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了这话,却是皮笑肉不笑道:“我能做什么,自然是伺候我家夫君服药啊,这夜半三更,良素妹妹想是走迷路了,却走到我夫君房间里来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传出去可不好听,我这就着人送良素妹妹回房。”
下逐客令了,早早逐人好下手?这戏怕是演不下去了。
良素却依旧笑着,不接周氏的话,只道:“伺候服药,这瓶子却怪好玩儿的,我家中也有许多装药的瓶子,这黑色的一种多半装着毒药。”良素这话却没有看着周氏说,倒像是自言自语。
周氏听她这般说,心中自然知晓再满不下去了,掌中立时现出两把匕首朝良素便刺来。良素早有防备却是急急一个转身闪开,周氏见扑空,揉身便又黏上良素,果然是修习过栗家功法的,身体却是异常柔韧,动作极快,良素这一回便被逼到墙角,周氏手中的匕首已然扎向良素胸口,良素却是一脚踢在周氏小腹上,周氏忙忙一避,良素趁机便闪身逃开,但到底周氏身形更快,几下里便追上良素,只可惜牛角金刀已然丢出去了,良素只能用金系法术凝成小刀硬接下周氏一招,另一只手凝成的小刀却是抽冷子朝周氏面门扎去,蛇打七寸,人打要害,良素打架从来怎么狠怎么来,至于其他的早顾不上了。
周氏忙避开良素的法术,却是身形极快绕到良素身后,匕首狠狠插进良素一只手臂。到底修为差了太多,良素避无可避,手臂上立时被扎出一个血洞,疼,真是扎心的疼!
周氏见一招得手,面露狞笑立时另一刀也朝良素狠狠扎来,不料却忽的觉出手被什么牢牢牵制住了动弹不得。再细看时,却是一根极细微的蚕丝,几乎看不真切,却牢牢缚住了自己的手腕。
这却是良素新近练出来的招数,便是借用蚕王茧上的丝用霓裳九针中非同一般的浣丝之法炼成这不易被发觉却牢固异常的缚手丝,不想今日却是救了自己一命。
周氏立时用手中匕首去割那丝,却是刀割不断,一时气恼,揉身将良素逼在墙角另一只匕首却是朝良素胸口扎去。
此刻良素一只手已然受伤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却拉住了蚕王丝,却是躲也躲不开,只得任由周氏扎向自己胸口。
却在此时,房门砰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人一斧子砍中了周氏扎向良素的手。
却是栗战回来了!
周氏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在地上,手亦被砍伤再抬不起来,栗战收回赤金大斧,却是将手中一人用力掼在地上。
周氏见了这人,面上立时大变,良素心知必是那才与周氏欢好过的情郎。只此刻此人已然昏死过去,可以说只有出气的份儿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周氏挣扎着靠近那男子大呼“秦郎,秦祝,你……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看看我!”忽而又转身怒目望向栗战道:“栗战,你把他怎么了?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你弟弟是我下手害的,与他无关!”
良素却是一惊,这周氏莫不是疯了吧,为了个男子将这弑夫大罪背上身,面对的可是栗战这般厉害的人物,够勇敢,够无畏,够无知!
栗战果是双目怒而望向周氏道:“你下手害的?好,你既认了我就成全了你!”说罢却是手中赤金大斧飞出,只瞬息周氏便没了呼吸。
再看那秦祝见周氏已死,竟不知从何处来了力气一把抱住栗战的腿哭喊道:“栗将军,你也听见了,事情都是那周氏一人做下的,实在与我无关,不过是她寻我要的毒药,我才给她的,我也是被她瞒哄了,栗将军你放过我吧。”
若是被那死去了的周氏听见这话,莫不是要伤心死,男女情爱果不过是些无畏的事情,良素叹了口气,只摇摇头,秦祝,你当栗战是傻子吗?
果然下一刻,栗战便结果了秦祝。
良素却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呼道:“等等……解药!”
栗战却摇摇头道:“我问过了,他没有解药。”
罢了,瑶山族长老养的盅,解药岂会轻易与人。
原来栗战适才捉住这秦祝才发觉此人是这蜀川厄奴尔族族长的儿子,素日就品行不端,时常做些哄骗未出阁女子与自己双修的事情。周氏便是闺阁之中便被这秦祝得了手。至于这盅毒却是因秦祝与那瑶山族长老的次子相熟,也不知那瑶山族长老的次子如何偷得了这盅毒并便给了些与这秦祝。说起来,这秦祝原是怕自己与周氏之事被栗阵知晓,栗阵的修为他却惹不起,才将这盅毒与了周氏,二人密谋害了栗阵。
良素听到此处,略一沉吟,方问道:“这秦祝说的魔血之毒又是哪里来的?”
栗阵望了她一眼道:“据这秦祝说,是那瑶山族长老的次子一次偶然自别人处得的。”
偶然得的?如此霸道的东西,消失于三界这么久又复出的东西,偶然便得了?良素心中又一沉吟,却不知哪里不对,一时亦不再问了。
栗战又见良素一只手受了伤,忙要细看,却被良素良素闪身避让,良素只道:“栗将军不必挂怀,我有仙衣坊的药。”说罢却是自行出了这处回自己房间了。
栗战只得望着良素背影,心中怅然若失,这丫头,与自己反倒生分起来了,莫不是因自己在密道里说的话?
良素却没有想这些,她压根没空将男女之事放在心头,于她心中,这三界中最不重要的怕便是男女之事了。良素在房中却是一面斯斯抽着凉气为自己抹碧玉膏,一面只想着那魔血之毒的来历。几回魔血之毒都与瑶山族人有关,难道俱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