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有桐乡,桐乡有一年轻寡妇,寡妇貌美丰腴。一日,大雨,有壮汉借宿,寡妇寂寞,遂留壮汉。夜深,壮汉听闻有女子淫啼,下榻循声而去,至寡妇窗前窥探……”
“烛火之下,寡妇肌肤赛雪,娇躯无遮,玉臂撑案,玉颈后仰,红唇微张,乳\摇\臀\颤,声声娇泣……”
华音的声音轻柔悦耳,偏向吴侬软语,若是撒娇的话,定能让男人的骨子都酥了。可这般好听的嗓音现在的声线却始终如一,且面色平静正经,这念着香艳话本,愣是给她念出了四书五经的感觉。
华音念着话本的时候,抬眸望了眼桌后的裴季。
他闭着双目,并未喊停,懒散的倚靠着椅背,手指轻点着桌案。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华音本以为自己是心如止水的,但念着这些香艳的桥段,耳朵微微泛着热意。
“妇人似哭似吟,望向窗台,颤声相求‘望郎君怜惜妾身。’”
华音顿了一下,她算是明白裴季为何要她念这几页了!
暗暗压下那一丝不自在,继续把剩下的半夜念完,然后阖上了话本,望向裴季,怯声道:“大人,念完了。”
裴季缓缓睁开双眸,沉静的望向她。
几息后,他才开了口,问:“这回,带了什么?”
华音轻“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妾身应该带什么?”
“列如,棉绳。”
华音:……
她总觉得,自己与这裴季比起来,还是嫩了些。
毕竟裴季这人是没有脸皮,不知羞耻为何物的。
华音故作羞赧地低下头:“妾身不敢再带。”
裴季轻笑了一声:“也无妨,我倒是让人给你准备了柔软却最为坚韧的丝带。”
华音闻言,明白裴季依旧没有对她放下戒心。
裴季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红色的丝带,轻轻一捋,丝带便直了。
华音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想起方才所念,也知道裴季是何意。
总归她来此之前也预想到了会发生些什么。
且如今孰强孰弱,甚是分明,华音也不矫情,放下了话本,上前一步,双手一握伸到了裴季的面前,软声道:“望大人轻些。”
红绳在她双手翻转,不一会便捆得结实,她尝试的动了动,确实不勒。
裴季起了身,缓步走到了华音的身后。
铁臂穿过华音纤细的腰际,蓦地一收臂,华音的脚尖也跟着踮了踮。
裴季薄唇贴到了华音那染上了绯红的耳垂,嗅到了淡淡的花香,低声问:“早间沐浴了?”
华音低低的“嗯”了一声。她猜到裴季在等她来寻,便约莫知晓了他的心思,所以也就沐浴再过来。
不过,现在还未开始进入正题,她怎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了?
耳朵有些痒又有些麻。
腰间的系带落地,有冰凉的手掌从宽松处探入,那带着厚茧指腹摩挲着华音腰腹上边的软肉。
华音背脊猝然僵直。
又听那人在她的耳边低沉着嗓音问:“九姨娘可想好了,要我如何怜惜?”
华音不会因为羞臊得难以启齿而亏待了自己,所以她斗着胆子开了口:“望大人缓些,轻些。”
裴季略一沉吟,随即笑了:“我考虑考虑。”
华音听出了他别的意思——会考虑,不一定答应。
还未来及在心底骂他,圆润的耳垂猝然被含入了口中……
华音的身子顿时软了软。
……
*
六姨娘院子里边的莲衣来寻童之,她低声道:“那李五姑娘进去后,六姨娘便支开了奴婢二人。奴婢留了心眼,让秀禾去准备茶菓,奴婢留下偷听。”
童之颔首:“都说了什么?”
