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去个几日便回来,哪里就不回来了?”良素却是摸摸小橘子的小脸道,“小傻瓜,我去几日便回来了,良素姐姐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只良素却终究不知,这一回她却是骗了小橘子……
小橘子一双小鹿一般的眸子此刻在泪水中亮晶晶地望着良素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良素伸出小指儿喝小橘子很认真地拉了钩,小橘子这才止住了哭,答应了留在水庄几日。
水冰儿看着二人的情形却是若有所思,待小橘子平静下来,却是让他去了灵植园,又将良素拉到一旁道:“小橘子魂魄的事你如何打算的?”
“我正要问你呢,你可有好法子?”
“我上回问了阿越,他说不知仲神医可有法子。”水冰儿却是蹙眉道。
是了,自己怎没有想起仲祈?
然水冰儿依旧蹙着眉头却是道:“不过阿越说,此事仲神医也不知能否解,若是不能,怕是便棘手了。”
良素听得水冰儿这般说,亦是心中一“咯噔”,银生越这般说了,只怕这事不好解。忽地,良素见水冰儿蹙眉的样子,却是可爱至极,水冰儿本就生得极美,又与旁的女子不同,却是面上总是纯纯轻柔的模样,这会儿却是有些犯愁的蹙起眉尖,着实惹人怜爱,便是良素是女子也禁不住道:“冰儿,你这模样若是让银生越看见,怕是下一刻便要大红花轿抬你进家门了。”
水冰儿原本在思量小橘子的事,正蹙着眉尖呢,忽地便听见良素这般说,却是一下子脸便通红,便若一朵洁白的莲花生出一丝淡淡红晕般娇柔动人。水冰儿只低头嗔道:“良素,说正事儿呢,你打趣我。”
“我没打趣你,我非常严肃的,冰儿,你几时把银生越收了?”良素是真的很认真,从未如此乐见一对儿快些成亲的,水冰儿几时能将银生越这只三界妖孽收了才好,长的那般好看,还那般风流,也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
水冰儿几时听过这个,却是脸更红得厉害了,却是道:“良素,你几时变得这般滑舌了,别乱说。”
“我一直都这样啊,你就悄悄告诉我罢,这几日,银生越可来找了你?”良素凑近了在水冰儿耳旁轻声道。
“嗯,这几日晚上来了的。”水冰儿却是老老实实点头道。
“诉说相思意?”良素捉狭笑道。
“良素……他来是告诉我你与他要去魔界宝会之事的。”
“哟,区区一个魔界宝会的事儿,要说几日?且还都是晚上来的?”良素更是笑得坏。
水冰儿此时的面上已然被火烧一样,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昨儿晚上,阿越又来寻自己,却是道这几日便要去魔界宝会了,却是特特来与自己说为何专门带了良素去。自己从未介意过这些事,阿越身旁总少不了女子,她从来都知晓,也从不在意,阿越待自己的情意自己知道着呢,全没有必要与那世俗女子一般介意这些有的没的。
她只对阿越道:“那魔界宝会非同寻常,你要自己小心。”
阿越一笑,依旧是那般轻柔,一头银发在昨儿晚上的月色下格外清亮,面上亦是格外温柔对自己道:“冰儿放心,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有他这话便够了。
几百年来,水冰儿早惯了在这水庄静静待着银生越归来,每回,他必都会回来。
……
这一日安排妥当了一切,银生越便来唤良素出发,然,到了良素住处却是千呼万唤方见了良素出来。银生越一见良素的模样,嘴角便扬了起来,唔,这样子,很好,很好看。
良素果然着了那身“薄纱”一般的衣裙出来,尤其这衣衫却是该收的地方收,该开的地方开,偏良素穿得极为合身,将一身曼妙身姿勾勒得恰到好处,那薄纱将掩未掩,若隐若现却是好生撩人,尤其随了良素一举手一抬足,更是极具诱人风情。
银生越却是一伸手微微屈身对良素道:“九月姑娘,请。”
良素此刻穿着这身衣服,步子不敢都不敢迈大了,怎么这腿一则的叉开得这般高?步子但凡大一点,岂不是什么都让人瞧了去?此刻见银生越伸手扶自己,心道,算你有点良心,有点眼色,若不是你让我穿这么一身,打死姑奶奶这辈子也绝不会穿。
良素伸手搭了银生越的指尖,却是轻轻一借力,便旋旋飞身上了银生越的座驾:碧眼黑猊兽车座。银生越却是立在车座前,轻轻拍了拍碧眼黑猊兽,车座便腾空而起。
水庄的其他人大约见这情形见惯了,倒不以为意。
只阿诺几个孩子带了小橘子却是在银生越的车座下朝他挥着小小的手儿。
便是这般,良素又随了银生越离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水庄,良素莫名地竟生出一丝不舍来,趴在碧眼黑猊兽的车架旁朝那渐渐远去的水庄望着,修仙这许多年,面对尔虞我诈多了,能短暂地在这水庄中,在这与世无争的世界中与孩童们嬉闹,放下心中多少挂念,却是此生难得的时光。
良素不知此地距离玉门城有多远,因她压根不知道水庄在哪儿,她也懒得管,一切有银生越呢。此刻的良素正在睡觉,不管真睡还是假寐,反正闭着眼睛不搭理银生越。
因良素此时身上裹着一件硕大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适才良素没有闭上眼时,甫一穿上这巨大的斗篷,银生越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上就现出了嫌弃至极的神情。
“这是什么东西?”银生越一脸嫌弃地问道。
“斗篷啊,你没见过吗?”
“哪儿来的?”
“我自己做的啊。”
说到此处,良素却是很痛心,身为仙衣坊的娘子,自己做的这件斗篷和仙衣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连缝制斗篷的针都是找阿诺的娘亲借的,堂堂仙衣坊娘子,身边连根针都没有!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说好的她结婴了就做她的针的破针,这段时间却是理都没有理她一下,便是识海中都悄无声息,良素运起霓裳九针的功法,亦是没有撼动破针分毫。
银生越倒没有想过这许多,只道她原本就是仙衣坊娘子,会制衣衫也是稀松平常。然,银生越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这件斗篷的嫌弃之情,只说了一个字:“丑。”
“哪里丑?”良素不服地道。
“哪里都丑,还是里面的衣衫好看,用这斗篷挡了哪里都丑。”
“我偏要挡着,哼。”良素更是用手拉了拉斗篷,穿那样一身衣衫实在太不自在了,且还是与一名男子单独在这车架中,且这名男子还是风流艳史冠绝三界的银生越,良素此刻非常喜爱自己做的这件斗篷,不说旁的,就看银生越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她就已经心情很好了。
银生越却没再多说,只问良素道:“喝不喝酒?”
“不喝,你有没有茶?”
“没有,我只和女人喝酒。”银生越捏着手中青玉酒杯道,却是啜了一口杯中美酒,嘴角轻轻扬起看着良素。
“那你继续喝罢,不要把我当女人好了。”喝死你算了。良素一拉自己的斗篷,继续假寐,理都懒得理银生越。
银生越却是嘴角弯得更厉害了,好看的眼眸笑成一条线,又轻轻啜了一口酒。
就这般也不知飞了多久,却是到了玉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