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都市现言 > 宋女史为何如此 > 第99章 只剩下你一个人(六千)

宋女史为何如此 第99章 只剩下你一个人(六千)

作者:秦晾晾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1-12-24 14:30:17

扑通一声,韩来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偏殿的地砖又冷又硬,膝盖接触之上似乎尽数碎裂,他痛嘶一声,也没有起身的力气了。

“郎君好生休息吧。”

银龙卫的侍卫说了一嘴,刚要将门合上,传来一道年迈且急切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

是左内监小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说道:“二位先出去吧,等下我来锁这道门就是了。”

那侍卫还有些不放心,但左内监是圣人的贴身内侍,只得道:“那就有劳内监了。”

说罢,还回头多看了韩来一眼,这人此刻羸弱的很,若是想跑出去的话,也很容易就能控制住了,遂和同伴离开。

“郎君那。”

门合上,左内监大松一口气,连忙过去查看躺着的韩来,这年老的人扶着一个半残的缓缓坐起来,关切道:“郎君您怎么样了?”

韩来一把抓住他,急切道:“圣人呢?我要面圣!”

左内监脸上一闪为难,略微松开她的手:“郎君啊,圣人他……”

韩来再次攥住他的手,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

“左内监,元白是枉死的,是曹家人做的手脚。”他咳嗽两声,单薄的身躯要被震碎,“张炳文合谋构陷,他们要把元白踩进泥里……”

“哎呦我的郎君啊。”

左内监吓得脸都白了,规矩体统也顾不上了,伸手去捂他的嘴。

“您的这些话要说,也要等着圣人肯见您的时候再说啊,您现在说给老奴听,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吗?”

他言辞恳切,韩来见此,虽然捉急却还是保持着理智,狠狠的咬牙。

左内监好歹也是看着川王和韩来长大的,知道这两人情同手足,当前者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还跌了老大一个跟头。

只是韩来提到曹家。

圣人昨日也提到了曹家。

左内监心力交瘁,当年高颖之乱,圣人被韩绥和曹燮勤驾,他这么多年一直防着韩绥,却不曾想,真正有不臣之心的人却是曹燮。

一朝看错,竟然酿成今日大祸。

圣人也老的厉害。

“郎君放心吧,老奴会再劝一劝陛下的。”

左内监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打算这么做,如今说什么都是错。

韩来何尝不明白,摇了摇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左内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起身开门,没想到那两个银龙卫的侍卫还没有走,而是道:“韩郎君,御前言行有失,圣人的意思是关六个时辰。”

左内监皱眉,嘱咐道:“若有所需,一应给他。”

那侍卫道:“自然,内监放心。”

左内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韩来,看着侍卫将门合上。

“哎。”

那侍卫不紧不慢的叹了口气:“瞧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哪儿还有韩老将军的半点影子,当真是白云苍狗。”

左内监瞧了瞧他,迈步离开。

而一门之隔,韩来坐在地上,嗓中湿润,脑袋砰砰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多了,眼睛也痛得厉害。

他勉强的站起身,扶着桌子坐在软榻上,看着这建武宫的偏殿,从前还小的时候,川王还带着他偷偷来过这里。

回想起来,川王小时候也是个爱调皮捣蛋的。

只有自己恪守规矩,却因着他一次次的破例外出,直至被圣人发现,书房外罚跪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被发现不静心,被打了手板。

韩来想着,举着掌心看了看。

——千年,我们要做一生世的好朋友。

——那我们何不效仿故人结拜?

——我们本就是兄弟,何须结拜?

——我可不敢和你称兄道弟。

——千年,我不把你当兄弟,我把你当做我,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

脑海里,川王的话语和嘴中的呢喃一起说出,韩来眨了眨眼,一颗清泪无意识的低落下来,砸在他的掌心。

“可我却不能和你一同死去。”

韩来掩面痛哭。

-------------------------------------

正如左内监所想,短短两日的光阴,可圣人身上的时间却仿佛流淌过了二十余年,苍老的让人害怕,正殿的他伸手扶额,浑身无力。

左内监回来,站在不远处,也不敢出言。

圣人虽然闭着眼睛,却轻易察觉到,遂问:“韩来怎么样了?”

