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点点头。
瑶山圣母却忽地全身一颤,抓住良素的手问:“小月姑娘在这里?”
良素一愣,不解母亲为何忽地这般紧张,抓着她的手竟都在冒汗。
“小月……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但……”良素眼眸一黯,“她现在失踪了。”
“你说什么?素儿,你说小月姑娘失踪了?”瑶山圣母的面上更加着急起来。
良素忙忙安慰母亲道:“母亲,你勿要担心,栗将军和莒生已然在寻小月了,定会快些找到小月姑娘,定会快些为母亲疗毒。”
瑶山圣母却摇了摇头道:“不,素儿,我不是担心我的毒,良素,小月姑娘是被人掳走的?”
良素一惊,母亲如何知道的?
瑶山圣母看了良素一眼,便知道自己必是说中了,又急忙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良素却摇摇头,道:“不知。”
忽地,瑶山圣母面上却露出了惊惧的神情,那神情是良素从未见过的,瑶山圣母忽地双手抱着头,面上惊惧的神情更加厉害,一双枯槁的双目中竟露出见了鬼一般的神情。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良素忙抱住了瑶山圣母。
瑶山圣母却抱着头疯狂地摇动着,全身颤抖,竟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良素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模样,一时黄了手脚,只一味抱着瑶山圣母不听唤道:“母亲!母亲……”
却听得瑶山圣母忽地嘴里喊道:“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良素抱着瑶山圣母,惊问道:“母亲,你在说什么?”
瑶山圣母抬头看着良素,忽然道:“我不知道小月是被谁抓走的。”
“母亲,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果真知道什么?”
却在此刻,瑶山圣母却忽地平静了下来,颤抖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却是一把抓住了良素的手道:“素儿,你不要问了!”
“好好,母亲,我不问了。”良素惟愿母亲好,母亲说不要她问了,她哪里还敢问,适才母亲那般癫狂的模样她从未见过。
“素儿,你可还记得昔年你在魔界遇见我与狩魔王在一处?”瑶山圣母却自己说道。
当年记得,良素如何能忘?昔年,她费劲心机只为了劝说母亲与她一起离开魔界,远离狩魔王,但母亲不愿,母亲说为了天下苍生。
实则母亲不过是天帝放在狩魔王身旁的一颗棋子。
而如今,天帝竟不认账了,压根都不承认母亲是他安插的眼线,弃母亲如敝履。
良素心中一疼,看着如今面如槁木的母亲。
“你可知道,昔年狩魔王身后那个人是谁?”
良素一惊,狩魔王身后那个人?
魔血之毒泛滥三界,良素一直猜测施毒之人是狩魔王,但云厚也罢,瑶山也罢,最终查探出来的人都不是狩魔王。
而种种证据却指向母亲。
洛南云家,将控制魔血之毒的母盅给云厚的是一名女子。
瑶山之间,良白一力诬陷母亲。
这一切,几乎让世人都认定瑶山圣母才是施放魔血之毒的人。
但,良素当然知道,母亲是被冤枉的。
那么魔血之毒究竟是什么人施放出来的?
若不是狩魔王,那必定是狩魔王身后之人。
良素眼眸一收,看向母亲,问道:“此人是谁?”
“是……”瑶山圣母正要说话,却忽地眼中一空,面上竟现出了狰狞之色,枯槁的面上竟浮现出一道一道血红的筋脉。
良素立时一惊,母亲这是……魔血之毒发作了?!
却见瑶山圣母忽地面上变作血红色,身体竟开始暴涨,手脚之上暗红色虬结的筋脉越来越狰狞。
没错,母亲这必是魔血之毒要发作了。
良素想也没想,迅即用锦素玉簪剑将自己的腕间划破,将手腕伸到母亲唇边。
瑶山圣母的眼中忽地却落下了泪,晶莹的泪珠一点一点自枯槁的面庞上滑落下来,她不愿意女儿用自己的血为她压制毒。
良素却哀求道:“母亲,……”
瑶山圣母终于点点头。
良素的纯阴之血终究起了一些作用,瑶山圣母的眸中终于不再一片血红,身形也逐渐恢复了,暴起的青筋也终于平复下来。
许久,瑶山圣母睁开双眸,看着女儿。良素的一张面庞越来越煞白。
瑶山圣母如何舍得,却是推开了良素的手,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肯再用良素的纯阴之血了。
良素苦苦哀求道:“母亲……我不会有事的。”
瑶山圣母却摇摇头道:“素儿,我的毒与旁人的不同,乃是被狩魔王下在了丹田,便是纯阴之血也不过短暂压制,女儿,我焉能看着你受苦?”
“母亲,只要能压制你的毒,哪怕只是暂时,素儿便是流干全身的血又有何妨?”
“素儿,不可!昔年,将还是胎儿的你元神换去,母亲已然欠了你太多,今日怎可再……素儿,别让母亲再心疼了。”瑶山圣母哭道。
昔年,她刚怀有身孕,便遇上莒生相求,做母亲的她将自己孩子的元神换成了九魔银霖针的元神。她诞下良素那一刻,因为元神人魔相冲,险些便要了她的孩子——良素小小的性命。若不是盅祖,良素在出生时就被她这个母亲害死了。
良素6岁时,她又因天帝一道密令,丢开了小小的她,来了魔界。她却不知,小小的良素自那一年被卖到了炉鼎局。
身为母亲,她欠女儿的太多,今日,岂能再因为自己伤了女儿?
且,她还有旁的事要做。
良素正要再说什么,瑶山圣母却伸手擦去泪,又擦去良素的泪珠,道:“素儿,自小,娘亲就告诉过你,凡事不要哭,今日也是如此。如今三界乱极,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告诉娘亲,你身体里是不是有盅?”
原来,适才良素以纯阴之血为瑶山圣母压制魔血之毒时,瑶山圣母便察觉了良素体内竟有一条母盅。
且,这母盅的修为不低。
良素这才想起,昔年良贤的母盅不是莫名其妙到了她丹田之中吗?
只是,这许多年来,良素也不知这母盅有什么用处,这母盅也从未影响她修炼,故而她几乎要忘记这事了。
今日瑶山圣母问起来,良素便将昔年良贤之事说了一遍。
瑶山圣母听得良素提及昔年瑶山竟被良贤毁成那般模样,双手立时紧紧撰住,轻声道:“良白和我不是这般说的,她,她骗我骗得好苦!没想到瑶山子民竟被良贤几**害成了这样,幸好幸好,幸好有素儿你,否则,我此生死不瞑目!”
良素忙安慰母亲道:“母亲,你勿要担心,如今瑶山在良谦与俏儿管理之下,瑶山子民定会越来越好。”
瑶山圣母听了这话,方才点点头,拉着良素的手道:“素儿,为娘对不起你,对不起瑶山子民……”说罢,瑶山圣母忽地面上露出肃容道:“素儿,你来,为娘有极重要的事要与你说。”