一时有些蒙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文雨兮开口道:“董师伯,这位大师乃是前世的八赖大活弗,也就是这座灵塔的主人,是大活弗救了我们……”
“前世八赖大活弗?道门弟子董伯召妄动干戈,还请大活弗恕罪……”
前世八赖大活弗微笑着将董伯召扶了起来,道:“当代道门高足,确实胜我辈密宗弟子多矣,不怨他人恃强,只怪本门弟子居心不正,该有此一劫……”
“大师……这……”
前世八赖大活弗闻言一摆手止住了董伯召,继续道:“数十年前,道门中一名后辈弟子夜探我布达拉圣宫,作为圣宫的守护僧,贫僧本欲好言劝教,指点迷津,却不料此人不仅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还是一位佛道兼修的高手,今日在此巧遇董居士,使得贫僧直接就想起了当年的一段往事……”
董伯召闻言奇道:“哦?大活弗,此话怎讲?”
这位前世的八赖大活弗一摆手,地上凭空便出现了几个蒲团,众人点头谢过,随即在蒲团上盘膝而坐,耐心的听这位八赖大活弗娓娓道来。
“数十年前,究竟是什么时候贫僧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此人潜入我布达拉圣宫之时,乃是一袭胜雪的白衣,一袭胜雪的白衣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惹眼,这令贫僧有些不解,此人潜入灵塔殿后,在贫僧的灵塔前徘徊了很久,贫僧一时好奇,便开始暗自打量这位后辈弟子,却不料贫僧心念一动,便觉得一股犀利的目光直透贫僧的灵台方寸……”
前世的八赖大活弗乃是一代佛门宗师级的人物,圆寂之后便封存了一缕生魂,躲在布达拉圣宫的灵塔中守候着这座千年圣宫,前世八赖大活弗发现这位白衣男子时,心里并没有太当回事,可当这一股犀利的目光穿透自己的灵台方寸时,这位大活弗的神魂便知道遇到高人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此人非是潜入圣宫的盗贼,而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前世大活弗经受不住这道锐利目光的扫视,当下也只好现身而见,布达拉圣宫远在雪域高原,而这里道门中人并不多见,可以推测出此人定是远道而来,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衣男人面相冷峻,见到这位前世八赖大活弗后丝毫没有遇见前辈时该有的礼数,反而一开口好像是训教三孙子似的:“听说你们密宗有个法宝,可以开启六道轮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我要去一趟修罗界,给我开个门……”
前世八赖大活弗闻言当即一惊,心说话你不尊敬我也就罢了,这一开口就喝五邀六的,我凭什么听你的啊,这位老僧当即也犯了脾气,自然而然的回绝了,却不料白衣男子闻言剑眉倒竖,身形微动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前世大活弗当即被远远的震了出去,只听这位白衣男子轻声道:“别说你一介神魂,就是你家佛爷来了,今天也得给我开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