左内监思忖着回答道:“回陛下,自是悲痛欲绝,失了半条命去。”

“他俩的交情……”

圣人回想起从前,徐氏抱着韩来面见皇后,两个孩子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喜欢搂搂抱抱的,稍微大些便围着太后膝下不停的嬉闹,直至一起读书,一起打马球,一起偷吃御膳房的橘子。

韩来,韩千年。

赵元白,赵光。

如今,一死一伤。

更别提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远房侄子。

但是他在怎么心痛欲裂,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给匡王让路了。

他只剩下这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了。

说起匡王来,左内监瞧见不远处过来示意的宫人,回头对圣人道:“陛下,二殿下来了。”

圣人扶额的手一颤,指尖的温度霎时间褪去,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斥满了疲惫和冷凝,坐正了身子道:“让他进来吧。”

左内监见势,挥了下手。

不远处的宫人让开身子,说道:“殿下请吧。”

川王过身了整整两天,不上朝会,谁也不见,就连太后和吐血的皇后也没有去过问一嘴,突然传召自己,匡王的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步入殿中,瞧见坐榻上的圣人,心里一骇。

这还是平日里坐镇江山的父皇吗?

这苍老的人是谁?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认识了。

同时,满心的愧疚和连日的悲伤压在身上,承不住的跪在地上,匡王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儿子给父皇……”

话音未落,圣人忽然拿起旁边的茶盏,用力的掷了过去!

那滚烫的热水溅在手背上。

匡王痛的一颤,缩了缩手,两秒后又把手放了回去,说出后半截的话。

“给父皇请安。”

圣人刚在那一抛,似乎用了浑身的力气下去,此刻微喘着气,竟也发觉自己不是二十四年前的少君了。

自己也老了。

“赵元洲。”

他苍肃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殿中响起,匡王忍不住道:“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圣人似笑非笑,带着星点儿怒意:“居然敢杀自己的亲弟弟。”

匡王瞳孔一缩,匆忙的往前膝行了两步,将那地上的茶渍擦得一干二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说清自己的冤屈。

“父皇……儿子没有!”

匡王满心满腹的话,最后也只剩下这几个无力的字眼。

说完,他心下自嘲。

这话说出来,谁人又能信呢?

川王死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自己,他如何能撇得清干系。

更何况,这一切罪孽的缘由就是自己。

“元白可是你的亲弟弟。”

圣人低着头,一字一顿道。

匡王无话可说,颓废的坐在地上,午后的阳光像是薄纱般顺着窗户投射进来,他抬了抬头,看着那光晕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有些失神。

——二哥!二哥你看这个!

年仅七岁的川王捧着圣人赏赐的酥饼一路小跑而来,他高兴极了,跑的小脸通红直到停在他的身前,笑嘻嘻道:“二哥!咱们两个吃!”

那年匡王十岁,瞧着那脆皮的酥饼,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父皇又赏老三东西了。

即便是一盘随处可见的酥饼,自己都不曾拥有过。

他看着神色天真而真诚的三弟,道:“是吗?那你快吃吧。”

川王疑惑的看着他,以为他是不喜欢吃剩的,连忙往前又递了递:“二哥快吃吧,我一个未动,想着咱们两个一起吃。”

匡王有些诧异,却又苦涩的欣慰的笑了笑。

川王拿起一个递给他,欣喜道:“我问过父皇了,他叫咱们一起吃。”说着将其掰开,露出里面的芝麻糖馅儿,“二哥你快尝尝。”

小时候,川王给自己吃的,总会自己先吃一口,然后再给自己。

那时候他不懂,总以为川王是在和自己炫耀,可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川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么小,就明白皇家兄弟的隔阂和禁忌。

他是怕自己以为那吃食中有异。

他那么想和自己分享喜悦,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因着高淑妃的原因,宫中没有几个人待见自己,就连伺候自己的嬷嬷也成日冷着脸,暗地里抱怨俸禄比其他宫人的少。

只有这个弟弟。

这个一出生就坐拥一切的弟弟,无时无刻的想把一切和自己分享。

可是我的傻弟弟啊。

我们是天底下最不能分享一切的兄弟。

那可是皇位。

于是乎,少年时候,匡王有意的和他疏离,甚至躲着川王,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后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王爷,而他,是赵国未来的储君。

而聪颖如川王也开始察觉,不再如幼年时靠近。

他被圣人斥责,从御书房失落的走出来时,瞧见那个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小人,恍然愣住,想要叫他,却见他扭头就走。

