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城宋大军将给裴季送去了异域美人,原想裴季宠妾受伤后伺候不了,在这漫漫长夜,裴季定会耐不住寂寞。
可谁承想人倒是收下了,但却是去给那受伤的宠妾当婢女?
童之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与宋大军将道:“九姨娘正好无人伺候,大军将送了阿依姑娘过来,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大人也很是高兴。”
宋大军将听到这话的时候,想到这珍馐百味竟被那般裴季糟践成了咸菜干,脸上的笑意都差些没挂住。
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安插在了那宠妾的身边,总归也是安插过去了,也比退回来的好。
故而也只能连连赔笑道:“裴大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送走这裴季身旁的管事后,大军将的面色才冷了下来。
啐,也不知裴季那宠妾什么样的天仙,竟让那等美姬做婢女,也不怕被比了下去。
*
华音睡梦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且迷迷糊糊间,感觉脸颊似被软软刺刺的软物舔舐着,她蓦然惊醒的睁开了双目,下一瞬便看到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拱着她脸颊,舔着她的脸。
华音连忙拨开了它,嫌弃道:“你脏死了。”
虽然也养了有一个多月了,但这一刻,华音还是嫌弃小金银,总觉得它舔过的脸颊泛着淡淡的鱼腥气。
不过同时又郁闷,这小家伙上了她的床,她怎就一点也没察觉……
等等,它昨夜根本不是在她房中过夜的!
似有所感,华音眼神一变,隔着床幔往屋中望去。
隔着床幔,只见在屋中的桌旁坐着一个人,不用做他想,就是裴季。
华音还未出声,便先听到他戏谑的道:“你该庆幸之前没有对我动手,不然以你这般的警觉性,坟头草都长七寸了。”
华音暗恼,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裴季悄无声息入了屋中,她没察觉便罢了,怎小金银上了榻她也没察觉?
她是不是太松懈了?
华音顿感头疼。
“大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华音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干干哑哑的。
华音不仅声音微哑,就是喉咙也有火烧感,很难受。
裴季慢慢悠悠的翻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水,起身朝着华音的床榻走去。
华音撑着床榻缓缓坐起之际,帐幔被长指撩开,一杯茶水递了进来。
华音看着清浅茶水,略感惊诧,但也还是接了过来,笑道:“大人纡尊降贵的倒茶,让我受宠若惊。”
裴季松开了帐幔,在外负手而站,轻笑了一声:“我还给你床头的小畜生喂食,这又怎么说,难道也是纡尊降贵?”
华音:……
“自然,我也没有把你与那小畜生相提并论。”裴季的话中似乎带着几分愉悦。
华音想让他闭嘴。
以前从不知裴季的嘴这般的毒,这几日是彻底体会到了。
若不是自己被拿捏在他的手中,她完全可以怼回去。
无处撒气,华音只能饮茶消火气。
饮了水后,喉咙并没有得到舒缓,但华音也没怎么在意,握着空杯盏,她问:“不知大人深夜造……”
“快寅时了。”他打断了她。
华音沉默了一瞬,还不是一样进来了,什么时辰进来的这有差别吗?
但还是改了口:“不知大人这般早造访,是为了何事?”
“南诏王宫有奸细,但不知是何人,我需你在王宫内帮我查一查。”
华音一愣:“我来查?可我的身份能随意出入王宫吗?”
裴季:“谁说你要随意出入王宫?”
“嗯?”华音不解。
裴季一笑,语气轻松:“你体内有蛊,又失忆,除了王宫的御医,还有谁能帮你解蛊?且这么好的机会,不在王宫待着,你想去哪?”
华音沉思了一瞬后当机立断:“好,我查。”
应下后,华音疑惑道:“大人这般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你床上那小畜生就一直在扒门,似乎要找你,太吵了。”话到这,裴季话语中多了些许思索:“你们干这一行的,警觉都像你这般差?”
华音刚饮了一杯水,还是喉咙干燥得有浓浓的痒意,引得华音猝不及防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帐中传出咳嗽声,裴季撩开了帐幔,只见乌黑墨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因伤在胸口,所以衣襟未拢紧,极其宽松,露出大半透红高耸软肉,若是忽视那包裹着胸口的白纱布,不失为一道靓丽春色。
华音捂着唇咳嗽。
因咳嗽同时牵动了伤口,隐隐有血染红了伤口。
裴季望了眼华音泛红的皮肤,略有所思了片刻,待她咳嗽缓下后,抬起了手朝她探去。
华音咳得双眼又红又润,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裴季无视她的躲避,手背往她的额头一探,眉宇微皱。
滚烫得厉害。
裴季收回了手,眯起双目,沉声问:“你就不觉得自己不对劲?”
华音闻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轻抽了一口气:“是有些烫。”
裴季冷“呵”一了声:“恐怕再烫一些,就烧成个傻子了。”
华音暗暗撇嘴,小声嘀咕:“肯定不会。”
裴季面沉如水的暼了她一眼,“不妨试试?”
