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过来,上书剑阁,杀他个片甲不留……”
帮主一声怒吼,使得钟府守卫们纷纷扔掉手中灭火的家伙,向钟飞龙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磨拳擦掌只等帮主一声令下杀向书剑阁。
老管家却急了,拉住帮主的袖子肯求道:“老爷,还是先救火吧,要不然就会烧光啦!”无可奈何的钟飞龙朝着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守卫们嚷道:“都看我做什么,先救火、先救火,快去救火呀!”
于是,这些人又跑回去救火。
钟府的仆人守卫们在帮主万分焦急地指挥下,一个个奋不顾身,唯有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站在一旁干看着,懒得一动也不动。
钟飞龙冲他喊道:“你傻站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去救火?”
那人好似压根就没听见,仍然背对着钟帮主不理不睬。陡然间钟飞龙怒火中烧,冲上去朝那人大声喝斥,“说你呢,我说你怎么拿着镰刀也不去救火呀!?”
那人方才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了一脸邪恶的笑。
黑夜中火光闪烁,钟飞龙并没看得很清楚,但觉此人生得异常丑陋,且瞎了一只眼,用一块黑皮革蒙着。他不由地惊住,记忆里钟府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钟飞龙睁大双眼本欲打算再靠近一步,仔细看看这人是谁。谁知那人说话了,“钟帮主,幸会呀。今晚我给你的这份见面礼,你还喜欢吗?哈哈哈哈!”
狂笑中那人高举起了手中硕大的镰刀,并朝钟飞龙猛地搂过来。
这时正是向前跨出的右脚将要着地的一瞬,钟飞龙的脑中终于浮现出一个人来,只是从前那人比眼前这人多出一只眼而已。
“崔刈!!!”
一声惊呼,钟飞龙慌忙缩腹撤步。但此时收回已经跨出去的一只脚,肯定是迟了。
只听“呲”一声。
同时钟飞龙痛苦的唤了一声,“哎呀,不好!”
他用双手抚着腹部,又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崔刈镰刀上狭长而锐利的尖刃只割破了他的肚皮。
幸亏钟帮主动作还不算太慢,否则此时人已断成两截!
看一眼刀尖上的血迹,崔刈再次举起镰刀,一声冷笑,“嗯,钟帮主,果然有两下子。”
“快来人,有人刺杀帮主,快来人呀……”
看见帮主受了伤,老管家大声喊起来。但这个忠心的老仆再也没有喊出第二声。
只一抬手崔刈已经将老管家刈成两段!
可怜一时间老管家上半截身体舞动的双手仍未停下。
而崔刈犹是一脸不屑道:“最讨厌眼明嘴快的人。有哪个不怕死的,活腻歪了,上来跟老子玩玩?”
虽然老管家临死一声喊换来了钟府守卫,但显然,他们被这一刀给震住了,战战兢兢地围着崔刈却不敢上。
此时不停晃动着手中镰刀的刈命螳螂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凶神恶煞。
“你们不来是吧,那老子就不讲客气啦!”
风声骤起,手中镰刀如风车急转,卷起一股戾气,裹着崔刈这个凶神恶煞直往人群中扑去。
立刻,随着噗噗声响,一块块血肉模糊的残躯纷纷飞起,在钟飞龙四周落下一阵血肉之雨。
“哈哈!好久没有杀得如此痛快啦!”杀得性起的崔刈一声狂啸,犹同食人猛兽一般。
钟飞龙感觉有血水落在脸上,慌忙用手擦拭。却大惊失色,哪里是血水落在脸上,分明是自己的颈脉在喷血。
一只大铁爪正抓着自己的颈部。那锋利的爪刃切断了他的颈脉,鲜血喷湧而出。
绝望的钟飞龙脱口而出四个字,“地狱五虒!!!”
这四个字意味着对手有五个人。
除了颈部这只虎爪,应该还有四只虎爪,分别握在那黑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四个人手上,甚至正在分别瞄着他的心脏、头顶、双脚,令人胆战的铁爪随时都可能拋出。
他也深知,与虎爪相连的另一头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如果不能挣脱虎爪,那匕首就会直刺自己的要害。
别无他法,只能忍痛用手将虎爪掰开。可哪里掰得开,虎爪越拉越紧,已经拿住了那根肩胛骨。他明白除非将骨头卸下,或将铁链砍断,否则别想逃脱。
情急之中钟飞龙转动身体,把铁链缠在腰上,这样勉强抵去了些拉力,虎爪才不会越拉越紧。这是他现在唯一可行的能减少痛苦的应对。
可能是失血过多头有些晕,也可能是血液糊住了双眼,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见赤、白、青、黄、紫,几团飘忽不定的鬼脸,在火光照耀下来回晃动着。
钟飞龙渐渐失去知觉,甚至已不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以至随后飞来的四只虎爪毫不费力地分别抓住了他的双脚、头盖骨和肋骨。
猛然,五虒齐发力,就像五马分尸般拉着铁链朝五个方向狂奔!
如果此时不反抗,钟飞龙肯定会被生生撕扯成五块。
在这最后一刻,他本能地迸发出所剩的全部功力,将全身肌肉骨胳紧紧缩成一团。
但这仅是徒劳的最后一搏,对他而言,只是选择了一种相对不那么惨烈的死法。因为五虒甩出的五把尖利的匕首,同时刺入了钟飞龙的胸背和两肋。
“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连带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钟飞龙跪落地下。
刈命螳螂一手扛着那把夸张的、犹在滴血的大镰刀,一手从怀中取出一纸信函,在钟飞龙眼前抖开。
不必细看,钟帮主当然认识。这正是他写给其他帮派,齐聚于泰山铲除杀手营的信函。上面盖有玉雪盟主的印鉴,绝对假不了。
现在这一纸信函被狠狠地拍在了他血肉糊糊的脸上,并且牢牢地粘住了。
江南第一帮的帮主无力地垂下了头。他恨自己,既然想要退出江湖,何必在乎是否风光?!
“哼,自不量力!竟敢和杀手营作对。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刈命螳螂又一次举起手中镰刀,向手下人疯狂喊道:“给我杀,统统杀光,今天老子要灭了龙虎帮!”
“父亲,父亲!……”
当钟玉瑶悲痛地呼喊着,奋不顾身地杀了过来。弥留中钟飞龙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崔刈大呼:“玉瑶,快逃,快逃……”
不过很快他的呼声就断了,眼中的一切也随之凝固。
那柄硕大的镰刀穿透了他的胸腔。而他的手仍然死死抱着崔刈的脚。
也就是五虒的虎尾爪紧扣在他身上一时半会取不出来,女儿玉瑶方才有机会在手下人拼命地拖拽下哭喊着逃去。
“给我追,一个也不能放过!”用力将镰刀抽出,崔刈一脚踹开钟飞龙,率领五虒呼啸着紧追不舍。
……
原来,那日在海上崔刈想亲自试试火炮,不想火炮却炸了膛,反伤了自己。刈命螳螂差点变成一只死螳螂。回去后好一番医救,总算捡回一条性命。却终是成了独眼螳螂。
这事让那铁面的公公很是恼火。大骂催刈无用,不配做杀手营的营主。
崔刈急了,定要做出些“功劳”让公公看看,否则连杀手营营主的位置都将难保。
恰好秘探截获了龙虎帮之信函,这家伙看罢大怒,当即就暴吼一声:“我要灭了龙虎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