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拥有比魔鬼还要强悍的体魄,才能够打败魔鬼。
这是我在进行魔鬼训练之前,铁意顺给我说的语言,他说这是父亲当年训练他们这帮小伙子时候说的。想不到二十多年之后,他竟然将这句话传授给了我,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轮回吧。
秋高气爽,万里晴空,正是青山含黛映朝霞,绿水生情留皓月的美好时光,我却是双手平提两桶水,向着藏经山之巅走去。
藏经山是万灵山最高峰,海拔三千多米,虽然是最高山峰,却是靠着人类聚居区很近,因为小庙的缘故开发比较早,反而显得不是那么荒凉,人气比较旺。一路上,总能遇到一两个行人,提着干粮补给等向着山顶进发,还有提着香火、烧纸等物品,上山祭拜的;山路越野的爱好着,穿着紧身衣背着行囊,向着山顶小步跑去。还有一队队的苦行僧,要前往山腰的寺庙。
上山有两条路,一条是盘山路,足有二十多公里,铺上了铁轨,主要是用来跑车的。还有一条小石径,这是一条上山的古路,青石凿就的台阶,边缘已经磨得光滑,走起来很是舒服。这条路也有将近十公里,还有些地方却是没有台阶,只是在山石上凿出一个个脚窝,供人踩上去。
所以,即使轻装上阵,也需要十多个小时,更何况我双手平举,速度更慢,也更加劳累。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此时的我,正双手平举两个木桶,木桶中水花荡漾,偶然飞溅而出。脖子上挂着两个大水壶,那是给我补水用的。
这木桶是传统练功的木桶,底部是圆锥形状的,哪怕是要歇息,也必须扶着,所以这一路上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在我的身旁,还有个凶神恶煞的独眼龙,正提着一根荆条,只要我敢偷懒,就狠狠地抽上一鞭子,顿时一条鲜红的血印印在身体之上,偶尔一下打重了,甚至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疼得钻心,麻的跳脚。
铁意顺似乎并不在乎我是否受伤,反正我的目标就是将水倒进小庙之后的那口井中。
原来,他也听老孙头说过时代用水浇灌藏经山的故事,只不过人家的水是从极阳湖打来的,而我手中的水却是白龙河的水。
铁意顺这个苦命的家伙,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心情,一路悠闲,竟然四处看风景,甚至能哼上几曲。自从脊柱被治好后,整个人都挺拔了很多,心态也平缓,不像以前那么极端。但是我知道,他的手一直习惯放在身后,每次休息时候,都站在阴影之中,显然他依旧保留着杀手的习惯。
走走停停半天,我的双臂早已麻木,腰酸背痛,哪怕是受过飞檐走壁训练的我,以现在的腿力和腰力,却是已经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脖子上的水壶已经空了一半,汗水出了又干,干了又出,衣服上已经全是盐渍,风一吹,却是如同面粉一般乱飞。
只是望向上山的路,竟然还是那么长。
“既然做不了圣人,那就做一个傻子。还是做傻子自在!”铁意顺躺在一根树枝上,身体轻轻晃动着,这身体协调性不是一般的好,“当你关闭了五感六识,不要去想什么目标,不要去想什么劳累,只想着一个目标,你便可以勇往直前,当你心中连目标都没有,只有信念的话,你将无往不胜!”
听着他的话,似乎有所道理,我又提起水桶,慢慢地向前走去。这次我尝试着心无旁骛,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目标,就这样一点点向前走。想不到却是十分管用,这一次,我竟然用我颤抖的双臂走出了一公里还多。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训练要持续多久,将来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但是现在我却知道,这种耐力和持久力的训练,在我以后与各种妖魔鬼怪作斗争的时候,我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将他们的意志消磨殆尽,然后轻易击杀。
这次上山,我竟然走了三天三夜,到了最后,我几乎是一点点爬到了藏经山之上,双手、双臂、双腿早已被磨破了皮,鲜血渗进那木桶之中,将木桶中仅存的那点水染成了鲜红色。
到了小庙,打水将所有的水壶灌满,然后将桶中的水倒进水井中。至于我的血是否污染环境,已经不是我去操心的了。
在小庙中休息了一夜,顿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再看看我身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痊愈。
铁意顺啧啧称奇,“这小庙后井水虽然被成为圣泉,传说有包治百病的作用,但对于你来说,效果也太明显了吧。”
我错愕了,顿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水不会是万灵根露的源头吧?想起在极阳湖底的那段时光,心中却是有些挂记,希望能够看到死神,向她询问怎样才能解除那个“活一人、死百人”的魔咒。
穆之灵现在生命无碍,但是身边的人却是危在旦夕,生命大厦的坍塌,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为补偿这个魔咒。
最近,随着识海的强大,我更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死神之眼的变化,似乎能够控制它来内视,而且在我有意识地操控下,那额头的死神之眼甚至可以隔着皮肤转动,而且不再惧怕刺眼的阳光,这应该都标志着死神之眼正在一点点觉醒。
随着死神之眼的觉醒,我似乎感受到强大的危险在靠近,每次睡觉似乎都要做一个梦,一大片乌云笼罩在万灵城上空,无数的妖魔鬼怪从云中落下,对着人类展开惨无人道的厮杀。那妖魔的背后,是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指甲如勾,掌纹如刀,挡者披靡。
但是,关于死神的事情,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跟铁意顺提起,正思忖着该如何跟他商量,去看看老孙头,他却告诉我,我们要去山北麓的山阴之处,再去看看那个山洞,看看是否能够找到那块石壁,也许能够找到轮回之镜的下落。
我自然同意,幸好小庙这里铺设了电线,铁意顺将随身的无线电打开,便可以穆之灵,得知两个女孩子在家里过得十分开心的情况下,也不再有太多顾虑,跟着铁意顺就下了山。
我的双手依旧平举两个水桶,里边装满了从水井处打来的水。
上山容易下山难,经过不断磨练和修复的我,已经有了强大的信念和身体素质,来对抗这种挑战和疲惫。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我们就到了山下,趁着夜色找到了那个坍塌的小山。只是周围驻扎着特战队,防守严密。但是作为侦察兵的顶尖高手,这自然难不倒铁意顺,我们两个稍微一伪装,就半教学、半实践地,给我讲解伪装隐匿的各种要领。
因为以前有过基础,又跟随着他的脚步,所以轻松地躲过了各种高科技的防御手段,顺利地进入了防守区域。
但是当我们到了山洞附近的时候,铁意顺和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到处都是巨大的蒸汽机,这群人竟然在用大型机器,在收拾着周围的山石,显然他们要将这个山洞挖开。
“疯了,这群疯子!”铁意顺十分愤怒,却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