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心中一凛,却听小橘子惊叫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是坏人!他打我!”一面说着小小的身子在良素怀中只剧烈的颤动,小鹿一般的眼眸惊恐地看看良素。良素低头轻轻摸摸小橘子的小脸,又将他抱了抱,在他耳旁轻声道:“别怕,良素姐姐在呢,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闭上眼睛,可好?”
小橘子轻轻咳了一咳,看着良素此刻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眸,面上的惊恐终于好了一些,虽然身子还在轻轻颤抖,却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将眼睛闭上了。
良素轻轻放开小橘子,转身望向那说话之人,那一张灰瘦的脸,尖细的声音,老熟人了,厄奴尔族贼心不死的厄长老!
良素抬眸冷冷看着厄长老道:“你要寻我晦气便来仙衣坊叫战,偷偷摸摸抓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去仙衣坊叫战?你当我是傻子?我将这孩子掳来,你不是乖乖送上门了?”那厄长老尖细得声音颇是得意地笑道。
“仙衣坊也不是你等闲进得去的地方,你能掳走小橘子,有人助你罢?”良素挑眉问道。仙衣坊若是这般容易就被人掳走了小橘子,三界之中还混不混了?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良素要问清楚。
“这你就不必管了,我倒看不出,你仇家还不少啊,罢了,以后你跟了我,有我护着你,别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你不说?是兀家助你的?”良素却懒得理会厄长老的出言轻薄,继续问道。
“是又如何?反正你今儿也走不出这个山坳了,便是让你知晓又如何。”厄长老面上忽地一狞,“没错,兀家助了我,当年我被栗战打得好苦,几乎被他废了修为,若不是我拼尽全部,抛出本命法宝替身傀儡替我服毒自杀,怕是便要死在栗战手里,也就是那一战,我的本命法宝被毁,修为几乎损了一大半,侥幸逃了出来,几乎成了一个废人。”说到此处那厄长老面上更是现出恨色,狠狠盯着良素。
“这么说,昔年你们生了吞下川蜀的野心,也是因得了兀家襄助?那秦祝手中的魔血之毒怕也是兀家赏给你们的罢?”
“这你却猜错了,若不是我厄奴尔族傀儡戏秘术被天帝收缴,又怎会被栗家堡打压这上千年?当日我们敢起事便是因我的傀儡戏秘术终于有成。”那厄长老面露得色道,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说的魔血什么毒?我倒是未听说。”
厄长老不知魔血之毒?良素细看他模样,倒不像是欺瞒,如此说来当年厄奴尔族举事便当真是因为傀儡戏秘术,竟与魔血之毒完全无关?抑或此事厄奴尔族族长竟没有与厄长老说?
良素一时没有头绪,只魔血之毒的另一处线索却是断了,只得再寻。
只良素却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傀儡戏秘术却是被天帝收缴了,只是既然这傀儡戏秘术既是被天帝所收,厄奴尔族又怎么忽然得回来了?
良素瞟了一眼那厄长老,故意道:“你且吹吧,被天帝收缴的东西,厄奴尔族有本事拿回来?”
那厄长老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狞,忽地竟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懂什么?世间攘攘皆为利。”
这话听得良素一愣,却是有些猜不透了。
那厄长老见良素似若有所思,却是道:“罢了,你也不用想些旁的,只今儿从了我便是,凭我傀儡戏秘术,你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良素却是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道:“切,你当年有了傀儡戏秘术不是照样败给栗战?以栗大将军的修为,当年没有杀了你,怕是想抓活的罢?不然你能留命到今日?”
“没错,栗战想活捉我交给你发落,倒是用的招数都没有致命,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你了?”厄长老尖细着嗓音道。
“我才不要你谢,你个老不死的,所以你便利用兀连雪那个蠢货将小橘子哄出来?”
厄长老眼看着良素骂自己,不怒反倒阴阴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没错,你这性子还真是到处树敌,没想到兀家大小姐这般讨厌你,恨不得你立刻死,自然肯助我。不过那小兔崽子却没有那么好骗,兀家大小姐哄了几次都哄不出来,兀家小姐也是个急性子的,竟索性打晕了带出来的,只她女孩儿家家,手下得却轻了,半道儿上这小兔崽子醒了,竟敢用个什么东西打我,哼,那就怪不得我了。”
竟是如此,良素看着那厄长老的眸光却是一凛,自己半道上看见的卍字镖,怕就是小橘子醒了反抗的结果,而小橘子断裂的手骨怕就是被这厄老怪活生生打断的,这人之歹毒,竟对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下此狠手!
还有那兀连雪,良素知道小橘子素来是不近兀连雪身的,处处防着她,她哪里能骗得小橘子,原来竟是直接将孩子打晕了带出了仙衣坊,这日防夜防果然是家贼难防。想来那膳食处日日收到的三餐空碗盘也是兀连雪的杰作了,兀连雪倒不傻,等了这几日,等自己发现小橘子不见了,又找了这许久,着急失了算计之时才好着了她的道,也是自己大意了。
良素又回头看看小橘子,小小的孩子此刻紧紧闭了双目,身子依旧在轻轻颤抖,可以想见有多害怕,却是因自己连累了这孩子,良素心中着实生疼,又转头手一指厄长老道:“你这个人渣败类,当初栗战就该直接一斧子砍下你那颗难看的脑袋。”
“哦?可惜他当年为了活捉我却是错过了大好的时机,今日我的傀儡术终于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不,又来找你了,哈哈哈”说着却是狂妄地笑起来,面上亦是露出狰狞之色道:“还有栗家堡,如今也被我厄奴尔族重重包围着。”
“昔年栗战心慈,容了厄奴尔族一些族众,却不想今日被你钻了空子。”
“哼,栗战?我收了你,必要去寻他的晦气。”
“你且吹罢,栗大将军是什么人?凭你?此刻他怕是在栗家堡将你的厄奴尔族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呢。”良素说这话时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栗家堡遇袭,栗战却消失不见,良素今日便是有心套厄长老的话。
“你不信?我告诉你,栗战此刻可不在栗家堡,他此刻自身难保,你就别指望他了。”那厄长老说这话时面上颇是得意。
良素心中一咯噔,忙问道:“你少哄我了,你以为我会信你?栗将军必在栗家堡。”
“他哪里在栗家堡,他在……”忽地那厄长老却不说了,眼珠子一转看了良素一眼,道:“好你个良素,自己落在我手里了还想着你家栗战呢,我偏不告诉你他在哪里,想套我的话?你还少活了几百年。想知道你家栗战的下落,那就乖乖随了我罢,小美人儿。”说着竟欺身上前,手便要摸上良素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