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葛陈蕾和丁瑜,我将床单撕破,扯出几根布条出来,将丁瑜紧紧的固定在了床上之后,便跟孙大队回到武警大队。经过焦急的等待,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孙大队抱着一个文件夹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打开文件夹说道:“小秦同志,你快来看看,鉴定结果出来了,这东西原来是片蟾衣。”“蟾衣?”我坐了下来打开报告仔细观看,鉴定报告写的清楚,这是一种血蟾的蟾衣,也叫赤蟾,是一种毒性比较强的蟾蜍,蟾衣就是蟾蜍身上的皮。血蟾这种生物极其的珍贵,而且与其他蟾蜍不同的是,这种蟾蜍寿命比较长,而且个头比较大,每年能够像蛇一样蜕皮一次,而我们手中的这一小片蟾衣,就是它自己蜕下来的蟾衣。蟾蜍属于蛙类,所有蟾蜍都是蛙,但并不是所有的蛙都是蟾蜍,蟾蜍本身就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尤其是这种珍稀的血蟾,更是人间少有,蟾衣是治疗恶性肿瘤的天然良药,而且越是有年头的野生蟾衣,药效越高,同时价格也极其昂贵。报告中说得清楚写的明白,这一小片蟾衣已近百年之久,这要是放到市场上去,少说有个十来万。报告的后几页是对蟾衣样品的化验结果,这些倒是没什么大用。我匆匆的合上了报告,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它是个癞蛤蟆。”
孙大队说道:“小秦同志,既然知道了它是个癞蛤蟆,我看不如今晚上咱就给它钓上来,支个大锅炖了得了。”“拉倒吧,你以为是鲤鱼呢,还炖了,那玩应可吃不得。”“咋吃不得?我告你,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只要是咬得动咽的下拉的出来的,我们都能吃。”“孙哥,那玩意可是有毒的,你不怕中毒啊?”“这你可就不懂了,凡是有毒的,毒液都是由毒腺分泌出来的,只要把毒腺抽了,肉是没有问题的,河豚有毒没有,拾掇好了,那是绝对的鲜美异常,眼镜蛇有毒没?拔掉毒牙,肉质极其鲜美。有机会孙哥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鲜。”“停停停,我看咱们还是先想法子对付这个蛤蟆再说吧,我看这个蛤蟆少说有五百年的道行了,五百年什么概念?就是一只蚂蚁,也应该涨到耗子那么大了,那你说这个蛤蟆,我看弄不好得有桌子那么大了。”
在得知了妖物本体之后,我们也有了方向,不过要对付这只赤蟾,也不那么容易,且不说它的个头,就是那一身毒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不过就算再难我们也不能退缩,现在要是不铲除这个祸害,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要遭到毒手。要是九妹在就好了,她定能给我出谋划策。今晚上我先去探探虚实,看看这玩应到底有多少斤两。于是我将香囊收好,叫上孙大队匆匆返回葛陈蕾的公寓。见到我们回来,葛陈蕾眉头紧缩的说道:“哥,有消息了吗?”我点点头道:“嗯,妖物的本体是个蛤蟆精,不过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癞蛤蟆,而是一只赤蟾。”“啊?蛤蟆精?那这不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就是人民医院的何大夫,当初他为了治疗何秋实的病,试验了不少的蛇毒,我看丁瑜身上定是因为感染了蟾毒所致,因此我去联系何主任,让何主任帮帮忙想想办法。”一提到何主任,孙大队和葛陈蕾都纷纷赞同,于是我急忙与何主任联系,经过简单的沟通,何主任当即答应,于是我们立即起身,将仍在昏迷中的丁瑜送到了医院,为了避免恐慌,何主任没有安排病房,而是将丁瑜直接安排进了那间毗邻太平间的小屋中,一来可以躲避视线,而来也便于照顾和制定治疗方案。何主任仔细的给丁瑜检查了一番,说道:“小秦兄弟,这姑娘身上确实感染了蟾毒,不过像这样怪异的蟾毒,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恐怕这蟾毒的本源肯定非同寻常,我看这蟾毒中似乎有妖性,想必小秦兄弟定是遇到了邪物,寻常的蛇毒我看不会有什么效果,要解这蟾毒,解药就在其身上。”“何主任,你是说…”话音未落,何主任直接说道:“不错,要是能找到蟾毒的本源,这毒蟾体内的结石,便能以毒攻毒,解掉这蟾毒。哦,对了,我说的结石,是我们医学上的说的法,按你们道家的说法,就是内丹。”“何主任,有一事我倒想请教,这只赤蟾我们倒是能够找到,只不过,我估计它已成了气候,至少有五百年的道行,这样一只圆桌大小的赤蟾,这一身剧毒,我们何以将其制服呢?”何主任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若是真如你所言,制服这类精怪的办法我的确不会,不过要是从中医学的角度看呢,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克星。另外五毒相生相克之理,蜈蚣便是蟾蜍的克星,只不过这赤蟾已经成了道行,普通的蜈蚣估计很难对付。这样吧,小秦兄弟,丁姑娘先留在我这里,我先尝试着用蜈蚣粉看看有没有效果,最终的解毒的本源,还请小秦兄弟尽力而为。”
