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莒生与银瑶在镜像外说话时,镜像里也有人在说话。
良素在识海中与破针说话,这大概是良素第一次在非紧急的时刻,在识海中唤出破针,良素本不作指望,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却不想,破针真个回应了自己。
破针这阵子心情似乎极好,也似极为喜欢此处,每每都是吃饱喝足的模样,也不知是否因了这个缘故,总之破针心情极好地跳了出来道:“这处果真是太好了,良素,你好歹结丹了,往后,你若在识海中唤我,我若没有在沉睡便能应你了。还有,你若要制衣,我可帮你。”
良素大喜道:“如此,你愿做我的针?”
不料破针却是没有答话,沉吟了许久,方道:“不能。”
“为何?”
破针缓缓道:“因……我有主人,不能再做你的针。”
“你有主人?你的主人是?”
“我想不起来了,若是能想起来,我早便去寻他了。”
良素听到此处,却颇为失望,作为休息仙衣之术的修士,良素最想要的便是一支属于自己的针,能在自己丹田中温养,与自己修为同进益,能做自己的本命法宝,能御敌,能制衣,这是所有修炼仙衣之术的修士最重要的东西!
然自己没有!
破针于自己不过是互助关系,他只能助自己制衣,危机时刻或可救自己,然始终不是自己的本命法宝。
良素有些郁郁,破针亦不知如何安慰于她,只得又跳回去睡大觉了。
便在此时,莒生进了镜像之中,良素见莒生进来,却是不好露出不快之色,一时便自己去寻那蚕王出气,却是将那蚕王打得吐出不少丝来。
这蚕王亦有趣,自打那茧中出来,生下许多卵,便将自己的真身露了出来,便是这白胖白胖有水桶一般大小的蚕,每日便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吐血丝作乐,在这天界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莒生见良素一掌一掌拍在那白胖的蚕王身上,心下有些想笑,他倒不知良素心中的因为针的缘故,只道是蚕王惹了良素,却上前去,将那蚕王丝浣了出来,说也奇怪同是浣丝,怎地蚕王到了莒生手中,便吐丝不断,绵绵不休呢?
莒生见良素仰脸一脸疑惑看自己,便将手中的蚕王丝轻轻放在她手上,却是执起她的手,手把手教起良素来。
只莒生自良素身后,执着良素两只手,却是将她拥在怀中,又轻轻与她说话,却是气息只在良素耳旁。
莒生一路说着法门,便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良素,一张娇俏的面上越来越红,直至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般,莒生却是浅浅一笑,这丫头……只自己心中却是一荡。
……
又是这般过了不少时日,莒生便手把手教会了良素自蚕王嘴里浣丝的法子。这一日,良素腕上仙衣坊的袖牌却忽地亮了起来。
良素自来天界,身上穿的便是莒生给的仙衣,仙衣坊的衣衫便收了放在储物袋中,不想今日这袖牌却亮了起来。
仙衣坊召自己回去,却不知何事。
良素便对莒生道:“仙衣坊唤我回去,我需回去一趟。”
莒生听了却是一挑眉问道:“仙衣坊?”
“嗯,是玉巧娘子唤我,却不知是何事。”
莒生却是沉吟了一阵,道:“既是如此,你且先回去罢。”
也是久不回去,虽则仙衣坊有堵心之人,不过亦有故人,云洛并玉巧娘子都是良素惦念之人,自己在这天界不知岁月,如今过了几载几夕都不知晓,良素倒是也想回仙衣坊了。
这一回莒生却是与良素同乘了五爪金龙回了人界,二人自天界一路回到人界,良素只觉恍若隔世,似穿过了人生一世,云里雾里不知便回了人界。
远远望见了中宛城,莒生却命五爪金龙顿住,又对良素道:“你且自行回去可好?”
“你不去看望明兰仙姑?”莒生与明兰仙姑不是故人?
“不去了,改日再去,我不是还盗了她的霓裳九针吗?”莒生却是一笑道。
良素一想,也是,哪有贼人自投罗网的。
便唤了自家的胖竦斯出来,坐了上去,如今竦斯吃得更胖了,只因蚕王自茧中出来,时不时便有幼虫,有些幼虫因故夭折便给竦斯捡去饱了口福,莒生走的时候,亦教给良素驯养蚕王之法,又在那五福灵兽袋中另取了一处布下结界供蚕王及子孙们享用,原来这五福灵兽袋之所以奇妙为天界之宝,便是因这灵兽袋中另有乾坤,且按照五行灵气自行存在。譬若蚕王子孙需生长于灵木之上,便在这五福灵兽袋中“木”行之中享用灵气,安逸得很。
只良素不知,自己甫一离开,莒生的身后便现出一名着玄色战甲的男子,却听莒生低沉了声音问道:“仙衣坊有何事?”
那男子垂手道:“回公子,却是好事。”
“哦?”莒生眼眸一挑,那玄甲男子却是上前附在莒生耳旁说了几句。
莒生却是眉弯渐次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罢了,明兰若早这么想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