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德听得良素又问他此事,面上却是现出煞白的模样,一个劲儿摇头,道:“我委实不知……”
“当真不知?”良素却不肯信他。
“我敢立誓,当真不知。”良德却是信誓旦旦道。
“鬼才信你立誓呢。”良素却是白了他一眼。
一个会将自己亲生侄女儿卖入炉鼎局的人,立誓和放屁有什么不同?
良德原本正要起誓,听见良素这般说,却是悻悻放下了手,忽地却转向良白道:“良白,你是知道为父的,你替为父做个证。”
“我为什么替你作证?你自己做下那些龌龊事,做什么拉着我?”良白却是撇了良德一眼,面上嫌恶地道。
“良白,你……你竟对爹爹如此无情?!”良德面上却是现出灰败神色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良白。若说今日对他打击最大的事,莫过于数次良白显现出来的无情,他一生只为这个女儿谋划,却不想生死关头,她竟这般冷情至极。
他哪里知晓,良白此刻心中唯有莒生一人,莒生幻化作小明时,她就芳心暗许,如今见了本尊莒生,又得知他乃天界锦帝、仙衣坊坊主,如何不更加倾心?此刻良白恨不能说出自己不是良德女儿这样的话来,若是能得了莒生青眼,她这辈子什么没有?!还要这个爹做什么?
良素并莒生二人却是懒得听良德良白父女二人胡说,良素一心只想知晓那个寻良贤买盅毒的人是谁,这里面牵涉了太多,尤其是自己母亲瑶山圣母。
良素又问道:“良德,你当真不说?”
“良素侄女儿,我不是不说,我是真不知晓,且,恐怕不止我不知晓,良贤也不一定知晓,因那人从未现过身。”
良素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良贤也不知晓,此人从未现过身?!
却听良德道:“实则,乃是通过一个影像球与良贤说话的,那影像球中漆黑一片,哪里看得真切人。”良德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我偷偷瞧见过良贤与此人说话。”
原来良德亦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如何甘愿只听良贤摆布,自然是悄悄寻了几回,潜入良贤府邸,偷偷见到了良贤与那人会面,原本以为定会见到真容,却不想,竟只看见良贤与一只通体漆黑的影像球说话。
此人的戒心委实太重。
“那……给你们的好处,却又是怎么送来的?”却是莒生淡淡问道。
给的好处总不能通过影像球送来罢?
“一处传送阵法,玉简在良贤手中。”良德又道。
原来竟是如此,也即是说此人从未现身过,只通过影像球与传送阵法与良贤做买卖。
“良贤却又是如何中的魔血之毒?”却是良素急急问道。
若仅仅是影像球并传送阵法,又如何下毒?
良德却是摇摇头道:“良贤太过贪心,那人有一回送来的丹药中,有一只瓶子写着,此药能提升10倍修为。我是不信的,但良贤却信了,偷偷吞下了。却不想竟身中那奇毒,修为倒是提高了,然,这毒却是解不了了。”
此人果然厉害,就这般利用了良贤的贪心,轻易便用魔血之毒控制了他。
魔血之毒本就能摄人心智,令人听命与自己,如此说来,良贤便已然成为了此人的傀儡。
良素与莒生对望了一眼,良素心中却是生出一股寒意来,此人……究竟是何人?手段竟如此毒辣!
“良德,你身为瑶山长老,却做下如此恶事,如何还能身居长老之职?”却是盅祖神识冷冷看着良德沉身道。
良德一惊,竟没有说话,只看着盅祖神识,面上却一一点一点变了神色,从惊慌到惧怕,最后全身竟抖得如筛糠一般。
因,按照瑶山规矩,褫夺长老之位,是要交出修为的。
良德如何不怕?他眼看即将登入大乘修为,这些年辛辛苦苦,便在这一日要化为泡影了?
良德如何甘心,高声叫道:“盅祖饶了我罢,盅祖……”只话还未说完,良德眼中却忽地一沉,身后一道黑影却朝盅祖神识蹿去,而良德亦趁着这个机会,迅即遁走。
只是,盅祖神识是怎样的修为?甚至不需他老人家出手,一旁的龙盅上来便一口咬住了那黑影,那黑影只一个须臾,便化作了齑粉。
原来竟是良德的母盅。
而遁走的良德又如何走得掉?便见莒生手中轻轻一扬,一道金光蓦然掠过,九霄金文针闪过之处,便听见良德一声惨叫,经脉已然被挑断了。
便听得盅祖神识面带怒意沉声道:“良德,你竟还不知悔改,有今日委实是你自作孽。”
那良德经脉已然被挑断,一身修为已废,此刻只疼得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说话的气力,却只朝他以为的至亲之人——良白身侧翻滚而去。
良白轻轻动了一动,却是挪开了身形。
良白嫌恶地看了良德一眼,连搭理的意思都没有,却是朝盅祖神识一礼道:“盅祖爷爷,晚辈有一事相求。”
盅祖这一路看下来,虽则良德罪无可赦,然,良白身为人女,竟无情至极,盅祖早已不喜她,只是见她行礼,到底是瑶山子弟,也只得淡淡道:“你说罢。”
良白却是上前,竟露出一副哀泣的模样,道:“盅祖爷爷,爹爹做下的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晓,爹爹更是为了与大伯勾结,竟强行将我嫁与良为,实则我心中一点都不喜欢他。”说罢竟嘤嘤哭了起来。
良素听了这话,眼睛睁得老大,良白姐姐,良德虽不堪,待你却是极好的,当日不是你要整治“小明”才自己要嫁与良为的吗?
有些人的瞎话果然说来就来。
盅祖哪里知晓当日情形,听得她这般说,便信以为真,面上亦缓和了许多,却是和蔼道:“既然如此,你想如何?”
“如今良为死了,我也不想再担着这名声,只求盅祖替我做主。”良白说着更是哭得可怜。
“这倒好办,既然这婚事原本就不是你愿意的,老头儿我今日说了,从此后瑶山谁也不能将你当做良为的未亡人就是了。”盅祖却是抚了抚雪白的长须,点点头道。
良白听得这话,立时便止住了哀泣,竟露出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忽地一双眼眸便扫向了莒生,却见她袅袅娜娜朝莒生而来,无比娇媚地一笑,道:“坊主大人,如今我与良为再没有半分瓜葛。”说着又扫了一眼良素,忽地又笑了,道:“坊主大人,便是你已然有了良素又如何,我与她本就是姐妹,若能共侍一夫岂不是若那娥皇女英?成就了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