何主任这番话说得已经是很明白了,捉妖,何主任无能为力,解毒,何主任也只能慢慢研究,除了赤蟾的内丹,也就是要看看莲湖中有没有什么奇珍异草了。再留下去看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不过何主任也算是多多少少的提供了一些线索,剩下的就得看我们自己的了。我们三人回到葛陈蕾的公寓,将公寓的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来个彻底的大消毒,然后帮着葛陈蕾搬回了家里,我和孙大队便一行直奔凤大校园中的平湖苑。来到平湖苑的时候时间还早,我便和孙大队混在众人之中,看看这个莲湖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奇花异草。
夜间的莲湖上确实是十分的热闹,湖上的走廊以及九座连亭上虽未达到接踵摩肩的地步,可是想在上面自由的行走恐怕也是难以做到。我和孙大队干脆也不去凑这个热闹,就在围着湖边转悠。整整两圈过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奇花异草。湖边的两个人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二人从年龄上看是一对爷孙,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围着莲湖转悠,边转悠这位老者边指指点点的给旁边的姑娘说着什么,我有意的凑了过去,装作游人从二人身边走过,就在我经过这二人的时候,这位老者忽然转过头来向我看了一眼,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又继续转过头去指指画画。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孙大队的眼睛,在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孙大队对我说道:“小秦同志,刚才那个老爷子你认识?”“不认识。”“那怎么咱们一过去,他还冲着你点头微笑的?”我笑笑了对着孙大队说道:“这位老者看来也是修行之人,刚才我看他比划的情形就觉得是在勘位,所谓勘位就是观测某一区域的风水气象,根据此地的风水气象,选择最佳的位置。这位老者身上没有烟火之气,所以我断定是个修行之人,旁边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孙女,或者是徒弟,他应该是在给这女子讲解此处的风水气象。你看看这么多人从他身边经过,他都没有表示,为什么单独我过去他回头冲我微笑点首呢?因为他也认出了我,因为我们修行之人身上是没有烟火之气的。你只是见到他冲我微笑点首,没注意到他背后掐的指诀吧,我们道家的指诀,除了承载各种阴阳术法用于除魔卫道以外,还是我们道门中人见面相互打招呼的一种形式。修行中人属于隐士,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在山中看到的所谓的各种隐士,其实只是小隐而已,真正有修为的隐士,全部散落在市井和朝堂之上。他冲我微笑点头,是因为我先跟他打了招呼,因为我们都属于修行之人,属于隐者,因此不像咱们之间见面那样,一见面就问吃了吗,只要礼到了,修行之人便能够感觉的到,我刚才掐了两道指诀,一道道家天尊指诀,一道佛家弥陀指印,分别都是道家和佛家礼法指印,意思是向大师(高僧)问好。这两道指印的弹出,修行者便能通过空气的波动而识得指印的发出者,因此老者回过身来点首微笑的同时也向我弹出一招天尊指,我便知道老者也是位道修者。”孙大队听完连连感慨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向我堂堂武警大队副,也算是一生戎马,自诩也见过不少大场面,没想到跟小秦同志一比,简直就如同三岁孩童一般年幼无知。”
我看孙大队这幅模样心里暗自好笑,堂堂一个根儿红苗正的武警大队副,竟然对化外之事颇有兴趣,正待调侃几句,忽然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二位先生请留步,家师钦慕二位雅达,请二位移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