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女儿也生得如此倾城绝色,恐怕也是个短命鬼。
如此这般想着,心里的不平衡总算少了几分。嫁给老爷十几载,原不知道老爷曾经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并且一直瞒着自己暗中寻找他流落在外的女儿。就前不久,找到他女儿之后,才将此事告诉自己,并且让她以嫡长女的身份入府。
若不是如今江家没落,自己铁定不答应。颜儿当了相府嫡长女十几年,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野丫头,便让颜儿委屈成了二小姐,愣是让一个野丫头骑在颜儿头上撒野。
这口气,别说自己咽不下,颜儿又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一想到这儿,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怎么也得出这口恶气。
苏流年抬眸望着坐在上方,将自己从上到仔细打量一番的江氏。
她一身锦衣华服,穿金戴银,处处彰显着她的富贵逼人,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俗气。
不过才三十几岁,穿着黑色暗纹锦服,虽然上面刺绣精美,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老气横秋。明明不适合金簪之类的首饰,偏偏头上手上戴的,全是商贾妇人戴的那种又粗又亮的黄金。
啧啧啧,一言难尽。
“母亲。”苏流年微微欠身,落落大方。
江氏并未答应,而是给了站在一旁的江嬷嬷一个眼神。
江嬷嬷冷着脸道:“大小姐初次拜见嫡母,理应行跪拜之礼。”
在朝歌城蒲桃便教过她府里规矩,各种礼仪,她自然知晓初见嫡母,要行跪拜之礼。但总归是现代人,让她给人下跪,有些不情愿。
愣了片刻,瞧着江氏的神情,恐怕今日不止是下跪那么简单,且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儿,拜见母亲。”苏流年行跪拜礼,丝毫看不出身上的乡野之气,更像是自小出自名门的千金。
江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江嬷嬷打听到,她是在朝歌城时才开始学府规礼仪,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便藏住了身上的野气,举止优雅,比颜儿更像名门千金。
良久,苏流年并未听见江氏让她起身。
江氏端着青花瓷茶盏,浅茗一口之后,不慢不急放在茶几之上。睥睨着堂下恭敬跪着的苏流年,朱唇微启,“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起身?”
苏流年膝盖已有些酸麻,面上低眉顺眼回答,“是否是辛夷做错了什么?惹恼了母亲?辛夷初入府,许多规矩都不太懂,若惹恼了母亲,还请母亲明言,不要同辛夷一个晚辈计较。”
江氏冷哼一声,“你确实做了错事。”好一个绵里针,言外之意,若是今日罚她,便是自己小肚鸡肠,降份同一个晚辈计较。
“辛夷不知何错之有?”苏流年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质问语气。
“你错在不敬嫡母。”江氏顿了顿,“江嬷嬷乃是我乳娘,我亦待她如亲人长辈,就算有错,也不应该你来罚她。你越过我,直接当着众人训斥她,并让行动本不便的她下跪,丝毫不顾忌我的颜面,是为不敬。”
“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