他的语气有些阴恻恻,华音识时务的抿唇,丝毫不敢应“那就试试。”
裴季转身朝房门走去,拉开了房门,吩咐外边把守的锦衣卫:“去把今日的大夫寻来。”
吩咐后,阖上房门,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纱布与药粉罐子,上前拿起,朝床榻走去。
把帐幔挂了上去,站在床外暼向她身上的衣衫,问:“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华音暼了眼他手上的东西,再低头看了眼有淡淡红色晕染开的胸口,便知自己的伤口裂开了。
她与裴季说到底还算是夫妾关系,她伤在那等私密的地方,以男人固有的占有欲来看,自己的女人是绝不允别的男人多看一眼的。
华音一时没想起还有一个叫阿依的舞姬,也就没有多加思索的抬手把身上的里衣脱下。
衣衫解下,纱布她是解不了的,裴季也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把包裹着她柔软雪脯的纱布解开。
她肌肤有些泛红,但却也还是白里透红,泛着诱人光泽。
纱布一解开,柔软雪脯微弹,裴季目光也暗了几分。
华音感觉不自在,抬起手臂轻遮。
裴季也没有揶揄她,只是目光上移,落在了伤口上。
伤口已裂,隐隐有血丝往下流下,把胸口的一小片红染得更红。
“他看似平静的开口:遮挡到伤口了,手放下。”
华音犹豫了一瞬后才慢腾腾的把手放下。
裴季抬手擦去了最高处沾染上的血流。
华音身体不禁一颤,抬头便与裴季那幽深黑沉的双眸对上了视线。
有些怪异的气氛渐渐蔓延,华音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裴季忽然轻笑:“我自然不会禽/兽得要你浴血奋战,等你伤好了再试试没做过的那些姿/势。”
……
自己衣不遮体,他倒是衣冠楚楚的,在这点上气势就输了一大截,她着实不想与他虚以为蛇。
华音沉默不语,裴季也没有再开口,而是拿起纱布擦去了她伤口渗出的血,然后撒上药粉。
刺痛让华音暗暗咬唇。
药粉撒完后,裴季暼了眼她咬得泛白的唇瓣,淡淡开口:“抬手。”
华音慢慢抬起手臂,裴季一层一层地包裹了伤口,然后才道:“这几日不要碰水,还有,那舞姬包扎得太过随便了。”
华音撇嘴,没说话。
包扎好了伤口后,外边传来锦衣卫的声音:“大人,大夫来了。”
大夫进来后,复而再诊脉,半晌后,道:“会发高热也是正常的,但接下来几个时辰得一直用冷水敷头,且现在不适宜明日赶路,最少得多休养半日,起码等高热退下才可。”
裴季点了点头,又问:“可会留疤?”
大夫心说又不给瞧伤口,他哪里敢确定会不会留疤?
思索了半晌后,委婉道:“那得更加的小心谨慎了,若是流脓了,再好的祛疤伤药都有可能留疤。”
裴季思索了半晌,让锦衣卫安排了一间屋子让大夫住下,随而让那舞姬过来。
舞姬听说大人要见自己,连忙梳妆打扮,又换了一身略显暴露的衣衫。
但到了那宠妾房外,嘴角抽动了一会,还是进了屋中。
华音瞧了她的打扮,便是发了高热,虚弱得紧,也不禁暗中偷笑的看了眼裴季。
恰巧与裴季对上了目光,垂下眼帘,柔声道:“妾身这段时日恐怕不能伺候大人了,若是大人寂寞,可唤这阿依姑娘去伺候。”
阿依一听,望向华音的双眼一亮,显然没想到这妾侍如此好说话,如今都半死不活了,还不忘拉扯她。
裴季暼了眼华音,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胆子越发的大了。
冷“呵”了一声后,看向那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舞姬,面颊有阴沉之色浮现。
只怕这舞姬没有半分心思花在伺候上边,也难怪那伤口会裂开。
想到他那对曾爱不释手的雪白柔软的胸脯有可能会留疤,裴季心情顿时沉入谷底,极差。目光陡然凛寒,厉声警告:“伺候好姨娘,若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对上那渗出丝丝凉意的眼神,阿依不禁背脊一寒,心生惧意。
“听到了?”裴季微眯黑眸。
舞姬阿依连忙点头,颤声应下:“妾身……不不不,是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好姨娘的。”
华音微微皱眉,裴季这态度有些反常了,暼了眼他,眼中带着几分纳闷。
裴季看了眼华音,道了声“可别留疤了,我不希望那地方会留下任何不属于我弄出的痕迹。”
华音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地方是她的胸脯!这屋中还有其他人在呢,这些人都几乎知道她伤在何处,他倒是敢直接说出来,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裴季收回目光,随即抬脚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外,童之也洗漱好过来了,他裴季道:“大人,段瑞等人来了乌蒙城。”
裴季眉梢一挑,冷笑一声:“来得倒是挺快的。”
乌蒙离王城怎么都有两个时辰的距离,恐怕他一收到消息就连夜赶来了。
“大人,时下怎么安排?”童之问。
裴季捻着扳指思索了几息,转而朝着屋中看了一眼。
略一琢磨后,微扬下巴,开了口:“那就在乌蒙再待一日,我倒要看看那段瑞要耍什么手段收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