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云厚平息了乱窜的灵力,再睁开眼看时,哪里还有云增爆裂的元婴?甚至连云增都不见了,适才自爆元婴的情形仿若一场梦。
然,云厚却知晓,那绝不是一场梦,是那母盅,那母盅竟将云增爆裂元婴的巨大灵力活生生吞噬了。
云厚眯缝了双眸看着眼前。眼前的情形令他惊疑不已。
一条母盅在跟前翻滚着,身形巨大,便是适才吞噬了云增元婴之力的母盅,那母盅暴涨得足足有人一般长,不停翻滚着,最后竟躲进了琉璃球中。
这母盅竟是在克化适才吞噬的元婴之力。
云厚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母盅,那般强大的灵力,瞬间爆裂开来,这母盅竟就这般吞噬了进去。云厚第一回感到背脊隐隐生冷。昔年,那人将这母盅交与他时,可没有交代这东西这般厉害。素日,他攫取了世家子弟们的修为,饲喂给这母盅。此刻,他竟有些害怕起来,若是这母盅不受控制,按照今日这架势,便是他云厚的全部修为,母盅也能一口吞噬。
云厚打了个冷战,却又看另一边。
那另一边,另一条母盅此刻还与云沁死死胶着在一起,云厚面上忽地露出冷笑。
这母盅吞噬灵力的能力如此惊人,云沁今儿个必死无疑。他费尽心血不就是要让云沁用修为来饲喂母盅吗?这回可好,云沁死了,母盅养肥了,他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云沁身上的纯阳之血可不是一般的好东西啊,千年才出一回!
此刻,怕是就能收割成果了罢。
云厚调息了一番,平复了不少适才被云增爆裂元婴所伤的经脉,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云沁,老天注定,你就是我的盘中餐!
云厚抬手,手中血雾又一次升起,却见他面上一狞,便朝云沁拍去。
然,这一回却又有人喊道:“慢!”
云厚一惊,手中一顿,再转身看时,却见到有人入了这房间,且还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一人是云浪,另一人却是燕云娆。
惊叫出声,令云厚一顿的,却是云浪。
却听得云浪又惊叫道:“爹爹,慢动手。”
云厚阴恻恻看了云浪一眼,又看了燕云娆一眼,问道:“云浪,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此刻来这里又是做什么?还带着不相干的人来?”
然,云浪的面上却是一脸难色,只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话。
“浪儿,你怎么了?”老奸巨猾如云厚瞬间便发觉了不对,身形一错便要靠近云浪。
岂料,云浪并燕云娆却是一错身退出老远。
燕云娆微微一笑对云厚道:“云家主,你最好不要过来,否则……”话音落处,却听见云浪发出一身凄厉的惨叫声。
云浪一面惨叫,一面忙喊道:“爹爹,你听娆儿的,你都听娆儿的,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云厚眼眸一收,再看云浪,才发觉云浪的脖颈见竟扣着一个小小的环,那环细如发丝,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燕云娆却是扫了云厚一眼道:“云家主,银丝子母环,你老人家知道吧?”
“银丝子母环?!”却是云浪的惨叫声,“燕云娆,你竟用银丝子母环暗算我?!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云浪,你再敢骂一句试试?”燕云娆一张俏脸上立时生了怒意,手中一根小小的银丝却蓦然收紧。
立时便听见云浪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燕云娆,你怎会有银丝子母环?”却是云厚沉声问道。
这东西极为霸道,子环套住人的脖颈及七大最痛的要穴,母环略一动作,便生生牵扯那七大要穴,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银丝子母环是在云家,与那云家鬼手并称两大奇器,用来制住人极为好用。比之云家鬼手,银丝子母环更加厉害,只因那银丝极细,竟比人的发丝还要细,极容易用来暗算人。
燕云娆挑眉看向云厚道:“云沁给我的呀。”
云厚却是看了一眼燕云娆,道:“你不是燕云娆,你究竟是谁?”
燕云娆娇声一笑,道;“云家主果然老辣,比你这草包儿子强了不知多少倍。”说罢,却见她抹去了伪装,露出面容,却是良素。
“你……你……你不是燕云娆?怎么会是你?良素?”云浪最是惊吓得不行,他何曾料到,这几日他百般献殷勤周旋的竟是良素。
“没错,一直都是我,云大少爷,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俘获美人心了。”良素冷冷道,“不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赶紧叫你爹爹将云沁放了。”
良素说着,手中的银丝子母环又收了一收,立时又听见云浪疼得直抽气的惨叫声:“好好好,你别再动了,别再动这劳什子的子母环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良素才懒得理他,她只看着云沁,此刻的云沁一张玉色的面上一片惨白,竟悬坐在半空中,动也不动,然,面上却是痛苦异常的神情。
云沁的身旁是一条硕大的母盅,那母盅还在涨大,良素一眼便看出那母盅在吸取云沁的修为。
良素此刻的心都是收紧的,她只想救下云沁。
“良素,你以为我解不开那银丝子母环?”却是云厚阴恻恻道。
良素一转头,扫了一眼云厚道:“好呀,你来解啊。”
当日,云沁被云浪唤了去,心中便生出了疑虑,为防万一,他将这银丝子母环留给了良素。
当日,留下这银丝子母环时,她问他:“这可是云家的东西,若是那云浪或云厚会解可怎生是好?”
云沁那润玉一般的面容上却是生出骄傲的神情,道:“我制的器,若我不教解法,旁人休想解开,便是云厚又如何?”
云沁说这话时,自信至极。
云沁的话,良素一百个相信。
良素冷冷扫了云厚一眼道:“那你就来解啊。”
云厚却不动身形。
他如何不想解,但他知晓自己压根就解不开。
那银丝子母环,他只看了一眼,就知晓自己解不开。
云沁的制器之术已然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云厚侧目扫了此刻被母盅困住的云沁一眼,如此,云沁更不能留了。
云厚一双阴恻恻的目又看向良素。
良素却是嗤笑了一声:“云厚,大话说过了?你倒是来解啊?”说罢,手中又动了一动,云浪的惨叫声又充满了整个屋子。
云厚听了,眼眸蓦然一蹙,抬眼看向云浪,眼中竟生出奇异的生冷。“浪儿,你怎这般莽撞,下辈子,你还是不要做我的儿子了。”
云浪忽地听见云厚没头没脑说出这么一句话,却是一脸惊疑地看向自己爹爹,“爹爹,你说什么?”
云厚却是又看了一眼云浪,沉声道:“浪儿,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为何你还是这般鲁莽,你怎配做我的儿子?这一世不配,下一世也不配。”
云浪呆呆地看向云厚,却自自己爹爹那生冷的眼眸中看见从未看见的东西。
那是一丝决绝!
“爹爹,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