至此渐行渐远。

窗外有一道黑影疾驰而过,是雀儿。

川王的眼底缓缓的聚出些光来,透过那干净的窗纸,似乎对视到了那个七八岁孩子的双眸,心里细碎的裂开,大股眼泪流了出来。

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正如曹燮所说,川王一生下来就是要做新君的,不衡量出身,他的才学和品性以及怀揣天下万民的胸怀,是自己所不能匹及的。

若自己不心生隔膜,接受他的倾心以待,也会有潇洒简单的一生。

他这个弟弟会保护好自己,这个无能的哥哥。

是自己将最好的余生推开。

匡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领口早已经被泪水浸湿,那凉意贴着脖子,像是横在肉皮上的刀刃,他恨不得低头下去,叫自己也即可死去罢了。

圣人瞧见这一幕,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匡王无言以对。

“这世间只有后悔一症无药可医。”

圣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匡王的面前,那人感觉到被一片黑影遮住,小心的睁开眼睛,对视着圣人,却听那人道:“既然做得出,就要受得住。”

匡王闻言一愣,不知道圣人这话语中是什么意思。

“这皇城里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皇子了。”

圣人语气无情。

不是还有老九吗?

匡王有些不解,可是转念一想,老九是外命妇所生,自小养在行宫,或许圣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意外而来的儿子,当做自己的接班人。

“赵元洲,你从此刻记住。”

圣人叮嘱道:“你再也不是朕的儿子,你是这赵国未来的国君,是这疆土之上的新天子,是那北东宫主人了。”

匡王张了张嘴巴,哑声道:“可是老三……”

“赵元白已经死了!”

圣人一把拎住他的领子,将他拽至身前,三十六年来,父子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近到连眼中的愤怒都炙烤着睫毛。

“他因为你死了!”

圣人怒不可遏:“你还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匡王怯懦:“儿子……没有。”

“拿出你的气概来!你也是朕的儿子!”

圣人厉斥。

匡王身子一晃,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自己也是他的儿子。

圣人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有些失笑。

“你要学一学你三弟。”圣人道,“为了这个皇位,敢为了尤氏夫人当面指摘朕的功绩!那才是一国储君的气概!而不是……杀了人之后,在这里说自己是清白的,你可以虚与委蛇,却不能后退半步!”

“你已经行至于此,便再无退路!”

圣人死死的盯着他。

“再无……退路。”

匡王重复着这句话。

“再无退路。”圣人血红的眼像是受伤的洞窟,攥着他领口的手在不自觉的咯咯作响,“朕会保你,让这一路再无荆棘,让你成为皇太子,你和朕都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赵元洲!”

这一声声赵元洲,像是脑海中敲响的钟鼓。

匡王的嘴唇再次动了动,终于道:“儿子……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圣人却丝毫没有欣喜,他松开手,叫匡王重新跌坐了回去,孤独的坐回在软榻上,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

“只是,你要明白,更要记住。”

圣人没有看他,而是道:“只曹家不是韩家,曹燮也不是韩来。”

匡王垂眸,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

这是让自己不要再做曹家的傀儡了吗?

“是。”

匡王应声:“儿子谨记。”

“出去吧。”

圣人道。

匡王撑着起身,看着靠在软榻上的圣人,他抛去了方才的天子之怒,此刻又是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赵元洲。”

将要出殿门的刹那,圣人又道:“要善待皇后。”

匡王心痛的说道:“儿子一定会的。”

他说完,转过身,左内监在旁边守着,见势无言的走了进去。

匡王顺着看过去,圣人捂着胸口,靠着闭上了眼睛,那样的无能为力。

-------------------------------------

张炳文交给圣人的折子披露,川王和无极城的秦凯往来密切,其中有两封信字里行间尽数虎狼之心,虽然日期不短,但也足矣追责。

这一下,靖安城的百姓都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什么意思,川王死了又接露出这般罪行。

是想说他死有余辜吗?

那匡王呢?

这件事情难道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吗?

素来健康的人突然暴毙,难道几封密信就能搪塞视听吗?

