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祖神识忽地却看向了良素,面上一笑,红红的鼻尖抽动了两回,道:“良素丫头,你母亲暂时不在,这族长之位就由你代劳了罢。”
良素一愣,立时也笑了,却道:“盅祖爷爷,我可不行,我如今是仙衣坊的娘子,再说我也不懂盅呀。”
良素可不想做什么族长,解瑶山之困是一回事,被困在瑶山天天操心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还想出去玩儿呢,三界之中多少奇险之地,她还没玩儿够呢。
“这却如何是好,瑶山总归不能群龙无首罢。”盅祖神识却是犯愁了。
便在此刻,忽地却听见有人道:“你还不站出来?”
诸人俱是一惊。
说这话的是光明左使银生越。
银生越一张绝美的面上却是含着笑,此刻看着一人。
那人,是良礼之子,良谦。
良谦却似有些迟疑,银生越却又道:“你筹谋了如此久,此刻却是最好的时机。”
良谦听得这话,一双眼眸中忽地闪出光芒来,却是看向银生越,见银生越朝他点点头,面上便生出坚毅的神情来,终于排众而出,朝盅祖神识道:“盅祖爷爷,良谦愿试一试。”
盅祖神识显也极为意外,却是眯缝了双眸看向良谦。
良谦却大大方方不卑不亢道:“盅祖爷爷,瑶山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回复人人养盅,家家修炼的局面,如此方能壮大我瑶山。”
“说得好,那你有什么法子?”盅祖神识立时来了兴趣。
“我……我护了一些人,都是昔年瑶山各家中的子弟,亦是修习盅术很有资质的弟子。”良谦稳稳道。
“竟是如此?”这一回盅祖神识也觉着有些吃惊了,却是对良谦道:“你且细说说。”
原来,自良贤将瑶山上下变成如此情形时,又不许瑶山族人养盅,良谦却是愤愤不平。他素日结交下瑶山一些弟子,这些弟子个个都有不错的资质,他便悄悄将这些人护了起来,如今这些子弟中,倒有不少人已然有所成就了。
盅祖神识听得良谦这般说完,立时道:“好孩子,好孩子啊,幸得你为瑶山留存下这些种子。”说罢竟老泪盈眶,激动得像个孩子一般,只不知该如何是好。
瑶山族人的修为全与盅术相关,不能炼盅,修为便再不能提高,甚至一日比一日差下去。良贤不许瑶山族人炼盅,瑶山族许多人如今竟退化到没有修为了。
而良谦护下的这些子弟,才是瑶山族最后的希望。
盅祖神识拉着良谦的手道:“如此,这瑶山我便交给你了,好孩子,你可要将瑶山再重新壮大起来。”
良谦目光坚毅地点点头,他原本就存了此心。
又听得良礼上前道:“谦儿,怪道你时常寻爹爹要些丹药和养盅的东西,爹爹还一直纳闷,怎么你用得竟如此快,原来竟是为那些子弟们要的?”
良谦却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是,爹爹,此事没敢告诉爹爹,还请爹爹勿要责怪孩儿。”
“怎么会责怪你呢,你为我瑶山可是立了一大功啊!”良礼亦欣慰地朝良谦点点头。
“良谦听令,自今日起,你便是瑶山大长老,在族长归来前代行族长之职!”却是盅祖神识朗声道。
良谦忙忙执礼跪下。
良素却上前,对盅祖神识道:“还有一件东西是要给良谦的。”说罢却是取出一枚玉简,那玉简通体涌动着血红色的暗光,却是那盅海玉简。
良素将盅海玉简递与良谦道:“良谦,我代我母亲,将盅海玉简交给你,瑶山你就多费心了。”
然,良谦看了看那盅海玉简,却并不肯接,忽地朝良素并盅祖道:“这玉简事关重大,我不能要。”
良素并盅祖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盅海玉简,乃是瑶山至为重要的天材地宝,是能护下整个瑶山的法宝,在瑶山,唯有获得盅海玉简之人,才能真正执掌瑶山。
然,良谦却推拒了?!
却见良谦郎朗道:“这玉简本就是族长的,当由良素交还族长婶母。而我要做的不是执掌瑶山,我要做的是在族长婶母归来之前,将瑶山重新振兴,此事要的不是这枚玉简,要的是人心,我自问我有这份人心。”
此刻的良谦立在此地,霁月清风,面目疏朗,一双坚定的眸子,侃侃而谈。
良素不禁也为他击节叫好,瑶山就该要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盅祖神识听完良谦这一番话,亦是由衷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是我瑶山的好孩子,既然如此,那你放开手干罢!”
“良谦,有你这句话,我亦替母亲谢谢你,玉简,我带走了,他日寻到母亲,再交与她。不过,这几日,我可要赖在瑶山,帮你打下手,你可别赶我走。”却是良素笑嘻嘻道。
良谦一听这话,亦是笑了,他如何不知,良素是要留下来帮他。良素乃瑶山圣母之女,身份特殊,对瑶山族众极为有影响力,得她相助,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良谦立时朝良素一拱手道:“得你相助,良谦三生有幸。”
“你不走?”却是莒生看向良素问道。
只下一刻,莒生却不再多问,只转头看向良谦道:“唔,我亦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良素不走,他如何能走?且,良谦这样的少年,委实值得相帮。
良谦立时有些意外,却是惊喜至极,莒生乃天界锦帝大人,仙衣坊坊主,是何等样的身份?何等样的修为?能得他相助,岂是一般的助力?
却忽地又听见有人道:“你们都不走?那我也留下来罢。”
诸人又一愣,却是光明左使银生越大人。
此刻银生越一张绝美的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却是看向了良素并莒生。
良谦这回的惊喜却是大了去了。
除开良谦,还有一人更加惊喜,却是良俏。
自银生越露出真容,良俏的心思就再没有离开过银生越,“水先生”本就令她梦牵魂萦,却不想,水先生竟是魔界光明左使,且,他还……生得如此俊美,与他相比,便是日月也顿时失了光华,良俏自那一刻,便深知自己的心沦陷到了极致,此生再出不来了。
如今听得银生越说也不走,她如何不惊喜?
“甚好甚好!得几位相助,我瑶山有望了,有望了啊!”盅祖神识更加老泪纵横,连连用衣袖擦着眼眶,原本就红彤彤的鼻头此刻更红了。
良素忙上前安慰起老人家来。
却听得有人蓦然厉声道:“真是好啊,你们个个都如此好,却没有人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