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无裂依旧不明就里,只看着良素。
良素一拍寿无裂道:“你中了毒,欢情薄。”
寿无裂一听,面上便立时通红,悄悄运了一回灵力,却没有发觉异样,但他记得适才自己浑身灼热焦渴,如今一点感觉都无,心下知晓必是良素用什么法子解了毒,然,那欢情薄是春药……
“你……替我解的毒?”寿无裂面上露出有些惊慌的神色。
良素又狠狠一拍他道:“你想什么呢,没错,我替你解的毒,你忘了?我乃纯阴之血,这欢情薄,很巧,是魔兽的毒制成的。”
寿无裂顿时明白过来,良素是纯阴之血,他是知晓的,纯阴之血对魔兽的毒有压制作用,心下立时了然。
良素上前替寿无裂解开了蚕王丝,又笑道:“我是没有法子才绑的你,你可不要去云洛姐姐那儿告我的状。”
寿无裂面上更是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自然知道良素是开他和云洛的玩笑。
如今,他已然知晓良素是他的表妹,对她也是存了一分兄长一般的顾念之情,便对良素道:“我中毒时,没有对你怎样罢?”
“当然没有。”良素拍拍手笑道。“不过下毒之人恐怕不知你我的关系,也不知我乃纯阴之血,这个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手吴磊听了这话,眼眸一缩,面上现出冰冷的神情来,道:“谁人下的毒?欢情薄?兀连雪?”
“聪明!这药乃是兀家独门秘制,除了她还有谁?”
这药,良素若不是中过一回,怕是也识不出,欢情薄几乎可混做任何丹药,极为隐蔽。这也是兀连雪敢拿出来用的缘故,只不过,桂花嬷嬷师从神医仲祈,恰恰便认出来了,也是兀连雪没有想到的。当然,兀连雪大约更没有想到,良素也识得,且良素还能解。
此事,恐怕明兰仙姑也没有想到。
“走,去找她。”寿无裂起身就要飞身出去。
却被良素一把拉住,道:“找她?她怎么会认?如今药没了,证据也没了,兀连雪那样的人,怎会甘愿认账?”
“谁说药没了?”却见寿无裂不知从何处竟摸出半颗丹药来。
良素立时拿了过来,嗅了嗅,却委实认不出这是什么丹药,嗅起来,倒像是提升修为的丹药。
良素哪里有桂花嬷嬷的本事,她不过是从寿无裂中毒的模样与昔年栗战一模一样推算出来的欢情薄,让她辨识这丹药,她却是半分识不出。且这欢情薄本就做成了寿无裂昔日服用的丹药模样,连气味都是一样的。
寿无裂便是因此中了招。
却听寿无裂又道:“下毒的人恐怕不知道,我服用这丹药有个习惯,便是先服用半颗,次日再服用半颗。”
“咦?你怎么有这么个怪癖?”连良素都觉着奇怪。哪有人服用丹药半颗半颗用的?
寿无裂却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因,以前修为不够,第一回服用这丹药,一次服下一整颗,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后来便谨慎了。虽则如今修为够了,但却习惯了。”
原来竟是如此。
良素凝眸看着那枚丹药,忽地露出笑来。
甚好,兀连雪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寿无裂竟然留下了这半枚药,这一回终于有证据找她的晦气了。
昔年她偷偷对她下过多少次黑手?便连以小橘子为诱饵伙同那厄奴尔族长老差点要了她命的那一回,她也因没有证据,一直没有找她的晦气,这一回,兀连雪,你等着!
良素一拍寿无裂道:“走,找场子去。”
良素说着便飞身要跃出去。
这一回却是寿无裂拉住了她。
“等等,这……是春药,里面涉及你的声名。”寿无裂迟疑地道。
适才他太过火大,却是忘了这一层,这药不是一般的药,却是催情的毒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就罢了,但良素是女儿身,这里面却涉及了良素的声名,他此时想起来而来,怎能不顾?
“声名?声名值钱还是命值钱?留着兀连雪,不知下一回怎么死在她手里呢。”良素咬咬牙道。
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寿无裂听得她这般说,亦是想明白了,点点头,便随了良素一道飞身出了这铁塔。
此时依旧夜半时分,仙衣坊中静悄悄的,头顶的月忽明忽暗,风已然有些凉了,风吹过之处,万千树影婆娑,如手伸向漆黑的夜空一般。
树影之上,有两个人影,速度极快,起落之间便到了娘子们居住的院子跟前。
良素立在兀连雪的院子前,大喇喇上前拍门,叫道:“兀连雪,出来,你给我出来!”
今儿这事,她是准备闹到全仙衣坊都知晓的。
果然,里面便有了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兀连雪立在门口,见到良素时,却是一脸惊讶。
兀连雪是真的惊讶。
她原本给寿无裂下了欢情薄,满心里打扮成了云洛的模样,便要去迷惑寿无裂,为的就是让寿无裂从此再无脸面见云洛,拆散二人,最好云洛负气出走,她哥哥兀连风才好趁机而入。
却不想,还没有见到寿无裂呢,忽地竟被人打昏了,她连出手的人都没有见到,待她醒来之时,人却已经在自己院子里了,将将醒来,又忽地听见有人拍门,开了门来看时,便见良素立在跟前。
“良素?”兀连雪蹙了眉尖问道。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来找你了吧?”良素斜睨了兀连雪道。
“你找我做什么?”兀连雪一头雾水,只看着良素。
不过下一刻,兀连雪的面上却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因她在良素身后见到了她下毒的主儿:寿无裂。
寿无裂此刻怒目圆睁着看着她,那神情恨不能生吞活撕了她。
“我找你做什么,你不知道?”良素又挑了眼看了兀连雪一眼,“我来找你借药,你们兀家有一味不错的药,名叫欢情薄,不知你有没有呢?”
兀连雪听到“欢情薄”三个字,便知晓事情定是败露了,实则自她被人打晕了,最后醒来却在自己院子中时,便料到事情恐怕不妙。
但,她怎敢认账?
兀连雪嗤笑道:“欢情薄?你倒识货,不过,那可是催情的药,你一名女子要来做什么?”
“哦,原来那竟是催情的药啊,我素来只听闻过兀家有这么一味好丹药,却还不知竟是做这个用途的呢”良素立时揪住了不放道。
良素说着又转头对身旁的娘子们道:“你们可知道欢情薄是催情的药?”
良素适才那般大力拍门,又大声与兀连雪吵嘴,附近的娘子们早便被吸引了来,此刻正围着二人看热闹呢。
诸人听了良素这般问,纷纷道:“兀家有这么味药我倒是听说过,却原来是这么个用处的。”
一人又道:“这用处忒也缺德了。”
又一人道:“兀连雪,莫非你也有这药?”
一时诸人都有些戒备地望向兀连雪。
仙衣坊都是女子,这种药,若是兀连雪也有,哪个不得防着她一点?
兀连雪当然知道自己上了良素的套,立时恼羞成怒道:“我当然没有!”
“当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