傍晚,有御史台之人联名弹劾杜薄,身负鸾台要职,垂涎花柳清倌儿,终日往返于秦楼楚馆间,不能监察自身,有悖谏议之职。

圣人雷厉风行,预备革职。

消息从宫里传来,杜宅上下一片惶恐,杜薄还在鸾台没有回来,韩来还被关在建武宫的偏殿里,独守着的罗衣坐在堂中,一言不发。

小蛮瞧着她憔悴的眼底,心疼她还身怀有孕,却也不敢出言劝阻,罗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执拗性子,遂道:“夫人,眼下……”

罗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心里想着,想完自己也愣了一愣。

从前在闺中之时,最恨的就是这句话。

女子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志向吗?

难道这一生都要围着一个男人转吗?

自己自幼习武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要活出自我来。

可事到临头,怎么也入了俗流了。

罗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小蛮看得出来,平静道:“夫人,您是个率直的人。”

罗衣心中疑惑,也没问出来,抬头瞧见院里走来的罗老爷子,忙站起身走了过去,说道:“阿爷,怎么样了?”

罗老爷子沉呼了口气,看着如此的憔悴的罗衣心都碎了,不由得默默的在心里咒骂着杜薄那个王八蛋,嫁给他十四年,竟一日欢愉都不曾有过。

“老夫已经上疏为他陈情。”罗老爷子说道,“老夫虽然久不带兵,但昔日的功绩在,圣人也不得不给三分薄面,那臭小子不至于被革职,但是眼下的局势,停职是在所难免了。”

罗衣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松。

“那就好。”

她低低的说道。

“那臭小子呢?”罗老爷子四处看了看。

小蛮上前扶住罗衣,又对罗老爷子说:“老太爷,公子在鸾台还没下职呢,奴这就让人去催。”

“不必了。”

罗老爷子摆了摆手,他真是不想管杜薄,但为了罗衣,也不得不拉下老脸来去求一求圣心,从前最忌讳历数功绩,如今也怕不得功高震主了。

正说着,丰年在院里头高呼了一句:“公子回来了!”

罗衣闻言猛地转头,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出去,杜薄从院门处走进来,瞧见快步来的那人,脸上闪过些许内疚和疲惫。

“怎么样?”

罗衣停在他身前,关心道:“圣人那边可有旨意?”

“还没,不过……”

杜薄遥望了一眼罗老爷子,淡笑道:“有阿爷帮我求情,官职可保,只是这一停职,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复职了。”

“没有被革职就好。”罗衣捂着心口。

“无妨。”杜薄道,“本就是借了阿爷的光,我起初够不上高位。”

罗衣心绪复杂,没有说话。

杜薄看着她殚精竭虑的样子,丝丝如缕的难受钻入心缝儿,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去:“你同我来。”

罗衣不解,同他进了书房,迷茫道:“怎么了?”

杜薄短短的吸了口气,从桌上摊好纸张,拿起墨锭来,在烟台上舀了清水,不紧不慢的磨着墨。

“圣人这回的态度很明朗。”

杜薄的手腕缓缓转动:“眼下局势已定,匡王已是不二储君,川王死去便不存在党争,千年和我成了废子,圣人要维护匡王,必定会作壁上观,曹家是容不下我们的,弹劾我,就是失势跌重的第一步棋。”

这些罗衣都明白,但不明白杜薄为何要赘述。

“罗衣。”

杜薄停下手腕,拿起毛笔来舔了舔墨,在纸张上落笔。

罗衣瞥眼,贸然一惊。

合离书。

杜薄这是什么意思?

罗衣下意识的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怪道是习武之人,就算怀了孕力气也大的惊人,不叫他继续往下写。

“你这是做什么?”

杜薄不敢看她,盯着那未干的墨迹,说道:“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就该听你的,也不会挨那么多的打,更不会事出之后被第一个开刀,你所担忧的正是我所该担忧的,但我没有……”

罗衣手指微颤,从杜薄的手臂上缓缓松开。

“当年是我夺人所爱,断了你和段白的姻缘,如今又拖累你,我若只是停职还好,可日后若无回天之力掉了乌纱帽,你便是罪臣之妻,这两者之间天壤之别,若段白至今未娶……”杜薄咬着牙,从缝隙里逼出话音,“便让他照顾你吧,你们青梅竹马,更知彼此心意,肚子里的孩子……就让我再做一次私自之人,欠段白的,来生再一点点的还给他吧。”

罗衣心颤如筛,猛地推开他,将那合离书撕得粉碎。

杜薄执着毛笔,错愕的看着她。

罗衣眼睛通红,蓄泪而出:“杜凉言,你还真是薄情。”

——————————

话外:这几章,我觉得写出了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