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寻五虒,必须要先找到杀手营。想了想,皆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金武,“这个杀手营,你有线索吗?”
“之前有,现在没有。”金武的表情就像捕快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你知道,杀手营的营地不但隐秘而且飘忽不定。他们之前的营地被发现后,很快就搬走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现在杀人吗?”
“当然杀人……”金武很肯定,不过不明白皆空为何有此一问,“否则怎么叫杀手营。”
“阿弥陀佛,小僧真不知道为何世上会有杀手这个行当。而且五虒等人居然就像着了迷一般非要干这行当。”皆空神情凝重,手中越来越快地捻动着手中那串黑色佛珠,忽然又冒出一句,“可不可以让他们来杀小僧?”
这话让把金武吓了一跳,也明白了之前和尚缘何明知故问,那意思竟是……想到此他忙不迭地摇头,“不不不,皆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杀手营的杀手不是随便可以请到的,也不说他们要价不低。更要紧的是你可千万别低估了杀手营,暗中刺杀可不比面对面比试,曾有无数高手都死于这些人的卑劣手段,你怕是没听说过。”
似乎没听见,皆空依然在构想他的计划,“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以金钱帮的名义……”他想了想觉得不妥,改口道:“还是以无名氏的名义,去雇杀手营的人来杀我,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尽心思去寻找杀手营,只需坐等他们上门便是。至于佣金……”说到钱,两手空空的和尚还真有些为难,但为了找到五虒,也只能豁出这张薄脸,有意激道:“至于佣金,小僧没有。现在也只有你们兄妹算是朋友,自是要问你们借啦!这个不会令你为难吧?”
“钱不是问题,我来出,”金武拍拍胸,天下第一帮的少帮主最不缺的东西,自不在话下。和尚能向他开口那确实是把自己当朋友,幸甚!但他很快皱眉,“只是,这未免太冒险了吧!”
“试试无妨。”
虽然金武很犹豫,皆空却已拿出纸笔在铜镜前专心地画起来。显然,这是在给自己画像。这画像自是要拿去给杀手营的杀手。
看来,和尚是认真的。
雇凶杀己,不是太自负就是太疯狂!
可和尚看着并不是自负之人,更不是疯子或傻瓜,而且以前亲眼所见表明,太圣寺的少佛那也算是:背手看鸡窝——不简单呀!
很快画像画好,吹干湿墨皆空问金武,“像不像?”
捏着画,将人与画像一对照,金武不由赞道:“行啊,寥寥数笔,维妙维肖。”
“你确定这画不会让他们认错人。”一不小心杀错了人,那自已罪过就大了,因此这一点皆空需确保。
“怎么会?到时我会将你的特征再清楚的描叙一番,不过……”
“不对,不能这样。”似乎想到什么,和尚又在画上添了几笔,方才交给金武。
金武一瞧,画中人怎么由光头和尚变成了一头黑发的书生?
皆空犹是打趣道:“怎么样,英俊吧。”
“英俊是英俊,当然比光头……可这与之前相比,反倒有些不像了呀。”
“没问题,似与不似最好不过。”其实皆空是想,若以原貌画像,五虒见了还怎敢来。再说以一个和尚的身份,只怕会给常宁寺惹事。见金武一脸不解,便将画像折好塞入他的袖袋,“届时你约定个时限,这样我更好防备。切记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
“这个放心,他们只认顾主的钱,不认人。不过,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没错,对了,须跟他们说我是一流高手,定要请他们中最厉害的角色才杀得了。”
“你……真的确定?”
“确定!”
“那我真的……真的要去雇人来杀你啦!”
“去吧,别忘了告诉他们,小僧就在青霞山上!”
“哦,那我可真去啦啊!”金武忧心忡忡,出门走出一射之地,又折了回来,再次提醒皆空,“你要当心呀!”
皆空终于不堪其烦,笑道:“我说金武,有完没完,你这不还没雇上嘛,雇上了再这般且不迟。”
……
以金钱帮的能力,和杀手营搭上线不算难。但金武怎么也没有想到杀手营的联络人约定的地点,竟然就在常宁寺附近的一棵大槐树下。
他特意换上了一件以前从未穿过,以后再也没穿的鸦黑衣袍。在远远地看到那棵大榆树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那天与皆空、如意逛街时所买的钟馗面具。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人影从粗壮的树干后面突然闪出。他居然也戴着面具——是一幅用白色木头雕刻出的棱角分明且异常冷峻的脸。
金武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近。
“放下!”
那人的声音冷淡。他手中拿着一把剑,拿剑的手法与众不同,是反手拿着剑鞘,显得很随意。但明确地指示了放下的地方,是在他身前三步左右的地上。
这人说话太惜字,金武虽然不确定,但猜得出大概,“你是说定金吗?”
他掏出一袋银子另加画像,走上前用那袋银子压着画像,然后退回原处。
杀手营的规矩金武来之前已探明,所以早已备好。
“先走!”
又是冷冷地让人模棱两可的两个字。金武见他并没有动,料想是让自己先走,那是怕人跟踪,果然狡猾。
“这样就可以了吗?”金武觉得这比起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显得太没保障了,要是对方拿了定金不为人办事,岂不好赚。他差点忘了一事,赶紧补充道:“对了,我只给三日时限。”但没敢按皆空所嘱,说目标是个一流高手。
那人昂首道:“明日便成!”并挥手示意让他放心的去。
金武半信半疑地转身迈步。那人又道:“明日此时此地一手交人头,一手交余款!”
金武回头应一声,那人却早已不见。而地上的银子和画像也没了。
他心下一沉,有些后悔,也开始忐忑起来,“好快的身手呀,明日便成,真这么快吗?会不会他现在就开始……糟了,不行,我得赶在这人之前去告诉皆空,让他立刻小心防备。
金武不愿明日此地真的见到和尚的人头。那岂不是又花了钱还丢了朋友性命?!他边跑边摇头,心里犹在埋怨自己:我是不是傻呀,竟和他捣腾这种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