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见到云洛的神情,忽地又觉出一丝惭愧,自己这般轻易便得了“霓裳九针”,虽则也是勤加练习,然比之云洛的决心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却听明兰仙姑亦朗声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还有什么问题?”说罢却是冷傲的目光扫向殿中弟子,诸位弟子哪里还有什么问题,俱都垂手不言。明兰仙姑一挥手,便散了,诸人躬身鱼贯而出。
待出得大殿,便七嘴八舌议论起这云洛的事情并这霓裳九针。
却听一位带领弟子的娘子道:“竟想修炼霓裳九针,她是这一批能升阶弟子中入门最晚的一批,便是再如何有天分,也不敢妄想霓裳九针啊,仙衣坊立坊300年来,据说唯有明兰仙姑修炼有成能破霓裳六针,才能修习霓裳九针,她竟也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又听一位弟子问道:“这300年来当真没有弟子能修炼霓裳九针吗?”
另一位娘子却是温声道:“实在没有,那是仙衣坊最高的功夫法门。”
诸位弟子听了都纷纷朝云洛望去,云洛却是依旧云淡风轻在前走着,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良素听得诸人这般议论,心中对莒生的身份却更是起疑,不过此时她转念便立时想到,霓裳九针这般好的的东西定要寻个什么妥当的地方藏好了。
再待个几日,诸人准备妥当便起身去那取针试炼的地方,据说是去那海左寿家。这海左寿家却是四海九州有名的擅制重器的世家,说道制器,洛南云家是数得上号的,传说云家水刀功法天下无人能敌,凭借这一功法制作出来的法器小巧精致闻名于四海九州。且云家这些年除了制器,在制衣、甚至制作一些法宝上亦有门下杰出后辈涌出,譬如云洛便是擅于制衣。只云家也不知是因什么缘故,自祖上有人登入天界后,近500年来竟再没有人能登天界,是以在四海九州之中却是有些式微。
这海左寿家却是这数百年来声名鹊起的,以制重器闻名于四海九州,素来制作重型法器,诸如战锤战斧等等。却不想竟能做这天下最细巧的绣花针,诸人都觉得有些奇异。
与上回一样,亦是几名嬷嬷带了女弟子乘坐飞舟,男掌事带了男弟子亦乘坐飞舟,却是分做两组行进至那海左一地,到了寿家,却见一女子早早立在偌大的院门外迎接。
那女子梳着宽大的妇人髻,发簪镶金缀宝好生华丽,身上亦是着仙衣坊的缂丝精锻长袍,一身贵气然面上却是温婉大方笑容满面。
见到仙衣坊名号的飞舟,那妇人忙忙迎上前却是安排有度,利落地吩咐几名大丫鬟带了女弟子门去往安置之处,又吩咐了管家带了男弟子亦去了外院安置。自己却是亲身陪着同来的管事嬷嬷,而男掌事早有人带去见寿家家主寿无疆。
这位气度不凡却温婉大方的妇人便是寿无疆的正房夫人元氏。
是夜,元氏自然安排下宴席招呼诸人,一时宾主尽欢,却不多说。
次日,元氏又命伺候的丫鬟们送来各色钗环,却是每一件都精美绝伦。这却尚是头一遭,仙衣坊的这些女弟子们不少出身修仙世家,在家中各个也是穿金戴银钗环珠翠环绕的主,只到了仙衣坊却是被要求着同一样的衣衫,发髻上亦不多装饰,如今见了这些,有哪个不爱的,一时都围了上来各自挑选。
兀连雪亦上前欣喜地挑了一只珠玉金钗,只这20来个女弟子中,独有两人没有动。
一个是良素,良素实在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兴趣,若是送些丹药法器,良素怕是第一个便上去了,这些东西,实在勾不起她的兴趣。
另一个是云洛。云家原就擅于制作精美之物,云家的女孩儿哪个缺过首饰,在云洛看来这不过是元氏笼络女孩子的小把戏,她早便看不上了。
云洛却是望着良素一笑,良素只朝她眨眨眼睛,彼此心照不宣。
却在此时,元氏却来了,见了女弟子们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地挑选钗环,面上亦是现出温婉的笑,待得叽叽喳喳之声稍减,元氏却道:“各位仙家辛苦,今日既是来了我海左,我自然是要尽些地主之谊,今日外面也备齐全了,我便带诸位仙家出去逛逛解解乏可好?”
众女弟子听了都有些兴奋,独云洛却是问道:“我等来此却不是来玩的,不知这针……”
良素亦是觉得有些诧异,这元氏的做派怎地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