莲衣道:“李五姑娘与六姨娘并非旁人眼中的情深的好姊妹,与其说那李五姑娘是来探望六姨娘的,不如说是来落井下石的。”
莲衣把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后道:“说着话的时候,李五姑娘故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有些话奴婢听得不清楚,只隐约听到六姨娘说做不到。”
童之沉思了半晌,随后点了点头:“我晓得了,你先回去,莫让六姨娘察觉。”
莲衣颔首,随而离开。
童之转身回了寒院,正欲去把这事告知小叔,却不想回了院子后,才听院中的侍从说九姨娘在小半个时辰前过来了,大人让九姨娘进了小院书房,如今都还未出来。
童之愣了一下,不禁想起小皇帝中毒那日,小叔从九姨娘的屋中出来之际,黑沉的脸色,还有便是昨日那阴恻恻的脸色。
小叔不开荤则以,一开荤,却是让人叹为观止。
童之沉默了半晌,吩咐:“若无要事,等九姨娘离去后再去寻大人。”
侍从应了声。
童之望了眼书房的方向,也不知他早间放在桌案的话本,小叔看了没有。
童之在看到九姨娘脖子上的淤青后,再三斟酌,还是决定让小叔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
半个时辰过后,书房以书架隔了个隔间,隔间里有一张长榻。
华音乏软的侧躺在了书房中的榻上,她腕上的丝带被解开,白嫩的手腕上也确实没有痕迹。
华音衣裙尚且挂在身上,但却是什么都遮不住,脖子上有点点红印,脸颊泛红,眼尾挂着春色。
裴季望了一眼,为避免自己沉沦于声色之中欲罢不能,便随手把自己脱下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即理了理从开始到现在却也没怎么乱的衣衫。
华音终缓了过来,暼了眼侧身对着自己的男人,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假意娇羞,羞赧一下,可又怕引得他再来一回,也就歇了这心思。
知晓裴季不会留自己太久,华音就着他的外衫之下把衣服拢起。
拢好后才拿开了外衫,站了起来,背对他,整理自己的衣裙。
待穿戴好了衣衫,转身的时候,裴季已经不在书房内间。
华音抬眸望去,隔着书架见到了坐在书桌后的裴季。
华音活动了有些酸的手腕,不禁多了几分思索。
第二回**,她从中得了趣,也让她改变了些许想法。
之前总想着裴季寻别的姨娘,可现在看来,裴季生性谨慎,或许很难再换旁人,自己将会成为他这里的常客。
她既无法拒绝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裴季,那就想方设法的在裴季这里处出几分情分,做个如鱼得水的宠妾,再多捞一些银子。
失忆越久,华音心底就越没谱,总担心自己不是风月阁的舞姬那么简单。
若是往后生出了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她也能及早带着银钱跑路。
想到这,华音面上挂上了娇赧,从里间款款走出。
站在了桌旁,手扶着桌案,小声询问:“大人的气可消了?”
裴季抬眸望了他一眼,神色沉静内敛:“往后安分些,莫要再犯,退下吧。”
声音冷静,与方才狠戾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好似没有被方才的**影响半分。
华音暗骂了一声他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但也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在冰山一角讨来安逸生活,不是一蹴而就的。
华音应:“妾身铭记在心。”说罢盈盈欠身,退出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后,裴季望了眼桌面上的话本,沉默半晌。
半刻过后,童之带着两个婢女过来,敲了房门:“大人,小的唤了婢女来给大人打扫。”
裴季应了声“进。”
因屋中有窗户是打开的,过去了一刻,屋中的气味也消散得了差不多,但若是嗅觉灵敏些的,自是能闻得出来。
两个婢女端了水进来,一直低头,不敢言语。
也不用言明,相继入了里间打理。
裴季余光暼了眼一个婢女的步子。
只一眼便面色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把别在腰上的匕首取下,在桌下把玩。
半刻后,里间已经打理好了,婢女从里间出来。
有个婢女道:“大人,九姨娘落了簪子。”
裴季抬眸:“拿过来。”
婢女双手把簪子呈上去,可在走桌案前时,捧着的簪子的姿势猛然一转,尖锐的地方对准了桌案后的裴季。
童之一骇,就在婢女扑过桌子之际,裴季眸光一寒,瞬息抬手,只一瞬间一柄匕首没入了婢女的额心之处。
婢女双眸狰狞,但尚有一息尚存,还想把簪子刺向裴季,但童之却一脚把她踹到墙角之上。
女刺客从口中溢出满满一口血便气绝身亡了。
另外一个端着盆的婢女吓得身体一软,水盆落地,扑通的跪了下来。
听到声响,书房外顿时有几名飞卫疾步而入,把刀子架在了瘫软在地婢女的脖子上。
下一息,婢女被吓晕了过去。
也有飞卫去探了刺客的鼻息,随后抬头望向裴季:“大人,刺客死了。”
裴季只冷静的扫了一眼,随即起身走向刺客的尸体。
童之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开口道:“此婢女八岁入府,逾今已有七年。”
裴季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婢女的脸。
片刻后,半蹲身子,伸手在刺客脸上摸索几息。似乎摸到了什么,动作一顿,随而一扯,一张□□便被扯了下来。
裴季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被刺客紧紧握在手中的簪子。
飞卫会意,拿出帕子把簪子拾起,取出一包银粉倒在了金色簪子上方,只见那簪子的前半截迅速的黑了。
簪子有剧毒,只需见血便可封喉。
裴季扔下□□,起了身子,冷然吩咐:“把尸体和婢女拖出去。”
飞卫立即把尸体拖了出去,而婢女则是以扛的姿势抬了出去。
童之给裴季递上了帕子。
裴季慢条斯理地擦拭撕下□□的手,面色浅淡的吩咐童之:“第一,今日后,府中所有人都仔细勘查一遍是否有第二张脸。”
望向飞卫,继而吩咐:“第二……”停顿了一息,眸光略寒,声线冷静:“无论此事与九姨娘有无关系,都暂时把九姨娘收押审问。”
童之闻言,望向自己的小叔。
——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心底,都依旧一如既往冷漠多疑,没有半分多余的感情。
裴季步出书房,但到了门口思及那姨娘在身下承欢的顺承模样,脚步还是停了一下,补充:“九姨娘由我来审问,不允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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