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看了节婆婆一眼,却最终没有告诉节婆婆,只道:“婆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一日采摘完了,已然过了一整夜,到得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果子终于摘得了。那百户长又命几人将果子装在储物袋中,由他领着送去山寨上面。
只这一日,良素与节婆婆却没有轮到送果子,只得先行回去。
如此,又摘了几日果子,这一日,终于轮到良素并节婆婆送果子。
良素与节婆婆将果子装进百户长规定的储物袋中,几人手中又各自拿了一框,便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往山寨顶端而去。
这一路良素便细细看着,果然,寨子中的吊脚楼与她幼时记忆中的有了许多不同,越往上便能见着吊脚楼越来越高,越来越精致,甚至越来越豪华。
终于到得山峦顶上,那一排楼宇恐怕已然不能叫做吊脚楼了,已然如宫殿一般。
但见高高的楼宇吊脚的部分竟全是金丝楠木所铸,楼中层层逶迤,竟有5层之高,每一层楼门都是朱漆大门,金色门楣,且镶满上等的宝石,在这苗寨中耀目得紧。
这些楼宇大多窗棂雕花,精致至极,掩映瑶山在层层翠绿之间,别致却奢华。
良素的眼眸冷冷一收,昔年娘亲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般排场。
几人走到一处硕大的朱漆大门前,却是被人拦了下来,拦下之人一身侍卫装扮,吆喝道:“干什么的?”
那百户长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大人,我们是来送辅灵果的,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那侍卫却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道:“送果子的?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往常来的可不是你。”
那新任的百户长忙又忝着笑脸道:“大人,以前那位练功出了岔子,这才换了我,往后便是我来送果子了,前几日也是我,只是碰巧不是大人当值,故而可能没见过小的。”
良素听得此处,便知晓原先被她打了的百户长与上面说的却是自己练功出了岔子,良素微微一笑。面前这名百户长初来乍到,只怕是人面儿还没有全部摸熟悉。
果然,便见那百户长自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储物袋不露痕迹地塞到了那侍卫手中,又低声对那侍卫说了句什么。
那侍卫面上方松了一松,才道:“算你小子识相,进去吧。”
瑶山上下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良素轻轻咬了咬唇,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百户长见那侍卫松了口,忙回身招呼良素几人,又朝那侍卫点头哈腰了一阵,方带着几人进去了。
进去之后,便有小厮领着往一处而去。
良素四下里打量,这处也不知是哪一个长老的宅子,穿过金丝楠木的长长吊脚,上了镶着金边的楼梯,又转过长长的走廊,良素知晓,这不过是这宅子的外宅,若想进得里面,却还要另外想些办法,只良素却一时半会想不出好的法子。
正在良素琢磨法子的时候,忽地面前竟有什么东西呼啦啦一下子飞了过来,良素正走神,猝不及防间手中抱着的一筐果子却尽数打翻了。
那呼啦啦扑过来的东西又煽动了两下翅膀,却是一爪子将地上的果子抓了个稀烂。
此刻,良素方看清楚,这呼啦啦飞过来的竟是一只鹞鹰,只是这却不是寻常的鹞鹰,这只鹞鹰体型极大,竟有半个良素般高大,那爪子比良素的手掌都大。
这是一只魔兽。
那鹞鹰抓烂了良素的果子,犹不满意,却是忽地张开了翅膀,那翅膀几乎能将几人团团抱住,那翅膀却是一下子将节婆婆的果子也扇在了地上,又一爪子抓了个稀烂。
便在此刻,那百户长却立时过来了,操起木棍便要狠狠杵在节婆婆身上,嘴里兀自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几个果子都拿不好,是想找死吗?”
只他的木棍却被人接在了手里。
良素稳稳握着那打向节婆婆的木棍,道:“你没看见是那鹞鹰将果子扇掉的吗?”
那百户长用力一抽木棍,竟没有抽动,他立时恼了,狠狠道:“你的果子打翻了我还没揍你呢,你还敢造次!”说罢竟抬脚朝良素踢去。
良素不动声色,悄悄一旋身子,堪堪避过那一脚,只手上却轻轻一带,百户长的木棍将将好敲在了那鹞鹰身上。
鹞鹰立时长啸了一声,硕大的翅膀张开便朝百户长扇来。
那百户长哪里是那鹞鹰的对手,立时被扇得滚翻在地,一条手臂上却是鲜血淋漓的伤口。
良素却是接过了那木棍,轻轻巧巧一旋身,便恰好抵住了鹞鹰的脖颈处最软的地方,那鹞鹰竟一下子不敢动了。
良素却是大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畜牲把我们大人打了!”
“你说谁畜牲?”却是一道恶狠狠的声音质问良素道。
良素一转头,看见一人,一身棕色金丝衣衫,富贵得很,只是身形略胖,面上还生了几点麻子。那人上前唿哨一声,便见那鹞鹰扑啦啦便飞到了他身后。
良素忽地心中想笑,哟,熟人啊,这人可不就是幼年时候经常被她娘亲骂的那位堂兄吗?原本人长大了相貌变了却是不易认出来。
但这位堂表兄委实太好辨认了,小时候便是一个胖子,面上生着几点麻子,还有那鹞鹰,却是他自幼豢养的。原来这位堂表兄自幼便喜欢豢养这种名唤巨灵鹞鹰的魔兽,养了好几只都死了,这只却是养的时日最久的。
如此多太过明显的特征,良素想不记得都很难。
这位堂兄便是瑶山族大长老良贤的宝贝儿子良奉。
原来瑶山圣母良媛原本并不是瑶山族人,却自幼被瑶山老族长收养,后与老族长的亲生儿子良仁,也即是良素的爹爹互生了情愫,二人情投意合,老族长也甚是欣慰,便让良仁迎娶了瑶山圣母。
瑶山圣母良媛天生的木系单灵根,且极有养盅天赋,老族长便将毕生所学悉数倾囊相授,良媛便得成大道,成为天界瑶山圣母。
只良媛却心中惦念夫君良仁,总是流连瑶山族,更助得良仁亦得升天界。
只良仁入得天界没有多久,却在一次追随天帝的战争中意外陨落了,而那时瑶山圣母才发觉自己竟怀有身孕。
瑶山圣母悲痛至极的情形下诞下良素,对良素自然极为疼爱。
只是,族中这几位叔叔对瑶山圣母一届女子,且并非老族长亲生女儿,却执掌瑶山早便不满,以前因有良仁一力支持,几名叔叔不敢多说,但良仁陨落后,族中几位叔叔便总是刁难瑶山圣母。
故而,圣母忽然失踪,他们哪里会待见良素。
如果良素没有记错的话,她小时候可没少被这位堂兄欺负,尤其是娘亲不在身边了之后。
良素用木棍指了指那巨灵鹞鹰道:“那不是畜牲么?”
“敢说我的鹞鹞是畜牲,你是不是活腻味了,来人,给我打!”良奉一脸蛮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